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慕少淩的話,簡直比窗外轟天的雷聲更讓人震驚。

阮白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她絕望的搖頭,以一種極輕極輕的聲音質問道:“所以,那一晚的男人是你?所以,開房間用的身份證號是我的,因為你對我的身份證號碼熟知?所以,床頭上放著的那一套衣服碼數才那麼的適中,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陰謀?”

慕少淩見她強忍淚意的控訴模樣,眉宇燮緊,鷹隼般的眸微眯:“對不起,當時我是鬼迷心竅了,不知道那件事會給你造成這麼大的傷害。我隻想讓你長點記性罷了,讓你不要輕易相信別人,我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我沒想到……”

阮白深深的凝望著他,孱弱的身子仿佛漂浮在水麵上的葉子。

無力,無助。

女子那雙眸子也空洞的失去了神采。

她突然就嗬嗬笑了起來,柔軟的唇咬的死緊,有一種絕望的淒美:“慕少淩,這種事情是能開玩笑的嗎?你覺得耍著我很好玩嗎,啊?你眼睜睜的看著,眼睜睜的看著我受到精神的折磨,還有良心道德的譴責,眼睜睜的看著我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有成就感?!”

“你知不知道,當我以為我被其他男人強了的時候,我有多想去死?我想你不知道吧,我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明珠塔那裏,那附近有一座橋,從那裏跳下去必死無疑!我當時的確是存了不想活的心思,我都已經做好了跳下去的準備……若不是突然出現的一個小朋友,讓我想起來家裏的寶寶們,我早就死了,早就死了!”

阮白得知被欺騙的真相後,疼的她整顆心髒幾乎要碎裂掉。

她想,如果這不是現實該有多好……

她情願沉浸在剛才的美夢中不願意醒來,而不是倏一清醒,就要麵對這樣殘酷的現實。

被心愛男人欺騙的現實!

“小白……是我錯了,你不要傷害自己好不好?”慕少淩使勁將阮白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防止她瘋狂的亂動導致吊針跑偏。

他將阮白的手放置唇邊,一遍又一遍的親吻著。

女人那白皙幹淨的手指,此刻都泛著蒼白色。

阮白卻劇烈的掙紮起來,仿佛他的碰觸,帶著一種可怕的病菌,會傳染到自己身上似的:“你放開我,不要碰我!你這人真的好可怕,這一個月的時間,嗬,你還真是能堅持的住!要不是我生病住院了,是不是你永遠都不會承認那晚的男人是你?是不是你在一旁偷笑著我的愚蠢?你真是魔鬼,怪不得別人都稱你為‘商界閻羅’,你對待敵人心狠手辣,沒想到對待自己的妻子同樣的不折手段,慕少淩,你真是可怕,我們離婚吧……”

因為生氣,阮白口不擇言,一字一句落在慕少淩心坎上,燒灼出星星點點的火窟窿。

而她抗拒的掙紮,想要從他桎梏中掙出來的行為,還有她說出離婚的話,更加的惹惱了他。

他非但沒有放開她,反倒是將她越箍越緊。

男人健壯的手臂,幾乎將她勒的喘不過氣來,低沉的聲音如磐石,重重落到她耳裏:“離婚?這輩子都休想!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慕少淩此生不會離婚!”

阮白幾乎要崩潰了。

她無助的大叫著,悲傷的眼淚再度流出來:“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做事情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總以為自己的決定都是對的,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把我逼瘋的?”

慕少淩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將她壓覆在了病床上。

女子嬌弱的身軀被他壓製的動彈不得,卻讓她的反抗意識更劇:“慕少淩,你實在是太可悲……”

阮白死死的瞪著他,胃部傳來一陣嘔吐般的抽痛感。

她綿軟軟的聲音聽似無力,卻字字誅心:“我一直以為你是愛我的……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信任,是真誠,可是你對我做了什麼?你的行為跟真正的施暴者有什麼區別?你所謂的深愛,就是用你的謊言欺瞞著我,眼睜睜的看著我痛苦嗎?我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麼?生孩子的機器,還是泄欲的工具?我,絕對不會再跟一個欺騙我的惡魔,生活在一起!”

慕少淩麵色鐵青,他的薄唇猛地覆壓她喋喋不休的紅唇。

他全身散發著宛如來自地獄般的陰冷:“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你是我的愛人,是我這輩子相依為命的妻子,你什麼都可以懷疑,唯獨不能懷疑我們的感情……阮白,我承認這次欺騙你是我的不對,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但你絕對不能離開我!”

他森冷的凝睇著阮白,修長的指鉗住她精致的下巴,霸道的幾乎要將她的下頜捏碎:“你想要離開我,除非我死!”

壁燈下的慕少淩,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阮白。

男人帶著怒火的眸,夾雜著冷冽的寒氣,那昔日看起來英俊無比的輪廓線條,在阮白現今看來如此的冷鶩,而他恐怖猩紅的眼眸,更像是一匹嗜血的狼!

阮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慕少淩。

他在她麵前展現的,最多的就是對她的寵溺,嗬護,她還是首次見到這樣失控的他,她心底發顫,眼底卻是絕望的。

或許,他在自己麵前塑造的那一麵,完全就是假象,這才是真正的慕少淩吧?

阮白望著他,眼底卻是雪花融化般的死寂:“我累了,想休息了。”

說完,她便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理會他分毫。

慕少淩和衣躺在她身邊,將她簇擁入懷:“乖乖聽話,我以後不會再惹你生氣。”

阮白劇烈的反抗了一陣,見反抗無效,直接憤怒的將吊針扯裂,鮮血立即從她的血管處倒流。

慕少淩沒辦法,看她寧願自殘也不願意自己碰。

他清凜的眉骨隱忍的跳了幾下,為她重新紮好針,蓋好被子,喚來了兩個看護守候。

他則重重的甩上了病房的門,走了出去。

阮白望著那發顫的門,心底的悲哀隻覺得更濃更烈,一顆心也仿佛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他們之間鬧成了這樣,她感覺他們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