等到所有人都離開,阮惜雪終於抬起頭,瞪著一汪秋水的眸子,問道:“你和那位總經理認識?”
難怪她會好奇,自從那中年男人來過一趟以後,那服務員對她倆的態度,明顯多了幾分敬畏,那種表現在臉上的小心翼翼,隱藏在眼中的如履薄冰,阮惜雪隻在學校班主任見到校長時候,那張獻媚的臉上看到過。
“沒有,大概是我某位老朋友的安排吧。”
李廣陵其實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和趙剛有關。
不過他並沒有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討論。
不遠處那位被安排專門招待李廣陵這桌的服務員頗何為豔羨的望著阮惜雪,原本覺得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卻忽然發現,原來是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其中的反差不可謂不大。
就連氣質平庸的李廣陵,在許多人眼中也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那一身廉價的衣服,倒讓許多人感慨:“這才叫真正的低調。”
一頓飯吃完已經是晚上九點,李廣陵拉著秀氣的阮惜雪走出這座金碧輝煌的飯店。
然後穿過燈紅酒綠的街道,走到希爾頓大酒店的門口。
拿出價值一萬六的代金券,徑直走到位於三十層的總統套間。
李廣陵先去洗了一個澡,出來時發現阮惜雪正手托著香腮,趴在窗邊眺望外麵燈光璀璨的絢爛夜景。
打開手機,宿舍馬如龍幾個發來的一些不淡的問候短信,還有兩個未接電話,是國術社虞輕舞,胡狸二人打來的。
估計是她們見李廣陵一天沒有去看望,詢問一下李廣陵,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在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裏,李廣陵忽然覺得找到了一絲歸屬感,起碼還會有人關心自己的行蹤。
阮惜雪轉過頭側著臉瞥了一眼身後穿著浴袍的李廣陵,此刻已經是晚上十點半,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她忽然臉紅如天邊的雲霞,氣氛也猛然曖昧起來。
他打開窗戶,深吸了一口外麵的新鮮空氣,然後坐在沙發上麵,點燃一根煙,默默的吸著。
阮惜雪逃跑似的鑽進浴室,很快裏麵傳來稀裏嘩啦的聲音。
李廣陵一直保持沉默,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是眼中偶然閃過的一絲異樣,顯示著他此刻並不平靜的心境。
兩世生命,縱橫披靡,問鼎天下,可唯有在感情上麵,李廣陵的世界,仍然單純的像一片白紙。
當年那個仰慕著自己,最終死在刀鋒之下的淒美女子,李廣陵最親密的動作也不過是拉拉小手而已。
如今在這間奢華的總統套房裏,隨時可能上演一出生理與感情交織,肉體和靈魂碰撞的偉大事業,這讓一向從容淡定的李廣陵,罕見的緊張起來。
像新媳婦兒上花轎一般的心情忐忑,以至於當浴室門打開的瞬間,堂堂一個大男人,忽然就心跳如潮。
緩緩轉過頭來,披散著濕漉漉長發的阮惜雪,穿著浴袍,站在浴室的門口,眼神複雜麵如桃花。
阮惜雪沒有坐下,反而趴在窗戶邊,眼神迷離。
呢喃道:“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和母親相依為命,那時候我就有一個憧憬,我長大了一定找一個能給我安全感的男人,他可以不帥,可以不高,可以沒有錢,但他一定要對我好。”
阮惜雪雙手扶著窗戶,如夢似幻。
“我的願望是不是很普通?很簡單?偏偏這麼多年來,每一個接近我的男孩子,他們總是不懷好意,或者迷戀臉孔的欲望多於內心真實的情感,在他們的身上,我看到的隻有占有,征服,貪婪,和肮髒,當一個身影從天而降的那一刻,溫暖和安定這才瞬間填滿我的心扉,所以我知道你一定會對我好的,對嗎?”
李廣陵微微一笑,一把拉著阮惜雪的手,把她拉到懷裏。
此刻她臉通紅通紅的,眼睛迷離,煞是可愛。
。
而當他手舉起的一瞬間,最終隻是輕輕的抱著她。
望著眼前人嬌羞緊張微微顫抖的身體,他將腦袋緊挨著她的香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