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開始遷移
“高大哥，我不想瞞著你。我想建立自己的勢力。”萬景天直言不諱。
高寶山嘟囔：“這個不用你說！就你小子腦子裏琢磨的那點兒東西，還以為我會看不出來嗎？”
萬景天尷尬地笑：“是啊，高大哥你是我的大哥，見多識廣，我的這點兒想法，自然早就被你看穿了。”
“如果你不是這樣的人，那陳慶之又怎麼可能跟著你？他可不喜歡那些甘於平庸的人！”
“謔，那我如果之後做得平庸了，陳慶之豈不是要棄我而去？”萬景天做出誇張而擔憂的表情。
“那可不是！”高寶山說，“陳慶之是什麼人，難道能跟你做一輩子山賊？”
萬景天瞪大眼睛，扮作乖巧狀：“所以我才更需要高大哥你啊！你可是在我還是小山賊的時候就帶著我的大哥！等到所有人都拋棄我的時候，如果能有高大哥還在我身邊，我也不會太淒慘嘛！”
高寶山看著地麵：“我有苦衷，沒法幫你。”
“是什麼苦衷？”
高寶山低頭不語。
“那就還是先說說我的‘野心’吧！”萬景天笑著說，“高大哥，我想把石榮山和水田村合並到一起，讓大家在一起生活，相互依靠。”
“民和匪在一起？你也真敢想！”高寶山嗤之以鼻，“那不亂了套了！”
“是民和‘兵’在一起。”萬景天糾正道，“其實我不太懂‘匪’和‘兵’到底有什麼的區別，我覺得大家都是人，可能隻是‘匪’沒有接受過正規的訓練而已——比如正規作戰方法和嚴格嚴肅的紀律。但是我們現在有陳慶之在，我覺得這是可以能轉變。”萬景天信心滿滿。
高寶山這次沒有反駁。也許因為陳慶之，他接受了萬景天的理論。
“高大哥，陳慶之已經幫我們找了一個很好的地方，等我們搬過去，慢慢建立自己的勢力。這兩百多個人隻是一個起步，我相信，我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百姓和軍隊。”
高寶山很想罵萬景天是癡人說夢，但他看見萬景天認真而堅定的眼神，想到他這半個月來突飛猛的變化，到嘴的嘲弄還是咽了下去。
“高大哥，我們覺得我們會有很好的未來。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無論是為了我、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你女兒。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不行。你其實很厲害，無論靈力、戰鬥力還是經驗，如果選擇就這麼荒廢了那多可惜！——對了，你知道陳慶之來找我的時候說了什麼嗎？”
“說了什麼？”
“他說他在我門前靜靜站著的時候，想了很久，想到他過去的種種，想到他未來的路，他說如果他是在深山密林中度過今後的日子，他不知道縱使找到了火鳳花又能如何？縱使時間再長又能如何？——高大哥，連陳慶之這樣幾乎沒有活下去的希望的人，都不甘於寂寞和平庸，你正值壯年，到底為什麼不能再振作？”
“我有苦衷……”高寶山再次說，他的聲音不大。
“那麼高大哥，我已經把我心底的話全都跟你說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苦衷到底是什麼？”
高寶山看著萬景天的眼睛，有些猶豫。
“你難道要一輩子把那些事情都放在自己心裏嗎？你怎麼就知道你的擔子我不可以幫著抗一抗呢？”萬景天進一步鼓勵高寶山說出來。
高寶山終於歎了口氣，他說：“景天，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城主，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我並不是你想象中強大而有能力的樣子。我隻是一個失敗者。對，也許我比你更有經驗，但我所擁有的都是失敗的經驗。我幫不了你，從能力上幫不了，從心裏上更克服不了……”
他第一次對萬景天換了稱呼，這顯得他對萬景天的心裏距離更貼近了一些。
“到底是什麼事情？”萬景天有些著急。
“我的安北城和我的女兒姍姍，其實都是因為我才成了現在的樣子……如果我能更有能力，如果我能更有魄力和決斷力，如果我……那麼一切絕不會是今天的樣子！”
他突然哭了，萬景天從來沒想過高寶山會在自己麵前落淚。
“景天，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我做不到、我不適合去做那樣的事情，我沒辦法指揮和抉擇什麼事情。我，隻想安安靜靜做個廚子。”
高寶山並沒有把具體的事情說出來，但麵對現在這樣的情況，萬景天已經沒法繼續逼問下去。
萬景天眉頭深鎖，就那麼看著高寶山像個無助的老人一樣啜泣，一時間不知所措。很久，他才說：“高大哥，你先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廚房要帶走的東西，明天跟我一起搬遷吧。這一件事情，你總能做到吧？”
高寶山這點頭答應了。
關於請高寶山協助這件事，萬景天當然不肯放棄。但也許，他應該換一種方式了。
看到高寶山擦幹眼淚，終於開始忙活起來，萬景天才默默離開廚房。
也許那個說法是真的——每一個人會成為今天的樣子，都是有原因的。如果你覺得奇怪，那隻是因為你不了解他的經曆。
……
第二天一大早，搬遷就開始了。
將近三百人的搬遷陣容，說小也不小呢。
三百人太多，肯定不方便一起行動。幸好陳氏三人都認識過去的路，所以他們可以分別帶路，人群也可以被分三支隊伍。
第一隊，也就是清早走得最早的那一隊，天剛擦亮就動身了。
第一隊的成員主要是那四十二個被鎖住雙腳的黑峪嶺奴隸，由陳忠和另外七個石榮山弟兄看押著行動。他們每六個人被鎖成一串，一共七串，這樣既能在一定程度限製他們自由行動的便捷和靈活性，又能讓他們可以分組搬運不同的東西。他們主要攜帶了一些非常必須的用品、或者較為大、較為重的東西，比如廚房用具、糧草、建築用具等等。
他們之所以走得最早，除了體力比較好之外，還因為他們到達之後需要立刻開始做一些簡單的布置和建設工作，那些工作十分重要，需要盡快開始，並且工期最長。
其實相比派出這樣的建設先遣部隊，更好的做法，應該是等一部分人把新的地方建設得得差不多了，再集體搬遷過去。但顯然現實情況不允許他們這麼慢慢來。
現在的做法，更像是行軍打仗的“三軍未動糧草先行”。
第二隊，大概比第一隊晚出發一個時辰，他們是村子裏大多數的青壯年和山寨中十個兄弟，以及楊碩家眷、芊芊這樣的人，呃，還有被捆綁著的謝飛。由萬景天和陳慶之親自帶隊，總人數達到一百多人。
他們負責帶著其它眾多物資，如兵器、衣物、生活用具等等。
最後一隊和第二隊其實幾乎同時出發，主要是傷員和老小。之所以同時出發還要單獨分隊，是因為估量到第三隊的行動速度肯定會比較慢，跟不上前麵兩隊的腳程。
這一隊的隊伍中有最多的牛馬和車來輔助行動。由陳義帶隊，寨子和村子中剩下的青壯年負責護送，總人數也一百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