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煞氣縱橫 第一百零三章 陡生意外

念起六哥,秦石收拾心情開始為其煉製丹藥起來。

老蚌被念力托起懸在龍鼎三尺之上,八道火符從四麵八方助長龍火之威。此時的龍火威力比往日不知道增加有多少倍,就連那火龍鼎通體都成了赤紅色。

老蚌性陰懼陽,喜寒怕火。在靈火的炙烤之下,在熾熱的火焰之中,老蚌緩緩張開了兩扇厚重的蚌殼,露出一個碩大的蚌珠,一縷縷濃鬱的香味隨之在丹室之中彌散開來。

蚌珠如拳頭般大小,圓潤溫滑,閃耀著奪目的光華,像是墜落人間一輪明月。其中更有氤氳之氣流轉不停,變幻莫測,引人心神。

看得這等情形,秦石喜不自勝,看來六哥修為恢複有望。隨著無形念力伸展開來,將蚌珠從老蚌厚重的蚌殼緩緩托出,至於那老蚌,則被念力托飛室外,送入那飛瀑之下的石潭之中,任其自生自滅。這老蚌失去靈珠,也就與一般蚌珠無異,更何況是已達萬年,歲月催人老,這老蚌哪裏還能存活。

兩條海鰻低懸於龍鼎之上,在靈火的作用下發出滋滋聲響,三個時辰之後,碩大的身軀化作了九滴香味濃鬱的液體。

對於秦平來說,三滴應該足矣。但是秦石還是不放心,唯恐其藥性不夠,留下五滴,其餘的則被收入玉瓶,留作後用。

接下來便是將那顆蚌珠煉化並與靈液融合,在輔以各種靈芝藥草,煉製成藥丹。雖然秦石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但是要奪天地造化,煉製靈丹,估計至少也得半月之久。這也是秦石為何選擇來到此地的緣故,一則故地重返,感懷義父,到時上雲宗討還義父頭顱也是方便,二則,也是更重要的是,此地甚為隱秘,自從義父離世之後,人跡罕至,更不會有人騷擾。

這邊丹室緊閉,秦石一心煉丹。那邊夢痕也是房門不開,潛心修煉。精神養足的秦平則坐在石潭邊上,從天明到天黑,除了偶爾望望緊閉的丹室,就是望著飛瀑發呆,不言不語。

最鬱悶的就是龍二了,往日裏廝殺疆場,征戰四方。如今完全空閑下來,除了打獵燒烤,采摘野果,填飽自己和秦平的肚子之外,再無其他事情可做。最後,實在憋得發慌,龍二隻好滿山找尋猛獸凶物,發泄體力尋找刺激去了。

十五日之後清晨時分,空山新雨之後,草木青翠,水珠晶瑩剔透不時從枝葉上滴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吱呀一聲,木門打開,輕紗飄動,夢痕走出房門,向石潭邊的秦平和龍二微微點頭示意後,目光便轉向了緊閉的丹室。

午日的陽光照得飛瀑猶如一條寬大的白練,而丹室之中除了靈火持續地散發出陣陣熱量之外,一切如舊。

“怎麼還不出來!”龍二粗大的嗓門不停地嘮叨著。

“急什麼!少在這邊囉嗦個不停,像個女人似的!你要是不願意待這邊等,該幹嘛幹嘛去!”秦平心中同樣焦急,聞聽龍二所語,立即斥責道。

秦平倒不是關心煉丹是否成功,而是擔心秦石,畢竟秦家現在就剩下自己和秦石,自己連遭打擊重創,即使修為恢複,也是心如枯槁,秦家振興就隻能指望這個從小流落在外的堂弟了,秦石要是有何意外,自己百死也難辭其咎,九泉之下又如何麵對父兄先祖。

忽聽得撲哧一笑,原來是龍二被嗬斥之後,在美若天人的夢痕麵前甚是不好意思,撓頭傻笑,使得夢痕禁不住笑了起來。若是能娶得如此美貌女子,也是秦石莫大福分,更是能為秦家傳宗接代,接續香火。想到這,秦平更是為秦石擔心,唯恐其發生意外,傷及自身。

煉丹不同於練功,一念之差,不僅丹毀更可能使其念力受損,若是強行合丹,反而會有性命之憂。秦石稟性執拗,更可況是為受自己連累的兄長煉丹,更是不會半途而廢。不僅秦平擔心,對丹道甚為熟悉的夢痕也同樣心中焦急,因此在一笑之後,看見秦平嚴肅的表情,也不由得愈加為這個膽敢將自己掠為人質的秦石擔心起來。

桀桀桀桀

一陣怪異的笑聲想起,飛瀑之上一條黑影飛落。一個黑袍罩身,高大枯瘦的老者已是站立在石潭之畔,陰冷的眼神向三人略一掃視之後,抬步緩緩向丹室走去。

眼看來者不善,不等秦平吩咐,龍二和夢痕自己攔阻在老者與丹室之間。

“尊駕何人?意欲何為?”秦平靠在潭邊石上,冷聲問道。

桀桀桀桀

又是一陣怪笑,尖銳而淒厲,像是一把利刃從耳中穿透而去,又像是一把斧鋸切割腦袋,龍二健碩的身軀已是搖搖欲墜,勉強支撐。秦平則早已在黑袍老者的怪笑聲中,血流七竅,奄奄一息。夢痕倒是沒有大礙,隻是感覺有些不舒服,右手輕揮,手臂上不知何時出現一串紫色的鈴鐺,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響,心中惡感頓去。

鈴聲過處,龍二表情緩和了一些,大步奔向秦平,略微一探鼻息,隨即一聲大喝,“老不死的,我宰了你!”身形一頓,鐵拳直搗老者。

老者衣袖輕揮,將龍二拋落石潭,半天不見蹤跡,“紫玲瓏?”看著夢痕手臂上的鈴鐺,老者形同枯槁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紫玲瓏——”夢痕看著手腕上紫玉琢就的鈴鐺,也是有些驚訝,驚訝於麵前這怪人竟然知道這鈴鐺的名稱。

這鈴鐺是夢痕母親遺物,夢痕自小佩戴於身,一是玉質純美,二是也可以起到安神清心之效,幫助減輕九陰絕脈帶來的痛楚。至於這鈴鐺的名稱,夢痕倒也是第一次聽說。

“丫頭,你這紫玲瓏是從哪裏來的?”黑袍老者一步跨出,不待夢痕來得及反應,右手腕已被老者枯長的手掌死死抓住。

感受到手臂上鑽心的疼痛,但是無論夢痕如何掙紮,老者手掌如磐石一般,難以將其掙脫。

“丫頭,快點說!”老者聲音陰冷瘮人。

夢痕自小到大何曾受此屈辱,雖然修為驚人但也畢竟是一個涉世不足的年輕女子,一時間倒也沒了主意,淚水頓時奪眶而出。

老者不耐,正要將紫玲瓏取下,忽聞一聲嗤笑,緊接著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秦石手握一個小玉盒,臉色憔悴看著黑袍老者,盡顯嘲弄之意。

“秦石,你不是他對手,快走!”夢痕見狀,立即大聲呼道。

“你就是秦石?”老者取下紫玲瓏,放開夢痕,冷冷看著秦石。

秦石卻不搭理,而是走近夢痕,將玉盒交與其手。

雖然沒有任何言語,依這些日子來夢痕對秦石的了解,雖然沒有任何言語,聰慧的夢痕還是立即明白了秦石想法。

“你真的打算這麼做?”

“拜托你了!”秦石溫柔地說道,接著看了看不知道生死如何的秦平,轉身平靜地麵對著怪異的黑袍老者。

看著秦石挺拔的背影,夢痕一聲歎息,將玉盒收起,疾步奔向秦平將其抱起匆匆鑽入密林之中。

黑袍老者對此無動於衷,沒有任何反應,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秦石,確切地講,應該是盯著秦石從納戒之中取出一件物品之上,此物正是魂殿覬覦良久強奪而未得的玄琴。

看著夢痕的身影消失於山野叢林,秦石如釋重負,嘴角露出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