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的聽覺自然靈敏,何況這地下宮殿之中格外的寂靜,就是掉下一根針也異常的清晰。
這是一雙皮鞋才能發出的聲音,踢嗒踢嗒,很有節奏,說明此人走路很穩,步法勻速,這也說明此人很平靜,即便是知曉他在這裏。
蘇衍手中的靈力消散了,轉身望了過去。
在他來的道路上,有一道黑影,一路走過,那兩邊的光亮便是消散,就如同黑暗死神一般。
蘇衍能夠感覺到此人的不簡單,走路一陣風,而且陰冷無比。
此人的身形高大,但並不壯碩,反而顯得有些單薄,當他停止腳步的時候,蘇衍也是看清了此人。
帶著一頂紳士帽,一身皮衣,手上套著一雙皮手套,一身緊身的牛仔褲,這種高度這穿著有些不倫不類。
蘇衍望著他,而此人也望著蘇衍,不過蘇衍的臉上是冷意,而對方的是笑意,笑意中夾雜著一股淡淡的邪魅。
男子吐出了一口濁氣,仿佛冬天哈氣一般,竟是能夠看到它飄散上空。
“精彩,當真精彩。”
男子的聲音十分嘶啞,就如同喉嚨裏麵有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聽著很不舒服。
但這並不影響他說話,並不影響別人的聞聽。
男子鼓了鼓掌,清脆而又嘹亮,在整個宮殿四處回蕩,仿佛是真的在讚美蘇衍。
可蘇衍很清楚,這男子絕不會如此的,這讚美在他眼裏不過是嘲諷而已。
蘇衍冷意依然,此刻才是發現這男子身上異樣,他的臉龐乃至脖頸,都有一條條黑色的線狀。
這黑色的線狀就是他的血管,在他臉上四處顯現,裏麵的血液是黑色的,所以異常的顯眼。
這讓男子更加顯得邪性,這不是受了化學製品的侵害,恐怕就是感染了一種其他的病毒吧,這已經不是正常的人。
男子也注意到蘇衍的目光,但他並未是那種不在乎的樣子,相反,他非常的在乎。
男子的邪笑消散,望著蘇衍是一副怒意,更有種殺意。
“你盯著我幹什麼,我很好看嗎?!”
“不,你太醜。”
蘇衍淡淡說道,他說的是實話,這男子在他眼裏就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可這確實讓男子暴怒,臉上竟是微微扭曲起來,那血管此刻仿佛蜈蚣一般蠕動,顯得異常的駭然。
“你是第一個如此說我的人!”
蘇衍微微笑道:“是嗎,那看來這是我的榮欣嗎?”
男子將所有的怒意都吞入肚中,此刻望著蘇衍隻有一副冷意和不屑。
“差點就被你真的激怒了。”
“哦,那看來我還不夠努力。”
蘇衍的話無異於想要再次激怒男子,因為這男子顯得有些二百五。
可男子並未再憤怒,冷意的臉色保持不變,死死的望著蘇衍。
“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你愛誰誰。”
蘇衍自然不想知道,他還沒那個閑心,既然是敵人,那就滅掉便是。
可男子並未就此作罷,而是主動說道:“我讓你死之前做個明白鬼,這算是我對你的恩賜吧!”
男子聲音越發的嘶啞,就像是塞滿了尼古丁和一氧化碳的感覺,更是充斥他全身之中。
這種發聲靠著全身之力,這還是比較少見的。
“我叫布魯斯,知道了嗎?”
“你想表達什麼?”
蘇衍開始切入正題,他不想糾纏,是敵人就滅,就這麼簡單。
“我想讓你死之前知道是誰殺的你。”
“如此一來,你我就是生死敵人了?”
蘇衍眼神深邃,相反更是變得淡然。
布魯斯望著四周,臉上露出笑意,因為他知道這一切都將屬於他。
“你們華國有一句俗話,叫黃雀在後。”
蘇衍現在才是知道,這個男子不是華國人,雖然他有著黃皮膚,會流利的漢語,但他不是華國人,不然也不會說自己是布魯斯。
這恐怕是個亞裔或者華裔吧,不是西方就是星國之地的人。
“你將我當成螳螂?”
“沒錯,你就是螳螂,一位出色的獵手。”
布魯斯走向了那金鸞寶座,直挺挺的坐了下去,異常的喜悅。
“這位置真不錯,難怪都爭著做帝王。”
蘇衍打斷了布魯斯的陶醉,他現在沒時間看他在那忘情滿足。
“你真的以為吃定我了?”
“我是黃雀,你是螳螂,你說呢?”布魯斯發出了嘶啞的笑聲,望著蘇衍繼續說道,“你殺了縹緲門門主問天,你真的是一位不錯的螳螂,其實開始我以為問天是螳螂的。”
布魯斯攤了攤手,結果讓他有些失望了,問天敗了,直接殞命。
而蘇衍從這布魯斯的話中得到了不少信息,讓他麵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第一,這布魯斯很囂張,一直自詡黃雀,吃定一切,將自己當成bug。
第二,問天在他眼裏也不過是螳螂的存在,這說明他肯定比問天強。
從這兩點信息,蘇衍知道眼前之人不簡單,絕對是一個棘手的家夥。
“怎麼,怕了嗎?”
布魯斯望著蘇衍,笑著問道,可他的笑容很假,反而如同嘲笑。
“怕倒沒有,隻是有些煩,因為敵人總是來之不盡,即便知道自己隻是飛蛾,也要不停地奔來。”
蘇衍的話很直白,布魯斯將他比喻螳螂,而自己是黃雀,可在蘇衍眼裏他就是一隻飛蛾,飛蛾撲火而已。
這讓布魯斯很是不爽,臉上露出了陰沉之意,渾身皮膚上的黑色血管此刻又是蠕動起來,並且散發出一股恐怖的黑色力量。
“你很自信,和我一樣的自信。”
“不是自信,是實力如此。”
蘇衍徹底看透了這布魯斯,並不覺得他多麼恐怖,隻是口氣很大而已。
這也讓他失去了一絲興趣,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而已,並沒有什麼多餘的價值。
蘇衍手中靈力湧動,他決定將這布魯斯盡快擊殺,畢竟那詭異圖案現在還在運轉,他得抓緊時間將其了解清楚。
而見到蘇衍的靈力湧出,布魯斯並未在意,反而是一副可笑的姿態。
“可憐,真是可憐啊,人隻有在死的時候才會看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