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 你知道我是誰嗎
穀楊說：“未必算得辦法。但是由於宋小川實在太特別了，所以我們保留了他出生時的胎殼。現在，那胎殼也許能助大俠一臂之力。”
“胎殼……是什麼？”萬景天不懂。
穀楊睜大眼睛：“胎殼，便是出生時候，包裹胎兒的木殼啊！”
包裹胎兒的木殼……萬景天一拍腦門，他倒忘了這裏的孩子是從樹上結出來了的。
宋小川的胎殼的話，會不會也是寒冰屬性的呢？如果是，那就太好了！
“既然這樣，速速取來！”萬景天說。
很快，穀楊去而複返。手裏拿著兩半像是大型的椰子殼的東西。
“這便是宋小川的胎殼了。”穀楊將胎殼奉上。
萬景天接過來一看，那殼子質地極硬，外層是深褐色，裏層是雪白色。深褐色的一麵沒什麼異樣，像是普通的木質，隻是密度大了一些；雪白色的一麵則柔軟許多，散發著絲絲涼氣。
果真是涼的！萬景天的表情中帶著驚喜。
“很奇怪吧？”穀楊說，“宋小川出生的時候，胎殼落地破開，裏麵的寒氣湧出，村子在那一刹那間好像回到了寒冬；如今這胎殼十七年了，寒氣竟然至今沒有散盡，即使在烈日下，也能保持它固有的溫度。”
十七年……可不，宋小川已經十七歲了嘛！
“那這東西怎麼用？”萬景天問。
穀楊搖頭：“照理說，胎殼的作用僅限於保護裏麵的胎兒安全成長，嬰兒出生以後就沒有用處了。村裏人的胎殼一般都埋入樹根，奉還給裏樹，以表感恩。而宋小川的胎殼因為過於不尋常，才被我們留了下來。也就是說，我們留下他的胎殼，並非因為知道它能有什麼用處，所以更不知道要怎麼用它！這一切，恐怕必須要萬大俠自個兒去琢磨了。”
但是萬景天現在哪有什麼時間琢磨了？
“村裏還有其它更了解青緣劍的人嗎？”萬景天不甘心，進一步追問。
“沒有了，”穀楊說，“傳承者都是上一任死掉，下一任才誕生。而傳承者所知道的訊息，又一般難以表述給第二個人知道。所以我們整個村子，除了宋小川以外，知道青緣劍信息最多的人，恐怕就是老朽這個村長了。”
宋小川是傳承者，一定知道很多東西。但萬景天不可能帶著宋小川一起去熔岩洞啊！他已然這麼虛弱了，若是去了，定然有去無回！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被他遺忘了很久的人。
——後峰關著的跛腳少年！
那少年當初是擺明了要來石榮山上搶青緣劍的，卻因為行事拙劣，武藝不精，被高寶山三兩下就抓住，關在了後峰；而那少年給萬景天的土豆中，就有那顆在熔岩洞中有著奇怪反應的紅色珠子。
如果熔岩洞跟青緣劍有關，如果跛腳少年是為了青緣劍才攜帶了那顆珠子，那麼那顆珠子就一定與青緣劍脫不了關係！而那少年，一定知道些什麼！
萬景天命人把少年押來。
自從少年被關，從楊碩到萬景天，一直沒人有空審訊他，所以這一次，受了許久牢獄之災的少年還是第一次被人提溜出來，還是大半夜的，他未免有些緊張。
跛腳少年被人綁著手腳帶到萬景天的屋內。押送的人突然從後麵踹了跛腳少年的腿關節，少年便噗通一下向前跪去。
少年不服，想要重新站起來，可惜腿腳被綁，又連日食不果腹，加上有守衛壓著肩膀，實在是站不起來了。他隻得惡狠狠抬頭看向坐在前麵太師椅上的人。
這一看，有些愣。
椅子上坐著的人，自然是萬景天。他與跛腳少年見過，隻不過那個時候，少年的模樣還算意氣風發，而現在，消瘦落魄，判若兩人。
雖然今非昔比，但萬景天可沒有時間感歎和疼惜，他直接拿出紅色珠子，問下麵的人：“這個東西，可是你帶來的？”
跛腳少年看見那珠子的時候，眼神一下發了光，他喊：“喚靈珠！原來是被你給偷了去！啊哈，我想起你來了！你是當日那個向我討飯的人！哎呦，當初你那副模樣，現在厲害了啊？坐在那上麵，倒是人模狗樣！”
“放肆！”守衛用大刀刀柄猛抽了跛腳少年的左臉，一下就將虛弱的少年抽倒在地，嘴中吐出血來，左邊大臉也慢慢紅腫了老高。
守衛似乎還不解氣，又踹了跛腳少年一腳，說：“上麵坐著的是我們的分舵主！你若還想活命的話就放老實點！”
“分舵主嗎？”少年冷笑，“叫得那麼好聽，其實不過就是山賊頭子嘛！”
急於表現的守衛一聽對方仍不老實，舉起刀來，又要再打一刀柄，被萬景天及時喝止：“夠了！你出去吧！”
“是。”守衛瞪了一眼跛腳少年，退出屋外，並關了門。
此時，屋內隻有太師椅上的萬景天，和地上癱坐著的跛腳少年兩個人。
跛腳少年朝地上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凶惡罵道：“你這個狗山賊，枉我當初還心軟給你了吃食！早知道你是這種東西，我當時就該掐死你！”
萬景天皺眉，捏著那顆紅珠子問：“這珠子不就是你當時殺我所用的毒物嗎？我吃了它，真的差點死了。但大概我命大吧，及時遇見了救我的人。”
跛腳少年的表情變得疑惑：“我用喚靈珠殺你？怎麼可能！喚靈珠又不是殺人的東西，就算是，用這麼珍貴的東西來殺你這麼一個小賊，豈不是暴殄天物！”
萬景天看少年的表情和語氣也不像說謊。其實他自己也早就懷疑這珠子不是個殺人的毒丸了，它看上去柔滑堅硬，根本不好消化，另外，一個殺人的毒丸，又怎麼會在熔岩洞中閃光？
他當時應該隻是不巧被粘了土豆泥的珠子堵住了氣道。
“那麼這喚靈珠又怎麼跑到你給我的土豆裏的呢？”萬景天問。
“哦？它原來是在那隻土豆裏啊！我說怎麼到處找不到！”跛腳少年恍然大悟，“我一直以為是後來那胖子在打暈我之後，搜刮了去！”
“那麼這顆喚靈珠到底是什麼？”萬景天把珠子拿近跛腳少年問，“你帶它來石榮山上做什麼？”
“這……你不知道？”跛腳少年觀察萬景天的表情。
“我若知道，還問你幹嘛！”
“那既然你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跛腳少年得意地仰起頭。
萬景天的表情變得凶惡，他惡狠狠地說：“因為隻有你告訴了我，我才不會殺掉你！”
“殺我？”跛腳少年一揚眉，高傲地說，“你敢殺我嗎？你知道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