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驅邪
孫天愚驟然間感到眉心一陣冰寒刺骨的疼痛,那感覺就像一束冰插進眉心之中,疼痛難忍、寒氣逼人。
不過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幾乎在瞬息之間,就恢複了正常。用力按按眉心,沒有發現異常,孫天愚放心下來,但心裏還是有些疑惑。
抬頭看了看滿目蒼夷半隻剩一半的大青石,沒有發現石頭中有一灘水,也沒有發現古怪的眼睛,孫天愚心裏一陣嘀咕。
“難道因為昨晚上太累,沒有睡好,眼睛花了?”孫天愚搖搖頭,“管他呢,父親還等著艾草招魂,得快些回去。”
太陽已經快走到當空,正散發出火辣辣的陽光炙烤著大地。孫天愚知道時間不早了,便加快腳步往周友善家趕去,完全將剛才的經曆當成了幻覺。
10分鍾,他趕到了朱友善的家裏,遠遠瞧見門前不時有人來回走動,各自忙碌著。
進得門裏,孫天愚看見父親表情嚴肅,坐在凳子上悶頭苦想,一瞬間似乎蒼老了許多。
“爸!”孫天愚有些心痛,真情流露地喊道。
“三魂七魄都丟了,情況很嚴重。”父親低沉著聲音說。
“啥!”孫天愚心頭一驚。
“估計得三管齊下,用茅草驅邪,艾草招魂,最後用金銀花熬水固魂。你先去熬點金銀花水備用,我再想想!”父親說。
孫天愚來到土灶間,燒水的時候尋思著這事。他舉得這事有點名堂,多半是炸掉了寶石岩上的大青石,引出了不幹淨的東西,不然最多也是普通的丟魂,不會是三魂七魄全丟的。
看著咕嚕咕嚕冒泡的沸水,孫天愚放下金銀花,心想這種方法有用嗎。根據自己的察言觀色,父親也沒有十足把握的。
孫天愚很想幫助父親,閉上眼苦苦思索一陣,卻是想到沒有一點辦法,最後隻有盛了一碗金銀花水,往廂房走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廂房內傳出父親沉重的聲音,“快,來幾個人幫忙按住這幾人,如果再讓他們抽搐下去,可真就沒救了!”
聽見這話,孫天愚吃了一驚,端著金銀花熬成的水晃晃蕩蕩就來到廂房,見著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將三個昏迷的人摁在地上。這三個人翻著白眼,表情猙獰,努力掙紮著,想從這群大老爺們的手腳中掙脫出來。
不得不說,此時這三人的力氣似乎格外的大,幾個大老爺們摁一個人,居然累得滿頭大汗,還差點被掙脫。
會計與書記就站在一旁,一臉焦急地看著。
將金銀花水放在一旁,孫天愚問道:“爸,需要我幫忙嗎?”
“情況變嚴重了!”父親說,“快將尖茅草拿來,要立馬驅邪!”
孫天愚立馬打開藥箱,從裏麵拿出一根細而長,形如鋼針、質地堅硬的茅草遞給父親。
父親右手接過茅草,左手將其中一人的一條腿托起,目光認真在腳板心來來回回掃視。當找準湧泉穴後,他抖動了兩下茅草尖,哈了一口氣,緩緩刺了進去。
此時,茅草似乎變成了一根閃爍著白芒的銀針,一點一點刺入這人的腳板心,父親的手心慢慢也有汗珠滴落。
孫天愚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這一切。慢慢的,他感覺眉心有些發熱,就像有熱毛巾捂著似的,然後便產生了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眉心似乎多出了一隻眼睛來,將周圍的一切看了個通透明白。
在這種奇特的感覺中,他看見一絲絲黑氣順著茅草溢出,並且消散在空中。
孫天愚還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耳中響起了父親的聲音。
“天愚娃,你要記住病從口入,邪從腳入。就像這幾人,想要招魂,就得先用尖茅草去除邪祟,然後再招魂!”父親顧不得額頭冒出的細漢,這時候還不忘培養兒子繼承自己衣缽,“茅草頂天星,便可以祛除邪祟了,動作要快而均勻。”
說著,他右手開始抖動茅草,出現了一道道幻影。被幾個大漢摁住的人掙紮得更厲害了,表情也更加痛苦不堪。
在孫天愚的眼中,發現有更多的黑氣順著茅草溢了出來,消散在空中。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喃喃自語,“難道這些黑氣就是邪祟,難道我的眼睛能夠看見邪祟了……”
“艾草拿來!”父親突然間的話打斷了孫天愚的思路。孫天愚快速遞了一把艾草過去。父親接過艾草,點燃後又扇滅,用升起的煙霧對著掙紮的人熏來熏去,那樣子就像熏臘肉。
這時候,被摁住的人掙紮得更加厲害了,臉上出現了醬紫色,嘴裏發出嗤嗤的聲音。摁他的幾個大漢更加苦不堪言,不但要摁一個大活人,還要忍受艾草濃烈的苦味,眼裏早已經流出淚來,都閉上了雙目,死死摁住躺著的人。
站在一旁的會計和書記實在是看不過去,也加入了摁人的大部隊。有了他兩的加入,這人終於被摁住了,動憚不得。
孫天愚這時感覺到周圍起了幾股很小的旋風,一直在病人的耳朵邊打轉,那感覺就像蜜蜂找到了花蜜,卻不能采到一樣,急切而慌張。
孫天愚有些吃驚,向這人耳中望去,隻見耳中都是剛才見著的黑氣,一團一團的,已經成了濃霧,堵住了耳朵。
“難道耳中也有邪氣?”孫天愚對父親說的話產生了一絲懷疑,但是卻又猶豫不定,不知道該不該說。
時間就這樣過了片刻,那弱小的旋風突然間消散了,被摁住的人也不掙紮了,響起父親自責沉重的聲音,“沒救了,邪祟侵入太深,我盡力了……,節哀順變吧!”
“爸,耳朵中說不定也有邪祟,你再試試,說不定能好呢!”孫天愚看見父親失望落魄的表情,心裏一陣發酸,將感覺到的脫口而出。
“你個兔崽子知道個啥,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父親紅著眼睛,狠狠瞪著孫天愚。
“孫醫生,要不按照天愚娃說的試試,反正已經這樣了,死馬當成活馬醫,一切我抗著!”村委書記朱友善這時候是病急亂投醫,也不管真假,滿臉急切地看著父親。
“這……,這恐怕不妥吧!”父親擦擦汗,難為情地回答:“我從來沒有這樣做過!”
“沒事,試試而已!”朱友善繼續慫恿。
父親沉默片刻,咬咬牙回道:“好,我就試試,不過醜化說在前麵,出了事我可不管!”
“都已經這樣了,還能出什麼事,你大膽去做!”朱友善挺挺脊梁骨,做出一副頂天立地額架勢。
於是,按著孫天愚的提醒,父親將病人雙耳中也用尖毛草驅邪,然後再用艾草招魂。
隻見空中再次出現幾股很小的旋風,不過這次旋風出現後,便順利向雙耳中湧去,消失不見。然後,昏迷的人就緩緩醒了過來,睜開了雙眼,神色中茫然一片。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得難以抑製,有些人甚至都跳了起來。會計與村支書表情更加誇張,拳頭捏得緊緊的,額頭上青筋暴露,像打仗似的。
“快,病人虛弱,弄點金銀花水來!”這時候父親腦子最清醒,知道該幹什麼。
於是,孫天愚將水端了過來,喂病人喝下。
救了第一個人,後麵兩個人以同樣的方法,都得救了。
這時候,大家對父親一陣誇讚,同時也誇孫天愚,說這孩子真行,以後是當神醫的料。孫天愚對此都是咧嘴一笑,不多說一個字。
救活三人,父親放鬆下來,坐在凳子上,以十分輕鬆的神態抽起旱煙來。
孫天愚則是坐在一旁,靜靜看著父親抽煙,心裏十分高興,覺得自己也是有用武之地的,最少能夠幫助父親出出主意了。
過了約莫一刻鍾,剛才出去的村支書走進廂房,有些難為情地說,“孫醫生,有位大人物想見見你,你看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