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初入商會(三)

第九十五章:初入商會(三)

程雅諧沒有猜錯,那白狐在離開橋廊後,就找了一個舒適的地方睡覺去了,直接把她晾在了一邊。

青衣男子到時,就看到程雅諧叼著一根草坐在荷花池旁的假山上,陽光恰好打在了程雅諧的身上,微微仰起的側顏恰好在他到的時候停格,就那樣永久的留在了某個人的心間。

就在青衣男子還在震驚程雅諧為何在這裏時,程雅諧也注意到了一旁一臉目瞪口呆的他。

“公子可是這茶莊的管事之一?”

“嗯。”青衣男子見著程雅諧利落的從假山上跳了下來,穩站在了他的一旁。

她的眼裏帶著明顯的不耐煩,雖然僅是掃了他一眼,他也覺得自己被吸引了,想要和她結交,無關兒女私情,隻是想做個朋友。

“仁兄又是誰,為何會在我們茶莊的後院?這裏可是不許外人進入的,亂闖之人稍不慎就會人頭落地。”青衣男子本想恐嚇她,沒想到程雅諧竟無動於衷,到是好骨氣。

“在下程雅諧,如今受人之托,拿著信物前來尋找主人。小廝說白狐會通信,誰知這白狐一去半個時辰都不返。在下想是不是小院後麵還別有風景,所以才遲遲沒見它過來。”

青衣男子聽了白狐二字,就徹底明白了。“公子見笑了。那白狐頑劣,經常耽誤我們主上的事情,但又頗會撒嬌所以主上也拿她沒辦法。”

那裏是這樣的,隻是那個姓北的家夥不願被人打擾,所以才弄這個白狐的,不過如今這白狐也太沒眼力了吧。

“既然這樣,那就麻煩這位仁兄帶在下前往可好?”程雅諧禮貌的說著,對著青衣男子微微一笑。

“好好好。”原來北兄忙著回來是在等程雅諧啊,怪不得!

“程兄就叫我蘭幽便好。”蘭幽隨意的說著,到是一旁的程雅諧有些震驚,如今是在吹什麼風,怎麼無數的才人都在湧現。

九皇子身邊的蘭姬就不說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因為情才束縛在九皇子身邊的,可是如今又出現了這麼多人。

蘭氏一派程雅諧早有聽說,那是位於南蕪大陸中間,同她所在的門派一樣的存在。隻是因為蘭派處事和修煉的功法在他的師父看來是“邪門左道”,所以即便是臨山,也從未有過來往。

如今又來了一個弟子,還是存在在這商會之中,看來這蘭派果真是不簡單啊!

“蘭公子是蘭氏一派的吧,早就聽聞這蘭派的大名。”這蘭氏一派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進入門派之人必須忘掉前塵往事,跟隨門派的姓氏。所以這名字放在南蕪大陸就變得特別的顯眼,還有就是也沒有人傻著自改了蘭姓去惹禍上身,再則這各國的姓氏還是由上位者決定的。

“不敢不敢,隻是將軍前往這寒舍,到是出了蘭某的意外。”程雅諧聽聞蘭幽的言語,眼裏閃過一抹犀利,這蘭幽果真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的。

“程兄請吧,北兄想必已恭候多時了。”蘭幽打破了片刻的尷尬,就帶起了路。

“好,那就麻煩蘭兄了。”程雅諧收回心思,跟在了蘭幽的身後,同樣也忽略了蘭幽的那句,“北兄已恭候多時了。”

程雅諧跟著蘭幽七拐八拐的到了院子麵前,這才真正的見著了院落的景象,院子裏的有一顆茂密的不知道名的樹,門前隨意的放著幾株蘭花,除此之外,偌大的院子竟什麼都沒有!

不過看著院壩裏青石板的地上有著或深或淺的印記,就能猜測出主人布置這院落的意義。不是長期在這裏練武的話,這青木板還真磨不成這個樣子。

“北兄,有客。”蘭幽輕叩了一下門。

“進來。”

一陣冰冷的聲音從屋裏傳來,程雅諧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不過心裏充滿著興趣,她還是第一次因為聲音對一個人充滿好奇呢。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一開口,就讓人感覺到來自十八層地獄的陰森。

待她見到時說話之人時,明顯有些呆愣。隻見主位上一黑衣剪裁得當的男子一動不動的坐在主位上,黑色長袍的下擺由無數的金色曼陀羅花堆積而成,腳上穿著一雙金絲鑲邊的黑色長靴,麵上的曼陀羅銀色麵具尤其惹人眼,渾身上下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皮膚白皙,年紀輕輕的,二十幾歲的模樣,這倒是程雅諧沒想到的。

“名字。”程雅諧剛拿出玉佩打算說明來意,一聲冰冷的聲音又傳了來。

“程雅諧,不知閣下怎麼稱呼?”程雅諧見著座上的人都不忙,她就把玉佩塞進了衣袖,打算和他先“聊聊”。

而且,她記得,好像有人同她提過黑衣銀麵的男子,就不知道是不是如今這位。

“寧武。”男子幽冷的聲音傳來,程雅諧聽了他的名字並沒有什麼感覺,到是一旁的蘭幽有些震驚。眼裏還有些複雜,那是北兄的字並不是名,看來這白兄並不想自己被認出啊。

“我的名字。”

程雅諧聽到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有些無語,“寧兄。”程雅諧叫了一聲寧兄,見他僅皺了一下眉頭,又繼續說了下去。

“在下是受玉佩主人之托前來求寧兄一事。”程雅諧說著就遞上了玉佩。

銀麵男子示意蘭幽接過玉佩。

“不知堂堂南國的大將軍,前往我這小小的寒舍幹嘛?”銀麵男子並未看蘭幽放在桌上的玉佩,反而直勾勾的看著程雅諧。

“程某早已不是這南國的將軍,如今隻是想來商會謀個職位,好保後半生衣食無憂。”程雅諧感慨了一聲,像是看破了官場的爾虞爾詐,真的要逃離一樣。

不知為何,就像是統一對過口令一樣,所有的人都未提程雅諧是女子身份一事。

不過來到這裏就不同了,尤其還是麵對一個連臉都害怕讓人見著的陰冷男子。

“我怎麼聽說程兄成親之日發生了變故,因著南皇並未安撫程兄,反而撤了程兄的將軍之位,所以程兄一怒之下,割袍和南皇斷絕了關係。”銀麵男子清冷的聲音傳來,程雅諧抑製不住的抽了抽嘴角,這謠言傳的...真是逆天了。

“聽聞程兄在找自己的郎君。”銀麵男子嘴角帶笑。

麻蛋,程雅諧總覺得這句話越聽越別扭。

“正是。”程雅諧還想說什麼,但想著自己事好像沒必要給別人說通透,況且還是陌生人,也就止住了嘴。

“所以程兄是想借助本座的力量,去尋找自己的情郎?”程雅諧不知為何覺得眼前的男子在說這句話時,語氣變得溫和起來。

蘭幽一陣咳嗽聲傳來,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隻聽見一旁的銀麵男子話鋒一轉,語言變得犀利,“不愧是南禹的孩子,這計謀用的和他真是不分伯仲啊,竟敢利用本座。”

銀麵男子說著就向著程雅諧走去,一隻手鉗住了她的脖子,嘴角帶著殘忍的笑意。程雅諧明白銀麵男子的動作時,早已躲不過了,隻是後退了幾步,減少了緩衝力。

隻是...程雅諧緊皺了眉頭,腳好像歪了。不過現在脖子上充滿力量的還在,實在是無暇顧及腿,隻好瞪大眼睛和銀麵男子對視著。

一旁的蘭幽見狀知道了自己闖了禍,急忙打圓場,“北兄,息怒息怒。”蘭幽訕訕的笑著。那料銀麵男子絲毫不給他留情麵,“滾出去。”

“好吧。”蘭幽是知道銀麵男子的脾氣的,同情的看了程雅諧一眼,便出了門,臨走時還不忘把門帶上。

“寧兄這是要關門行凶嗎?”程雅諧有些嘲諷的笑著。

“死到臨頭了你還嘴硬。”程雅諧明顯感覺到了脖子間的力量在增加,但沒想到最後卻是被銀麵甩了出去。

“本座向來不屑和女鬥,今天就放過你一馬。”

在程雅諧還在大口喘著粗氣時,銀麵男子早已回到了座位,正悠閑的品著茶,完全不似剛才的暴栗樣。

“本座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利用自己,在背後給本座捅一刀。”銀麵男子說時頓了一下,“這次見你是初犯,就饒你一命,若是有下次,本座定會讓你體會生不如死的滋味。”

程雅諧聽著銀麵男子的話語,全身變得冰冷。就剛才那個銀麵男子的眼神,就像是那個經常出現在她夢境的小男孩掉下懸崖時,看她的眼神。

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可就是說不出來。

程雅諧慢慢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即是這樣,那程某叨擾了,告辭。”

銀麵男子見著程雅諧一瘸一拐的背影,嘴巴微張,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想來是剛才緊緊逼近時,她的後退,扭了腳。

不過,關他何事?

銀麵男子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