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赴宴【下】

第三十九章:赴宴【下】

紫衣使者一早便注意到了程雅諧,倒不是因為她的身份,而是她的麵容。雖然程雅諧此刻是一身將軍的著裝,但因著殿中的燭火淡黃的光打在她的臉上,使她原本緊繃的臉多了幾分柔和。再加上小豆子回答時她隨著話語轉動的黑寶石般的眼珠,更是靈氣動人,自然而然就吸引了紫衣使者的目光。到是原本自顧自的太後見著程雅諧被某人直勾勾的盯著,忍不住開了口。

“想必這位便是程將軍吧!果真是青年才俊,英姿颯爽啊,一點也不失於程威將軍當年。”太後語氣平淡,旁人竟聽不出這語氣是褒是貶。

“太後謬讚了。”程雅諧起身向太後行了一個禮。

“不過哀家可聽說程將軍是賢妃的義子”

“太後之前不是嚷著要看東升國送朕的絕色舞姬嗎?”太後話還沒說完,直接被南皇打斷,這南皇可是知道這太後想幹什麼。想要她自己手下的人成為出使東升國的使者,真是以為本皇這些年是吃素的,越發不像話,如今竟還敢在大殿上耍花招!

“是啊,皇上可真小氣。無論如何,哀家也算是你名義上的母妃,你竟連幾個舞姬都不舍得給哀家看,還等哀家想這麼久。”太後收斂了眼裏的冷氣,向著南皇嗔怪道。

南皇聽著太後自稱是自己的“母妃”,麵上一冷,卻依舊不動聲色的說著話。

“程將軍快入座,眾愛卿今天拖太後的福,能見到朕私藏的舞姬,朕立馬傳來讓大家見見,哈哈哈哈。”

傳令完畢後,南皇似乎才想起東升國的使者,這才開口,“使者可要盡情的喝,盡興的玩兒,千萬別拘謹啊。這舞姬可是你們的皇送來的,可要好好欣賞!”這南皇似乎話裏有話,程雅諧舉杯的手頓了頓。

紫衣男子舉著杯子對著南皇麵無聲色,“自是要玩兒個盡興。”

不一會兒,南皇的舞姬就都上來了,在這期間竟無一人刁難程雅諧。不過這主要是因為之前早朝百官皆認識了她,還有就是眾臣對選使者的事還心有餘悸,自然不敢亂開口。畢竟他們還不知道程雅諧的底細,那天早朝明顯能感覺到左相在幫她,左相一直清高,從不輕易幫助別人,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保命要緊。

不過這年頭,始終還是有不怕死的存在。

“微臣參見皇上。”一身著太守服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

“愛卿請起,可有何事?”南皇一臉疑問的問,其實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站起來的是李尚書。”小豆子自覺地報上了此人的名諱。程雅諧總覺得這李尚書聽著十分耳熟,但一時也沒想起來。

“微臣想在這大殿上問程將軍幾個問題,還望皇上允許。”眾臣望著李尚書竊竊私語,右相一陣嗤鼻。

又是一個沉不住氣的。

“哦~愛卿請問。朕想程將軍寬宏大量,自然是會答應的。”南皇一臉笑意的向程雅諧的方向看去,當見到她的眼眸時,又及時收回了目光。

“請問將軍今年多少歲?”李太守對著程雅諧時,立刻變得一臉高傲。

“虛歲十七。”程雅諧突然想起了這李太守,早朝的時候,右相推薦的出使東升國的人選,正是這李太守之子。

“哦~十七啊!不過將軍這些年過得不好嗎?竟生的如此瘦小,上場打仗領兵打仗豈不是要讓敵軍笑破大牙!”李太守說著自己笑了起來。

“若不是看著將軍身著將軍服,本太守還以為是哪家的姑娘裝扮的呀。”

“放肆!”賢妃突然拍了桌子站了起來,“我程家人豈能是你爾等能夠侮辱的。”

身旁的南皇黑了一張臉,太後及一幹嬪妃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眾人殿中隨著賢妃的聲落,頓時變得一片鴉雀無聲。“賢妃未免太過著急了,這程將軍本人都還沒開口,愛妃你卻先拍案而起。愛妃如此隨意,似乎是忘了本皇的存在呢?”南皇的語氣裏自帶威嚴。

賢妃反應過來後立馬向南皇請罪,眼裏滿是淚水,以前不是這樣的。

程雅諧狠狠的揪了旁邊正在豪飲的左相一下,左相被突兀的疼痛驚得大叫起來。

“左相可是有話要說。”南皇見一臉不爽的左相,極力憋住湧上心頭的笑意。程雅諧警告的盯了左相一眼。

左相更是怒了,到底是誰在求誰!不過看著程雅諧的那雙眸子,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皇上啊!”左相突然大哭起來,南皇見著嘴角忍不住抽搐,靠,他又要來這一招。

“想當年微臣從八歲陪在你身邊,盡心盡職。你想摘蓮藕,微臣幫你摘;你想遞情書,微臣幫你寫;你犯錯了,微臣幫你扛......還記得你十四歲時,我們一同前往江南......還記得你十五歲時,我們在黛城的落花山,花前月下......”

殿裏的眾人捂著耳朵不敢聽,卻又忍不住好奇南皇小時候的事。當然殿裏的幾個嬪妃及太後聽得津津有味,唯有賢妃一直低著頭,左相說的那些,大都是她陪著南皇做的,這些都是無人知曉的。

“愛卿,你夠了!”南皇此時的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平時說說就算了,今天他竟敢在殿上說起來。果真是拿他的寶貝些拿少了。

“還記得有次尿褲子,皇上......”南皇聽著這段重重的咳了一聲,狠狠的盯了左相一眼,打斷了左相。

“皇上,李太守不是還等著臣回答問題嗎?”程雅諧順勢站起來回話。南皇也順著程雅諧給的台階下,“是啊!這左相一念叨起來,朕還真是忘了。”南皇說著便大笑起來。

眾臣一陣失望,這剛聽到節骨眼兒上,就被皇上給打斷了,心裏的好奇抑製不住啊!

“本將有沒有讓敵軍笑破大牙,本將會請求皇上下次戰役時,讓李太守跟隨本將親自上戰場去看看。不過本將從小在貧苦的環境下長大,生的瘦削,不似其他將軍健壯,太守跟去的話,本將自然不會分心護你安全。畢竟太守也算是健壯之人。”程雅諧說著上下打量一下李太守。

這個蠢貨!太後帶著笑意看著程雅諧,可是這笑意卻未達眼底。

這李太守本想讓程雅諧難堪,卻沒想到程雅諧來這招,氣的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恰在此時,十一個舞姬像是算準了時候似的,身穿粉色薄紗魚貫而入,個個頭戴紫色的神秘花朵,腰帶上係著一串鈴鐺,異域風十足。隨著走動,鈴鐺跟著發出悅耳的聲響。

李太守見皇上的目光轉移,這才鬆了一口氣。看南皇剛的表情,怕是程雅諧一提出來,他便會立即答應的樣子。

舞姬們腳步輕盈,舞姿優美,一顰一笑間盡顯媚態。在場的除了女眷和少數幾個男子,其餘的都被迷的神魂顛倒。

此刻她們若想殺人,這殿上恐怕就真的會血流成河了吧。程雅諧心裏感慨道。

程雅諧回過頭看看身邊的許文昊,見他自顧自的喝著茶,不由鬆了一口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麼了。許文昊注意到程雅諧看著他,回過頭對著她一笑。

程雅諧老臉一紅,心裏不免有些欣喜,“他這算是和好了?都笑了。”

“軍師對著妖嬈的舞姿不感興趣嗎?”程雅諧試探著問。

“一些小媚術而已,不過這樣的舞技確實入不了本軍師的眼。”許文昊不經意的掃了程雅諧一眼。

“程將軍可注意到那些舞姬頭上的花。”程雅諧聽了許文昊的話,便順勢看過去。果然!原本在舞姬頭上的紫色花苞,此刻已經完全盛開,仿佛在大殿中都能聞到它盛開時的清香一樣。

那種香味讓人沉醉,著迷。

“那是什麼花?”程雅諧當年跟著師傅光學武藝和兵書了去了,其餘的什麼都沒學。以前仗著有二師兄流雲在,什麼都不怕,但現在一個人完全是小白一個。

“曼陀羅。”東升國才有的一種花,不過後麵的許文昊沒有說。

這程雅諧到是沒聽過。

直到宴會結束,一些大臣都還沉浸在剛才舞姬優美的舞姿裏,無法自拔早就忘了之前殿裏的變故。倒還是南皇淡定,臨走都不忘說這宴會的真正目的。

“那就麻煩程將軍作為我南國的使者,帶著禮品,隨同東升國的使者明早一同前往東升國,為東兄賀壽。傳達我們南國對和平共處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