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長城上的那些友軍完全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隻看到蘇衍揮舞了劍鋒，這一劍的威力還遠遠不及他之前的施展，但是威力卻是非常古怪，又可以說得上非常驚人。
那些墮落到了深淵的神明竟然在他這一劍之下，被全部消滅！
再剩下的，地麵上那些怪物也已經成不了氣候！！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為什麼蘇衍竟然能將那些墮落神輕易拿捏。
這輕飄飄的一劍之中究竟藏著什麼樣的玄機？
雖然還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們望向天空的眼神已經充滿了強烈的憧憬和崇拜了！
蘇衍的力量讓他們感到無比的強大，以及近乎無所不能的掌控力！
這是之前他們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
四大劍域中的神明比起各大神域要更進一步，實力也要強大許多。
但是在和那些墮落神明的戰鬥之中也很難討到什麼便宜……
同境界之間的交戰，幾乎都是兩三個打一個才能穩穩將對方壓製，就算是如此也還是經常翻車，會有至尊級別的神明隕落的這裏。
可這一次蘇衍竟然將一切都反過來了！
這一點實在是非常匪夷所思！！
但站在天空中的蘇衍此時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反而變得異常沉重起來。
當他的推論是對的之後，那就意味著——深淵之中有一團無比古老的意識存在，他是一切深淵的源頭。
或許可以說深淵就是他的化身……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已經超越了不朽的存在，才能化身深淵。
和這樣的一個對手交戰，打的幾乎是一場不可能取勝的戰爭……
哪怕是四大劍域的主宰一起出手，也不過是四位不朽者而已，怎麼可能勝得過這樣的存在！
消滅深淵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或許隻是維持這樣所謂的現狀就已經是極限了。
那些墮落的神明都是至尊級別，表麵上來看是他們獲取了黑暗深淵的力量，實際上卻是將自己的靈魂交出來，變成了深淵的傀儡。
他還是在來到神界之後，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存在——他即是一切黑暗宇宙的源頭。
這樣的存在，幾乎不可戰勝！！
所謂神明對於他來說，可能連地上的螞蟻都不如。
蘇衍越想，表情越是凝重。
而應龍天也在這個時候也終於殺到了。
應龍天他殺過來，本來是為了來馳援蘇衍的，他不想蘇衍慘死在那些墮落神明的屠刀之下。
但是等他十萬火急地殺到這裏的時候，看到的卻完全是另外一幅完全相反的場麵。
蘇衍已經將所有的墮落神明殺得一幹二淨。
長空之中隻剩下他一個人。
而且看起來這還不是一場慘勝，而是一場不折不扣的大勝。
蘇衍的身上看不到受傷的痕跡，更看不到被黑暗汙染！！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應龍天的腦海裏麵情不自禁地出現了這個問題。
他此時雙眸緊蹙，看著蘇衍的背影一直都在出神。
這個男人的身上有很多事情都讓他感到強烈的困惑。
即便他的修為、境界已經超越了蘇衍很多，但也還是沒辦法將蘇衍徹底看穿，隻覺得這個男人的身上充滿了一層層莫名的迷霧。
在他的身後，他的那些手下也在片刻之後趕到。
當他們殺氣騰騰地趕到，預想之中天崩地裂的決鬥沒有看到，反而看到這裏的守軍正開始以一種史無前例的囂張姿態反推深淵大軍！
話說，他們接到情報的時候，不是說這裏已經岌岌可危，隨時會被攻破嗎？
怎麼來到這裏之後看到的卻是截然相反的情況呢？
“是不是有人謊報軍情！！”
“這裏哪是要被攻破了，我看一切情況都好得很啊！”
“居然有人說這裏要支撐不住了，簡直荒謬絕倫！！！”
有幾個真神已經不免變得憤怒起來了，他們甚至想要處罰謊報軍情的人。
他們作為後備力量，隻能投入到一處戰場，來這邊了，若是別的地方出問題了怎麼辦？
但是作為元帥的應龍天卻是堅定地搖了搖頭，道：“這裏沒人環保軍情，而是在我們到來之前，他已經把一切都解決掉了。”
應龍天飛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那些墮落神明的存在了。
不然的話，他也不至於脫離了大部隊用最快的速度往這邊馳援過來。
但到底他還是來遲了一步，就連戰鬥的過程都沒有看清楚。
此時蘇衍已經將自己的萬載寒冰劍收了起來，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需要他這種級別的存在去幹預了。
即便是那些道兵和劍奴，他們也完全有能力將來自於深淵的敵人徹底擊退。
等蘇衍轉過身去，他們這才看到蘇衍臉上的表情全是凝重，完全沒有取勝之後的驕傲和開心。
這一點讓他們實在是有些始料未及！
若是他們做到了這樣的事情，一定會將鞭子都翹到天上去！
這是何等戰功，一旦嘉獎令下來，自己的名字也會被四大劍域所傳頌！
但蘇衍卻依然冷著一張臉，而且又變得越來越冷的跡象。
他現在的確是笑不出來，在得知了深淵的真相，並且和那一團意識有了短暫的觸碰之後，他現在隻覺得自己好像一隻螻蟻。
一隻螞蟻就算殺死了另外幾隻螞蟻，對於一個人來說，又能算得了什麼大的戰功呢？
這對於大局不會有任何改變。
甚至那個人都不會注意到有幾隻螞蟻死了。
這種不得不接受自己是螻蟻的感覺，實在是非常糟糕。
至少對於蘇衍這種級別的存在，要接受自己弱小的設定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應龍天從口中飛過來，他拍拍蘇衍的肩膀，認真地道：“蘇衍兄弟，看到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元帥，我正好也有一些事情要和你說。”
“哦？你先給我說說吧，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樣的方法，才能將那些墮落神給全部擊殺？”
蘇衍認真地道：“其實不是我擊殺了他們，他們是自我了斷的。”
“自我了斷？？”
應龍天露出了無比疑惑的神色來。
身為元帥的他尚且如此，其餘人的眼神就別提有多怪異了。
這些墮落神明就連至尊頂峰也很難應付，已經是接近不死不滅的存在了，他們怎麼可能自我了斷呢？
這也未免太過荒謬了！！
但蘇衍卻是一臉認真地道：“我絕對沒有開玩笑，他們就是自我了斷的。”
“如果你們不信我的話，我也沒辦法證明，但事實就是如此。”
有神明問道：“就算他們是自殺的，那他為什麼要自殺呢？你不覺得這太胡說八道了嗎？”
擁有如此強大黑暗力量的墮落神明完全沒有自殺的力量。
他們墜入黑暗就是為了追求力量，眼看著已經得到夢寐以求的力量，他們根本沒有自殺的可能性。
再說了，神明又不是弱小的凡人，是不會被一些壓力給輕易壓垮的，他們根本就沒可能自殺！！
蘇衍道：“看來你們並不了解那些墮落神明的真相吧……”
“真相？什麼真相？”
“就是說啊，那些什麼不就是因為渴望力量才還會墮落到深淵的嗎？”
“哪裏有什麼真相啊？”
應龍天用力地擺擺手，他們這些人這才閉嘴沒有說話了。
而蘇衍則是一臉認真的表情道：“墮落神明想要獲得力量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件事我們當然知道！”
“這世上的力量當然沒有免費的午餐！”
蘇衍繼續問道：“那你們知道墮落神明具體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嗎？”
他這一問，周圍頓時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就連應龍天也不知道這種事情，他們就更加不用說了。
“他們的靈魂和身體裏麵都被寄生了一股想相同的力量，這力量來自同一個本源，就好像操縱木偶一樣操縱了這些墮落神明！”
“這些墮落神明的意識因此變得混沌，或許隻有一部分意識是清醒的，他們就好像木偶一樣做著各種事情，完全沒有自主行動的能力。”
“而那同一個本源，就是深淵……”
蘇衍說到這裏，應龍天已經是臉色大變：“蘇衍兄弟，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
蘇衍的話其實並沒有說完。
為何他已經不準蘇衍再說下去了？
恐怕他也知道一些內幕，怕蘇衍將內幕完全公布出來，這裏的其餘人和他一樣完全失去戰意。
他們麵對的是一場永遠也不可能贏的對手。
每天看似在和億萬深淵生物戰鬥，實際上隻有一個對手而已！
這個對手的身軀足以按死整個四大劍域。
四大劍域使用了這麼大的力量，抗爭了這麼多年，對方未必都能感受到四大劍域的存在……
這當然會產生一股非常強烈的無力感！！
蘇衍現在就是因此而產生了強烈的懷疑。
深淵中那意識隻怕已經超越了不朽，是蘇衍所知道的神界意識之中最強大的存在。
若他真的無比渴望衝擊神界的話，四大劍域根本就不可能攔得住他！
那四大劍域持續了千萬年的血戰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