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客棧

第205章 客棧

話音落下,孫天愚已經出手了。他運用十式仙人針法,將一把似乎閃爍著紅光的尖毛草向人麵狐狸射了過去,眼中閃著狠厲的光芒,“哼,我太過善良與優柔寡斷,使父親、霍小姐現在生死未卜,這是我的錯誤。現在,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你一個小小妖物,想要傷害我的兄弟,得先過我這一關!”

射出這一把尖毛草,動作看似簡單,手法也很尋常,不過孫天愚卻是使出了六層本事,暗中將隱藏在體內的那一股灼熱氣息附著在其上。人麵狐狸不論怎麼凶殘厲害,始終是妖物,這灼熱氣息就是妖物的克星,他相信人麵狐狸肯定會受傷的。

看到一大把閃著紅光,亮晶晶的東西向自己飛過來,人麵狐狸雖然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不過感受到了這些東西很危險,甚至會對自己的生命造成危險。它雖然為妖物,不過智商實在不低,甚至比一般的正常人還要高上幾分,因此在感覺到尖毛草很難應付的時候,已經想好了應對的辦法。

“吱吱~!”在尖毛草在空中閃電般飛過去的時候,人麵狐狸仰頭向天,發出十分難聽的聲音,就像在往外吹起一樣。與此同時,隨著這叫聲的發出,有一股濃鬱的白氣從它的嘴巴中冒了出來,那感覺就像他體內有一個在吹起的鼓風機,不停將它身體中的多餘氣體往外吹。

隨著這股白氣的排除,人麵狐狸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縮小,幾乎瞬息間就縮成了正常人的大小。這時候,尖毛草剛好從它腦袋上飛了過去,咻咻咻咻的飛向了遠方。

人麵狐狸抬頭望著孫天愚,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咧嘴笑了。這笑容就像八十歲的老頭子在嘲笑人,笑得人心裏不舒服,十分難看。孫天愚也望著人麵狐狸,隻是皺了皺眉頭,沒有任何其他動作。

“嗤嗤~!”人麵狐狸舉起兩隻前爪,在空中揮舞了幾下,對孫天愚示威。然後,它放下爪子,猛然將向孫天愚衝了過來。那速度雖然說不上多快,但是看起來十分野蠻與詭異,既有點像一頭牛犢子發橫,又有點像一個鬼魂在咆哮衝刺。

望著將大路踩踏得轟轟作響,一步一步衝過來的人麵狐狸,孫天愚像是癡了傻了一樣,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瞪眼盯著,目光之中泛起濃濃的冷光,那是殺氣,心裏產生了殺機才能產生的殺氣。

人麵狐狸看到這眼神,有些害怕,速度慢了下來。下一瞬間,它似乎心裏想通了,認為孫天愚就是一隻沒有真本事的紙老虎,在露出深深的鄙夷眼神裏之後,再次加速向孫天愚衝了過去,眼神之中的鄙夷更甚了。

“哼哼!”孫天愚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冷笑,然後平伸右手,對著人麵狐狸勾了勾手指頭,似乎在說你丫的倒是快點啊,速度怎麼那麼慢,簡直比八十歲的老太婆還要慢多了。

人麵狐狸也有增強好生的心理,看到這輕蔑的手指頭,瞬息間就火冒三丈,向著孫天愚撲了過去。剛撲倒孫天愚身前的時候,人麵狐狸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啊,這個笨人怎麼會一直勾著手指頭呢,而且手指頭還不時顫動一下,正常人才不會如此的。

腦海中正想著是怎麼一回事,人麵狐狸驟然間聽到腦後傳來呼呼的聲音,很是密集,就像雨點在空中飄落一樣。這時候,聯想到麵前這人的怪異笑容,它瞬間想到了剛才從頭頂飛過去的那些紅色的光芒。對了,這人肯定是扮豬吃老虎,暗中在控製著那些紅色的光芒,要戳自己的脊梁骨與後腦勺。

脊梁骨與後腦勺可是一個重要的地方,怎麼能隨便讓人戳呢。於是,人麵狐狸像一頭受到驚嚇的刺蝟,雙腳狠狠踩在地上,陷入到地下。在腳趾甲被泥土撞翻幾塊之後,它前衝的身子終於停了下來。想也沒想,人麵狐狸腦袋立馬夾到下體之中,嘴巴咬住尾巴,裹成了一個圓球,除卻毛發是柔軟的外,真與刺蝟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它終究是遲了,有七八根尖毛草閃著紅紅的光芒,刺入了他的肛門之中,疼得人麵狐狸嘴裏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個奸詐的人,居然敢陷害我,真是不想活,定要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抱著有仇必報的心思,人麵狐狸狠狠詛咒一番孫天愚,滾著身子就要想離開。就在這時候,它發覺自己的身體沉重如鉛,每動一下就需要耗費海量的力氣,那是給製住了。

知道自己不能逃跑,人麵狐狸立馬鬆了咬住的嘴巴,緩緩站了起來,像狼一樣發出喔喔的叫聲。叫了片刻之後,也沒見有幫手來支援,人麵知道這次提到鐵板之上了,心裏害怕了,滴溜溜的眼睛盯著孫天愚,那是在求饒。

“哼哼!”軟了瞬息的心又硬起來,孫天愚冷笑著,像拉家常一樣自言自語說道:“前段時間啊,我就是因為心腸太軟了,導致我的父親與霍小姐被壞人捉了去,所以從此以後,我的心腸便硬了,變得比石頭還硬。所以這你小小的妖物不要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我,凡是阻擋我或者有傷我之心的妖物,通通得死,你也不例外。”說著,孫天愚探出腦袋,最後望了一眼人麵狐狸。

“哎……!”抬頭望了望最後消失在天際的晚霞,孫天愚緩緩伸出食指,對著人麵狐狸的腦袋輕輕點去,可以見到一抹紅光從他指頭上射出,散發出一股火熱的氣息。

“高人,手下留情啊!”就在這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從人麵狐狸身後很遠的地方傳了過來。

“中氣十足,猶如刀劍,不過語音陰沉,暗帶陰邪,想來也不是好人!”這喊聲似乎具有無限的誘惑力,孫天愚聽見的時候,心思不由自主地呆滯了片刻,回過神後,暗暗給了一個評價。

“高人,手下留情啊!”聲音再次響起,卻是已經到了耳邊。這次,孫天愚有了準備,沒有被誘惑住,不過心裏更是吃驚了,暗想:“這人好快的速度,剛才的聲音最少還離了好幾十米,此刻卻是已經到了不遠處,得快些處理了這人麵狐狸,不然兩者聯手,到時候可就更加麻煩!”

想著,雙眼中閃過一抹灼熱的精光,孫天愚停頓在空中的食指猛然向人麵狐狸的眉心之中。此刻,他下了殺手,不知不覺盡了全力,如果人麵狐狸受了這一擊,肯定會就此死亡的。不過事情再次朝相反的方向發展,隻聽得鐺的一聲響,指頭似乎戳在了十分堅硬的鋼鐵之上,將力道與紅光都反彈了回來。

感覺到指頭戳在硬物上的時候,孫天愚心裏莫名驚駭,但已經來不及,隻得硬生生承受自己的反彈之力。身子咯噔咯噔後退了十幾步,化解掉這股力道,又默默運轉靈性處理掉反噬之後,他才算穩住了身體,不過指頭上卻有斑斑血跡流下,顯然剛才的反彈對他的傷害實在比較大。

深深吸了一口氣,孫天愚抬頭一看,發覺人麵狐狸的眉心,不知什麼時候豎立著放著一麵古舊銅鏡,上麵還可以看到歲月留下的斑斑痕跡。在銅鏡的上方,則是一隻灰色的有些枯瘦的大手。順著這大手,孫天愚目光慢慢往上移動,發覺在人麵狐狸的身後站了一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眉心有一道豎立著的傷痕的道人。

這道人看起來約莫三十多一些,身體消瘦,猶如常年吸食鴉片一樣,顯得神情委頓,雙眼無神。特別是他嘴角上掛著的兩撇八字胡須,格外顯眼,一翹一翹的,猶如彈簧。

這人雖然看起來很普通,就像一位遊方道士,不過速度能夠如此詭異,又能接下自己一擊,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孫天愚才不會大膽到目中無人的境地,將這人當成空氣。在上上下下打量這人一番,孫天愚目光有些冰冷,一字一頓說道:“你是什麼人,救這隻妖物幹什麼,難道你也是妖物!”說著,孫天愚暗中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這道士將銅鏡放進腰間掛著的有些破爛的口袋中,右手掐了一個手訣,人麵狐狸立馬產生了變化,變成了一隻兩個巴掌大小的狐狸。等狐狸跳到肩上站好之後,這道士整理整理破爛的衣衫,對著孫天愚鞠了一躬,說道:“貧道名叫夜遊子,是一個隨處遊方的道人。”指了指肩頭之上的狐狸,繼續道:“這確實是一隻人麵狐狸,不過卻是貧道喂養的寵物,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所以懇請高人放它一馬,不知如何!”

“嗬嗬……,嗬嗬!”孫天愚上下打量一番這道人,嘲諷道:“它是沒有幹過傷天害理的事,不過都是你幹的而已。所以它幹的事,都是在你的指揮下完成的,它倒不是妖物了,看來你才是妖物。說不定我今天隻好除掉你這個妖物了!”

夜遊子連忙揮手,慌張說道:“我也沒有,我也從來沒有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事實擺在眼前,孫天愚可不會相信,繼續冷笑著說,“你沒有幹過傷天害理之事,難道這些事情都不是你幹的。”說著,他指了指自己與許大嘴,繼續說道:“如果不是我們還有幾分本事,此刻早已經埋骨與此地了,你說你還沒喲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說出來不怕笑掉大牙嗎?何況,你看看,我這兄弟現在還口吐鮮血呢!”

聽見這一番話,夜遊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顯得十分尷尬。他咬咬牙此,跺跺腳,說道:“這……,這……,這實在是貧道的不對,不過貧道確實不是壞人啊!”頓了頓,繼續說:“這其中緣由我們等會再說,我看你兄弟此刻有些手上,先給他治傷吧!”說著,從懷中摸出一顆拇指大小的黑色藥丸來,放在手心,恭敬地遞了過去。

心裏尋思一番,孫天愚接過藥丸,放在嘴邊聞了聞,暗想,“這藥物芳香著帶著清香,還有一股淡淡的人參味道,應該很是珍貴,不是毒藥。”口中卻是冷冷問道:“這是什麼藥啊,不會是毒藥吧!”

夜遊子連忙點頭哈腰,解釋道:“高人啊,我怎麼敢拿毒藥來害人啊,這是療傷聖藥黑參丸,治療反噬一類傷勢的。”頓了頓,繼續說道:“給他服下,揉揉胸膛,再喝點水,有助於藥物融化,眨眼間便能見到效果。”

孫天愚猶豫片刻,還是將藥丸喂給許大嘴給吃了,依言在他胸膛揉了幾圈,又喂了一些清水。在吃下這藥丸之後,許大嘴閉上了雙眼,盤膝坐下調息。慢慢的,他臉頰變得通紅,頭發之中有絲絲熱氣冒起來,孫天愚知道這是藥力透達全身的效果,也就不怎麼緊張。

時間又過了一會兒,天際那一抹晚霞徹底消失,一彎殘月慢慢升了上來。在寂靜之中,許大嘴哈出一個長長的濁氣,站了起來,雙目陡然睜開,射出一抹精光,受的傷居然在片刻間痊愈了,而且看樣子他似乎還得了好處,靈性增加了不少。

見到這一幕,孫天愚一顆心放鬆了一些,問道:“你說你自己是好人,但在這裏要攔截殺害我們卻是事實,現在該說說理由了吧!”

恢複了精神,許大嘴腦子也好使了,搶在夜遊子前麵說道:“師弟啊,這有什麼好問的,很明顯是受人指使啊!”

“不是,不是……!”夜遊子擺著手否定幾句,立馬又點頭道:“好像是這樣的,是這樣的……”

孫天愚與許大嘴一時間有些迷糊了。孫天愚認真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倒是說清楚,別在這裏打馬虎眼。”

夜遊神皺皺眉頭,扭過頭指著遠處隱藏在黑暗中的旅館,開口說道:“做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啊,與這客棧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