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無恥的人類
萬景天看向那塊剛才差點要了自己這些人性命的圓形地——要說他獨自再回去還能一點兒都不害怕，那是假話。
其實凡人在自然力量的麵前是十分渺小並且無力抵擋的。沒有像萬景天這樣切身感受過的人也許不會懂。
萬景天讓所有人都退到南邊的開闊平原中去，退得越遠越好，因為他不確定等他再次觸碰那片區域的時候，會發生什麼。
剛才他跟陳慶之說的那些胸有成竹的話，其實也並不是那麼底氣十足。
待眾人都撤離完畢，他確認基本都在安全的地方了，他表情也隨之認真起來——與那隻地靈的較量，到底會怎樣呢？
他抬頭挺胸，表情嚴肅，向著北方邁開步子。每邁出一步，他都在心中給自己鼓一次勁兒。
但當他踩到平原與圓形地交界的地方的時候，北邊的大河似乎又開始不安分地躁動起來；東西兩座山巒上的所有樹木也都顫抖起來，似乎是在威懾。
萬景天想了想，他若是繼續執意走進去，大概隻有兩個結果：被嚇得狼狽跑出來，或者死在裏麵。
沒錯，並沒有那個“傲立於狂風巨浪中而巍然不動”的可能性。
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索性就在交界的地方站住了——不算進去，也不算沒有進去。他就站在那兒，衝著裏麵大喊：“現在隻有我一個人，你也需要那麼興師動眾嗎？你就那麼害怕我嗎？”
河水和山木的聲音更大了，不知是在進一步示威，還是在表示強烈的否定。
萬景天露出輕蔑的笑容：“你若是不怕，為什麼要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你看到了，我的人都退到很遠的地方了，我隻是一個人來的，我很有誠意地想跟你聊聊，你連這都不敢嗎？”
裏麵終於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應該就是地靈了：“我隻是覺得我跟你沒有什麼可聊的。你走吧，帶著你的人一起走吧，那樣我就不會傷害你。”
萬景天不以為然：“其實就算我們不走，你也不準備傷害我們吧？不然剛才我們也不會都活著跑出來了。”
地靈沒有回聲，算是默認。
所以萬景天繼續說：“其實我們也一樣，我們並不想傷害你。我們隻是一群流落在外、無家可歸的人，我們很喜歡你這塊地方，想在你這裏定居。”
地靈冷哼：“自私又狂妄的人類！我憑什麼就得讓你們居住？”
“因為你也許需要更豐富的生命和活力，這是你的那些草木和湖水沒法給予你的。”
“我的山中有鳥獸，我的湖中有魚蝦，幾萬年來我們都過得很好，我想我也許不需要更多生命和活力的加入——尤其是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人類，你們總是想用自己的想法來改造一切！”地靈拒絕道。
“話雖然這樣說，但有些事情，也隻有人類可以幫你做到。”
“什麼？”地靈好奇地問。
“你知道嗎，比起周圍來說，你這塊地方真的很不賴！”
“那是當然！”地靈驕傲地說，“但這些與你無關！”
萬景天不氣不惱：“我聽與我同行的人說，他多年前途徑此處的時候，這片地方還沒有地靈。也就是說，你才剛剛化靈不久吧？說起來，我得先恭喜你呢！隻是你能成為現在的等級一定很不容易吧？你花了多久呢，千萬年吧？你又經曆了多少劫難呢？千百次吧？——可是你知道嗎，很多人，隻花費幾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就能達到比你更高的級別了！現在，如果是那樣的人站在這裏，他們想要對你進行破壞，隻是翻手覆手的簡單事兒罷了。”
地靈變得氣惱：“人類，自私又自大的物種！”
隨著地靈的情緒波動，山河又開始澎湃起來。
萬景天聳聳肩：“好吧，我承認，我們人類是有很多缺點。但是我想說，那是因為我們人類是世上最聰明的物種。因為我們懂得修煉，我們懂得煉藥，我們還有很多法寶可以利用，所以我們有資格變得自私又自大。”
山林和河水的聲音越來越大，似乎下一刻，河水就又要衝撞進來。
地靈怒吼：“你不用嚇唬我！我感知得到你並不是那種強大的人類！所以我想要殺你、殺你們，還是綽綽有餘的！”
“沒錯，你的確可以。”萬景天說，“所以我已經讓我的人們站在很遠的地方。因為我猜，你大概還控製不了更南邊的區域吧？你雖然已經化靈，但僅僅幾年的時間，你其實隻是一隻等級最低的地靈吧？看看你這片地域，其實也就那麼大點兒而已！”
兩三千畝的地方，其實也不算小啦。但是萬景天怎麼會助長對方的囂張氣焰呢？所以他故意把地靈的地域說得很渺小、很不值一提。
“就算我控製不了更廣闊的地域，我至少可以讓你永遠不能邁進我的地域一步！”地靈說。
“這你又錯了，”萬景天又說，“我說過，人類是可很聰明的！就說我吧，雖然現在的我本身不算強大，但是我有很多辦法能讓我在幾年之內就趕超你這隻低等地靈的能力；而你，如果想要升級，恐怕至少要再花費個幾千年吧？而且，我如果在你這裏吃了虧，我心裏不甘，也許會找些更加強大的人類幫手來。而你，能把更遠地方的更強大的地靈請來助戰嗎？”
“無恥的人類！”地靈罵道。
“呃，你先別著急罵我嘛，我又沒說我要做那些事情了。我說過，我們這次來，是想生活在你這裏的，既然這樣，我們便隻會保護你，跟你好好共生下去，所以你又何必總想著仇恨和打打殺殺的事情呢？”
“保護我？就憑你？”地靈鄙視道。
萬景天擺了擺食指：“看來你真的很無知：人類能給你的保護可不僅僅是依靠靈力。比如我們可以修建堤壩，幫你抵禦真正的洪災；我們可以拿起手中的法寶，幫你抗擊那些強大而又想要破壞掉你的壞人。”
“你會有那麼厲害的法寶嗎？”地靈似乎有些動搖。
“那當然！”萬景天拍著胸脯說，“我可是把我整個山寨的好東西都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