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憤怒的地靈

第137章 憤怒的地靈

南麵的山門就像是一道結界,將所有的災難和混亂鎖在裏麵。從外麵看進去,就像是在一隻玻璃瓶中的風暴。

河水和滾落的山石就像是活了一樣追著大家跑,直到把所有人都攆出圓形地之後才漸漸平息下去。

萬景天坐在山門外麵的地上大口呼吸,後怕不已:“我去!剛才那裏麵發生了是什麼?洪災加泥石流?它們怎麼發生的?是地震了嗎?”

的確,從風平浪靜到天地色變,一切發生得過於突然又過於沒有道理!

當時的大多人還在休息或者整理著自己的行李,卻還沒搞清楚狀況,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逃命的難民!

萬景天身邊的人,一個個都狼狽不堪;大家帶來的東西本來就不多,現在更是有相當一部分在剛才的突然事件中毀壞了。

有的人已經開始驚恐、慌亂地大喊:

“這地方不對勁!我們不能住在這裏!”

“就是就是,我們還是走吧!另外選個地方比較靠譜!”

“可惜了,這麼好的地方……”

“你是不是傻?這地方如果真那麼好,別人就看不出來好來嗎?還能輪得到你來住?”

……

負麵的聲音似乎具有極強的帶動性和生命力,從一個孤零零的喊聲開始,變得越來越多,漸漸蔓延了整個人群。大家的觀點形成了一邊倒的趨勢,幾乎沒有什麼人支持繼續留下來。

“都給我住嘴!”萬景天突然衝著人群暴怒一般大喊。

所有人的議論被這一聲鎮住,紛紛看向聲音的來源。當他們看到萬景天那張因為生氣和大叫而青筋暴跳的麵孔時,都收了聲。

難道真的要舍棄嗎?萬景天不舍得,因為他心裏清楚得很:這樣的地方太難得!

隨第一遷移隊而來的苟子,看到萬景天的反應,很快明白了萬景天的意思。開始主動維持紀律:讓大家保持鎮靜,不要隨便煽動氣氛,抓緊整理、盤點傷員和物資。

災後統計很快有了結果:

“報告苟隊長,石榮山沒有重傷以上人員!”

“報告苟隊長,水田村沒有重傷以上人員!”

“報告苟隊長,黑峪嶺奴隸沒有重傷以上人員!”

“報告苟隊長,我們帶來的糧食大部分都被水泡了!”

“報告苟隊長,我們帶來的工具和生活物資被砸壞了不少,具體損失還需要詳細清點!”

……

當聽到各方麵沒有重傷以上人員時候,萬景天還略略鬆了一口氣。但當聽到糧食幾乎全都被泡了,工具和物資也被大量損毀之後,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那些東西,都是並不富裕的他們現在僅有的積攢啊!是他們近期內活下去的保障啊!

他求助地看向陳慶之。

陳慶之雖然剛才是被萬景天背著跑出來的,但是他剛才是撐了兩個人的防護陣,加上他身體本就虛弱,長途跋涉之後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就橫遭此難,所以比萬景天更加疲累,此時正在一個人的攙扶下勉強站著。

陳慶之也皺著眉,他靠著那個人,遙看向北麵已經幾乎平息下來的圓形地:那裏麵原本隻占到一個角落的湖水,現在幾乎漲滿了整個區域;而在那片已經變大了幾十倍的湖水之內,還有錯淩亂地留著許多大大小小的石塊。

整個場景,與眾人在半個時辰之前見到的那份平靜、安和截然相反!

“是它憤怒了,在趕我們走呢。”陳慶之忽然說。

“它是誰?——哦,你是說那個地之核心嗎?”

“嗯。”陳慶之點頭。“你剛才不是還覺得與它溝通是很負累的事情嗎?現在你看到它的態度了,它水田村、石榮山一帶的低等核心不一樣,它更有靈性、更有力量、更有自己的脾氣。我們不經過它的允許就擅自住了進去,它很抗拒。”

一旁正在記錄著大家報過來的損失情況的苟子聽到了萬景天和陳慶之和對話,問:“可是我們第一遷移隊已經來了半日,之前在裏麵一直待得挺好的啊?”

陳慶之一邊琢磨一邊說:“所以我猜這塊地方的核心之靈應該不算太壞。它之前大概以為你們隻是臨時休息的過客,所以沒有做出什麼反應。而現在,我們的人來得越來越多,帶來的東西、在做的事情明顯不像是一群過客的行為。它應該是看出了我們的目的,所以才想辦法把我們趕走。”

“核心之靈?”萬景天和苟子異口同聲訝異道。

“對。”陳慶之看著漸漸退去的湖水說,“看來是我小看了這塊地方的等級,它的核心已經生出了核心之靈,就是我們通常說的‘地靈’。”

“地靈?是指土地公公嗎?”萬景天想起了《西遊記》,那裏麵每一片土地都有一個土地公公負責。

“土地公公?”陳慶之聽到這個詞有些奇怪,他琢磨了一下,“應該是類似家夥吧!但看這片地方的活力,它的地靈恐怕隻是個‘土地少年’了。比起土地公公,他大概會更加張揚和叛逆。”

“土地少年……他很難搞定嗎?”死裏逃生之後,萬景天現在才感受到了壓力。

他仍然不想放棄這裏,因為他跟一般的村民和山賊的認知不同——他是親自尋找過移居地的,他比其他人更清楚很難再找到一塊比這更好的地方了!而且就算找得到,大概那種好地方,也會有另一隻地靈在守護吧,那麼到時跟眼前的情況又有什麼區別?

“好不好搞定,這不好說,大概要看是誰、用什麼方式去做這件事情。”陳慶之答,“好消息是,我可以感受到這隻地靈的善意。”

什麼玩意?都這樣了,還善意?萬景天難以理解,他指著身後淩亂的物資和狼狽的人群:“這樣的善意嗎?”

“在那種大浪、巨石、和狂風的夾擊中,我們不是連個重傷的人都沒有嗎?它隻是把我們趕了出來,並且給我們一些‘教訓’;它隻是在展示它的威力,讓我們知難而退而已;並不是真的想屠殺或與我們為敵。難道這還不能說明它的善意嗎?”

萬景天奇怪地看向陳慶之:“這麼說我們還應該感激它手下留情咯?”

他原本隻是挖苦一句,卻沒想到陳慶之真的點頭道:“的確應該感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