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氣憤

此時的宋憲很氣憤,說呂布隻聽老婆的,不把弟兄們當人看。宋憲想悄悄出城,投降曹操。魏續覺得不像話,偷偷溜出去投降這種事絕對不能幹。倒不是魏續有原則,而是魏續為了一次性解決問題,活捉呂布送給曹操,這樣就算投降,也能混個大官。

呂布能是魏續、宋憲、侯成三個人就能捉得了的嗎?明著來肯定不行。這仨人有個計劃,要把呂布送給曹操,攏共分三步:

第一步,侯成先偷了赤兔馬。魏續假裝追趕,實際上是放他出城。侯成帶著赤兔馬當投名狀,和曹操約定裏應外合攻城。

第二步,魏續、宋憲給曹操發出信號,引來曹操大舉攻城。呂布指揮防守,艱苦的作戰了一上午,曹軍後退。

第三部,疲憊的呂布見曹兵退了,就回屋小眯一會。魏續、宋憲悄悄偷了方天畫戟,綁了呂布送給了曹操。

至此,劉、關、張虎牢關前差點完成的偉業,被侯成、魏續、宋憲做到了。這一切的基礎是奔跑的陳登,加上貂蟬的那一句話。

呂布的勢力退出了爭霸舞台,曹操解除了這個心腹大患。白門樓上,曹操又見到了陳宮。曹操對陳宮的情誼是複雜的,有恩、有恨、有較勁。倆人互相較勁這麼久,雖然曹操以勝利者的姿態出現,但是他從來都沒贏過陳宮。在二人宿命之戰的最後一刻,陳宮不需要張邈,不需要呂布,而是自己跟曹操過招。曹操在最後一局,如果能收服陳宮,才是勝利。但是陳宮不會給曹操這個機會,隻求一死,讓曹操永遠贏不了自己。

曹操做著最後的努力,先客氣客氣:好久不見,你挺好的?

陳宮:少廢話,就覺得你心術不正,所以當初不跟你。

曹操:你也少廢話,嫌我心術不正就跟呂布?

陳宮:呂布就是缺心眼,但是不詭詐。

曹操:你到是不缺心眼,怎麼還不是我的對手?

陳宮:呂布要是聽我的,你能敗的了我?

曹操:反正現在是抓你了,你想怎麼著吧?

陳宮:隻求速死。

曹操:你老婆孩子呢?

陳宮:你看著辦。

曹操:厚待陳宮家人,怠慢者斬。

陳宮:(不領你的情)

就這樣,陳宮引頸就戮,讓曹操再無反擊的機會。這一回合,曹操的恩、威、戲謔、威脅都沒能占一點上風,陳宮給自己的人生,畫了個非常圓的句號。是性格,讓大才如陳宮將星隕落。在後文書中,我們還會看到一個更大的大才因性格原因,早早的命喪黃泉,在此不表。

陳宮是死了,但是呂布還不想死。他在做最後的掙紮,他希望活下來。他求曹操,求劉備,隻為活命。呂布並不是一個野心多大的人,他的理想就是在士大夫階層有一席之地,跟老婆孩子快快樂樂過一生。因為要混進這個圈子,不想當侍衛的呂布殺了丁原。因為愛情(呂布眼中的愛情),呂布殺了董卓。因為要活下去,呂布遊走於關東各大諸侯之間。呂布唯一的好兄弟就是龐舒,可惜早死了。在呂布心裏,也一直拿劉備當朋友。但是在最後關頭,捅了呂布一刀的,正是劉備。導致呂布臨死都在罵大耳兒。終場哨響,呂布輸的一塌糊塗。

劉備是恨呂布,因為呂布才讓他一個好好的徐州牧變成了打工仔。但是這並不是劉備最後擺呂布一刀的理由。劉備之所以說出那些話,是因為曹操要殺呂布。曹操是不會容下呂布這樣的人,本事太大,日後壓不住。跟《水滸傳》中王倫不想收林衝是一個道理。但是曹操有愛賢之名啊,因此曹操問劉備,這事你怎麼看。劉備眼下正跟著曹操混,不能跟曹操唱反調。況且呂布跟劉備的關係模棱兩可,從來沒徹底決裂過。劉備為了表這個忠心,打消曹操對自己的猜忌。劉備得順著曹操的意思,說出曹操想說又不好意思說的話。

曹操再處理呂布這一事件上,真的體現出了奸雄本色。當呂布喊著要鬆綁的時候,曹操表示沒問題,但是不給鬆綁,理由是主簿王必趨不讓鬆綁。合著丞相得聽主簿的。當呂布求饒的時候,曹操問劉備怎麼辦。劉備說殺,曹操才讓人殺。總之都跟他沒關係。

呂布的精兵猛將,在大水圍城的情況下,依然保持了相當高的戰鬥力。這支部隊,除了三巨頭呂布、陳宮、高順被殺之外,活著的都歸降了曹操,讓曹操如虎添翼,對袁紹的忌憚也越來越小。而在下一節,我們將看到一向懦弱的漢獻帝,也動著小心思搞貓膩。

反曹聯盟的成立

曹操滅了呂布,誌得意滿的班師回朝。呂布攢下的家產、女人都被曹操帶回了許都,這其中就有呂布一生的摯愛:貂蟬。至於貂蟬的後事,羅貫中先生並沒有交代。倒是戲劇、評話中保留了《關大王月下斬貂蟬》的橋段。

按下貂蟬不表,眼下要說的是曹操和劉備。從曹操的角度講,當年呂布在的時候,曹操是需要劉備來牽製呂布。如今呂布沒了,劉備對於曹操的意義也就不大了。

如果從劉備的角度講,呂布在的時候,劉備需要曹操給自己庇護。如今呂布沒了,那曹操對劉備的意義也不大了。

天下第一奸雄和天下第一梟雄一起默默的往許都走。途經徐州,徐州百姓紛紛出迎,對劉備頂禮膜拜。假如當時是選舉製,劉備就當場選上了徐州州長。能出現這種情況,我們不難看出劉備當徐州牧的時候,得有多用心的頒布政令。劉備指望不上上司,因此執政向下負責。因為他的統治基礎不靠上邊提拔,靠的是百姓支持。我們不用深究劉備是不是收買人心,客觀上劉備在位,治下百姓都有好日子過。

這些事情被曹操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比起那些傲慢的門閥們,劉備絕對是個可怕的對手。曹操知道,劉備這樣的人,絕不能再放回地方上去。而劉備要做的是在曹操麵前賣萌,好讓曹操知道自己就是個混吃等死的人,這樣才有機會讓曹操放自己離開。

就這樣,雙方都動著小心思的時候,另一個重量級的人物也在動著大心思。這個人就是當時名義上的國家元首,漢獻帝劉協。

客觀上講,劉協並不算是個合法的皇帝。我們來捋一捋:有漢一朝,朝廷最大的特色就是外戚和宦官交替專權。上一任皇帝信任外戚,則下一任皇帝利用宦官殺上一任專權外戚,在下一任皇帝就會利用外戚再殺上一任專權宦官。但無論是宦官還是外戚,都算皇帝自己人。皇帝按需殺戮而已。漢靈帝依靠十常侍殺竇武,漢少帝又依靠何進殺十常侍,就是漢朝延續的基本規律。但是漢少帝這次權利更換的過程中出事了,他依靠的外戚何進和宦官十常侍同歸於盡。當外戚和宦官同時滅亡。漢朝賴以延續力量一個也沒有了。沒多久,強藩董卓入京,廢漢少帝,後來又弑君,漢朝本質上已經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