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楊碩的遺孀
萬景天剛送走村民,在屋中坐下,清淨了沒有盞茶功夫,門外便傳來一個女人的哭喊聲,淒厲怨懟。若不是被門口的守衛攔著,估計就直接撲了進來。
嗯,現在的萬景天已經不是前幾日的“山寨貴客”了,他是這個寨子的主人,所以有人在他的門外日夜把守。也多虧了如此,才沒被那女人直接衝撞進來。
外麵的女人進不來,可守門的守衛似乎也不太敢將那女人攆走,隻將她控製在客房的院落中,於是那女人便在萬景天門外哭哭啼啼個沒完沒了。
女人,萬景天可應付不來。雖然他學習不好、長得不帥,女朋友至今沒談過一個。但是女人,他卻見得多了:女老師、女同學,還有,他的媽媽苗香旋,他的妹妹萬景蓉。萬景天覺得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生物。她們情緒完全無法捕捉和控製,而且他記得網上有那麼兩條很流行的“老婆定理”:
第一條:老婆總是對的;
第二條:老婆如果錯了,請參照第一條。
而他的父親萬元良,平日裏也幾乎就是這麼做的。
所以,他覺得女人都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所以,除了他本身就不是受女生歡迎的類型之外,他自己的主觀躲避也是他一直沒談過女朋友的重要原因。
這次,有女人在自己門前哭,他的第一反應是“這跟我沒有關係”;
可那女人卻一直在自己門前哭,於是他的第二反應是“她哭一會兒就會累了或者走了”;
但是那女人卻很久都沒有消停。
萬景天隻好叫進了門外的守衛,問問情況。
那守衛一臉痛苦地回答道:“是分舵主的……啊不,是楊碩的大夫人。”
從守衛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比萬景天承受了更大的痛苦。本來嘛,萬景天還可以關著門窗,躲在房間深處假裝不知情,可那可憐守衛卻不得不直麵那個哭鬧的女人,還必須確保攔下她,防止她衝撞到萬景天的室內來。
“什麼?楊碩還有夫人呢?”萬景天驚訝道。他在石榮山住了這些天,確實沒閑心去了解這些事情。
“是啊,”守衛答道,“現在大夫人知道楊碩死了,還、還是被您給殺死的,所以哭著鬧著要殺了您給楊碩報仇。我們這也不知道要怎麼辦,隻能先將她攔著。”
萬景天從門縫裏看出去,那女人三十多歲,體態略顯臃腫,穿著一身白衣,頭發淩亂,拿著把裁衣剪刀前來,哭著鬧著要殺了萬景天給楊碩報仇。
此時門外隻剩下一個守門的漢子在跟大夫人拉扯了,大夫人的力氣便更加顯現了出來,雖然依然進不來,但卻時不時撞到一下門板,將門撞得咣咣直響。萬景天躲在門內不敢吭聲,倒不是怕她,隻是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麵對這樣一個婦人。
屋內的守門看著萬景天的臉色,小心地說:“分舵主,這位夫人平日裏就彪悍跋扈,隻是她畢竟是前分舵主夫人,所以我們也不敢擅自對她怎樣。不過小的覺得,您還是該把她殺了。畢竟,斬草還是要除根。”
要說一了百了的辦法,當然是殺了她。但她又沒做什麼錯事,無非是一個死了丈夫的婦人,過於哀傷。若連這樣的人也要殺,如果過幾天再冒出來個楊碩的兒子或者兄弟姐妹、老父老母,是不是也要斬草除根殺個幹淨呢?如果那樣做,他跟之前的楊碩又有什麼區別?
而且,之前他隻不過幫著山賊開了個村門就換來這麼麻煩的一套懲罰任務;若是濫殺無辜,係統還不一定怎麼折騰他呢!
“關起來吧。”萬景天深深歎了一口,“找個人看著她,在她平靜下來之前,不要放出來。”
“是關在後峰嗎?”那守衛問。
“關在她自己的房中就好。”
守衛輕輕搖了搖頭,似乎覺得萬景天早晚會後悔他今天做了這樣的決定。但他什麼也沒再說,得令出去,與另一位守衛一起,把那位臃腫的大夫人一路拖了回去。
萬景天在房內,還能聽見大夫人越來越遠的哭喊聲。直到聲音漸漸遠到聽不見了,他的心才漸漸落回遠處,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大口大口咽下。
後患?他如何不懂這個道理!
卻突然,傳來一個女人嬌媚的聲音:“怎麼,你還真怕那老婆娘會殺了你?”
什麼情況?這聲音,分明是從他的室內傳來的好嗎!
他猛抬頭,看見一個水蛇腰的二十多歲少婦正倚靠在他的門框上,一雙眼睛勾魂似的看著他。那少婦穿著一件長至腳踝的暗粉色長衣,可領口卻十分鬆垮,大張著,幾乎要從兩邊的香肩上滑落下去,胸前的大紅色肚兜也若隱若現地露了個邊兒。
萬景天一口茶水噴出去,瞪大眼睛:“你、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
話一說完,他才意識到,之前守門的兩個人,一起去將大夫人拖走了。沒辦法,大夫人那體型、那力氣,一個人還真拖不動。所以他的門前這會兒剛好沒人把守,那個水蛇腰少婦也就輕輕地進來了。
又是女人!萬景天額上立刻冒了汗。
那少婦卻不以為然,扭啊扭啊地走進來,以一個嫵媚的姿態坐到萬景天身前的桌子上,用埋怨的語氣說:“我聽寨子裏的兄弟說,新的分舵主是個年少有為的大英雄,可怎麼就被一個老妖婆嚇成了這個樣子?你這樣子,真叫奴家失望呢!”
“你、你不要胡說!我那哪兒是怕她殺了我啊!我那是、我那是……”他那隻是有一點點“女人恐懼症”。但這句話,似乎更說不出口。
桌上的女人聞言輕笑:“我說也不可能呢。”
她一邊說,一邊俯身前傾,一張雖不算精致動人,但也年輕細嫩的臉龐靠得萬景天越來越近,身上的香氣也一並包攏過來。
萬景天嚇得一邊後退一邊站起來,身下的凳子被他帶翻,還差點絆倒了他,他向後踉蹌了好幾步才終於站穩。一係列的動作十分狼狽。
“怎麼了,你竟連我也怕?”那少婦清脆的笑聲一串串蕩漾開。
萬景天指著她:“你你你,你到底是誰?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