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幻魔之海 第六十九章 同是癡情人

秦石入定醒來,發現葫蘆老人近在咫尺,而且手正伸向自己胸前,立即躍開,大聲斥責。

葫蘆老人嗬嗬一笑,“不幹什麼,想看看你身上還有沒有上品靈丹,看你入定冥想,不想打擾你而已!”

“哪有硬討東西,而且還是趁我不備,這簡直就是偷!”秦石沒想到這老家夥臉皮怎麼現在這麼厚,立即出言諷刺道。

“偷又如何?我老頭子這輩子偷得東西多了,何必在乎這一次,更何況我已經虧欠與你,就是再多欠一點又有何妨!”葫蘆老人臉上的起色比之前更加好了很多,古怪的脾氣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大言不慚地直接說道。

人要臉樹要皮,對付一個已經有點不要臉的人,秦石隻能無語。但是翻過來一想,這老家夥倒不失於真性情,除了弄丟自己的玄天琴,待自己也的確不錯。心念至此,秦石取出最後三顆上品靈丹,拋給葫蘆老人,然後說道,“這可是最後三顆,再多我可是沒有了!”

葫蘆老人接住靈丹,卻問起秦石冥想的如何,是否悟出其中奧秘。

“好像有點,但是被你打斷了!你說怎麼辦?”秦石幹脆將責任推給這個老家夥,讓他再虧欠自己一次。

“怎麼辦?涼拌,告訴過你,這事情急不得,急不可攀,躁不可成!”葫蘆老人顯得有些驚訝,但還是恢複了其本性,而且說完之後,不再理睬秦石,獨立繼續養傷去了。

秦石發現這老家夥雖然說話玩世不恭,但說的卻好像很有道理,而且正好切中要害,剛才就是自己過於急躁,反而錯過了一次可能成功的機會。

由於快要到正午十分,霧氣開始消散,時常有修士從低空飛掠而過。秦石所在的地方甚為偏僻,那些急於趕路的修士倒也沒有發現這裏有人。秦石因貪戀一睹這萬年古城之細貌,所以沒有選擇飛身穿過,不過卻歪打正著,正好遇上葫蘆酒仙這個老家夥。

秦石現在倒也不急於離開,一是,葫蘆酒仙這老家夥在此療傷,秦石不放心將其一人留在這裏;二是,秦石也想借機再嚐試一番,看看能否領悟五行相生之道,如果僥幸得逞,那麼自己報仇的希望也將會大大增加。

秦石在此入定冥想起來,這次卻沒有上次那麼幸運,什麼也沒有,秦石最終還是有些不耐,心浮氣躁地醒轉。

此時已經不知道是何時,四周一片白霧茫茫。

秦石見那葫蘆老人還在療傷,於是再次磨練其碎靈掌起來,讓秦石有些意外的是,雖然自己沒有試煉,但是使出的碎靈掌竟然威力增加不少。細查之下,秦石也發現碎靈掌所發出的力道之中,蘊含著強勁的陰柔之力。

難道說是因為這裏充沛的水靈之力的緣故,秦石再次觀察起這裏的霧氣。

這霧氣在接近正午十分,其中蘊含的陰寒之力便會逐漸減少,而當過了正午那一個時辰之後,霧氣滋生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霧氣之中蘊含的陰寒之氣便會顯著增加,到了子夜十分,這霧氣之中陰寒之力極為驚人。

這霧氣通過呼吸和毛孔進入秦石體內之後,開始滋潤著秦石的身體和念珠,從而增加秦石身體的強度和念力。

水曰潤下,滋潤之後化作生機。秦石曾在河邊以魂念依附霧珠進入花草樹木體內,當時的情形是不知不覺間水靈之力變成木靈之性。而木象征著生機。這和自己體內的情況完全類似。

想到這裏,秦石腦海中又出現了那種感覺,於是立即端坐入定,進入冥想狀態,不急不躁,慢慢地感悟。

那種感覺變得越來越清晰,但是總是感覺差了一點點,就像是一層窗戶紙一般,隻要將其捅破,便可一切了然於心。

當秦石緩緩睜開眼睛,那層窗戶紙仍然未曾將其捅破,秦石現在心態很平和,知道機緣未到,強求不得。

葫蘆老人早已經醒來,氣色更見好轉,不知道什麼時候卻將硬推給秦石的玉石拿在手中怔怔出神。

“老家夥,現在好些了嗎?”

“以前叫我老人家,現在叫我老家夥,你這小子懂不懂尊老之道!”

“老而不尊謂之賊,我沒叫你老賊已經夠給你麵子了,你還想怎的!”

“哎——”葫蘆老人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老人家上輩子真是欠你的!”

兩人之間經過這幾日來,關係親近了不少,秦石笑著說道,“上輩子欠沒欠我,我不知道,不過這輩子你倒是欠了我不少。說吧,到底你拿玄天琴去幹什麼?那龍陽老家夥又是什麼人!”

葫蘆酒仙於是道出了事情原委。

葫蘆酒仙年輕時曾戀上玄宗宗主的女兒,這女子也喜歡他,本是很好的一對,由於這同樣心生愛慕的龍陽老怪從中作梗,有情人終難成眷屬。那女子為愛所苦,很快便因病離世,死前留下一枝玉簫要師兄龍陽子轉交酒仙,龍陽子將其扣住不交。葫蘆酒仙多次找上玄宗,但均未能將其要回。

在秦石昏迷之後,葫蘆酒仙想借玄天琴之力再上玄宗,奪回玉簫。哪知這玄琴早已認主秦石,在其使用玄天琴之際,玄天琴也在瘋狂吸收其生機。葫蘆酒仙本來與龍陽子不相上下,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玄天琴被奪,自己也受了龍陽子一擊。逃脫之後,葫蘆酒仙不好意思回到靈岩符宗,於是來到這霧都躲避療傷,哪知道陰差陽錯之下,機緣巧合,竟然碰見秦石。所以才有了先前這一幕。

“看不出竟是一個如此癡情的人!”小玉有些傷感的聲音傳入魂念,顯然是已經醒來聽說這酒仙的故事,被深深感動。

“不知道這龍陽老怪的修為如何?”秦石隨即問道。

“和我一樣都是半靈之體,魂體雙修,都是真期巔峰之境!”

“玄宗不是煉氣煉體嘛,怎麼也開始修魂起來了!”

“說起來當年煉氣士能滅了魂宗,也算是僥幸,一是人數眾多,聯合各宗之力,否則單憑玄宗未必是魂宗對手,二是借助殘天墨劍之威力,這世上能與殘天墨劍想抗衡的也隻有玄天琴,可惜當時玄天琴已不在魂宗,否則的話,魂宗也不會一敗塗地。”

秦石沉聲說道,“看來隻有找尋那殘天墨劍了!老家夥,你傷勢如何?能去嗎?”

葫蘆酒仙小眼睛一瞥秦石說道,“誰說不能去,不過我可幫不了你什麼忙!”說完,葫蘆酒仙的身體鑽進了玉石之中。

原來是這個方法,秦石微微一笑,將玉石放入納戒之中。拍了拍小玉的肉身灰兔,借著尚未霧氣尚未生起之時,迅速飛身離開。

掠過霧都之後,在平原的盡頭,是連綿不絕的龍形山脈,上麵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在陽光的照射下,十分的耀眼。

快到山腳之下,秦石遇到了那日在河邊偷情的男女,宗宓和玉蝶。這兩人看見有人飛掠而來,神色有些慌張,不過當看清楚之後,又放鬆了起來。

又是一對癡情戀人,秦石微微一笑,不做停留,繼續向前飛掠而去。

“死丫頭,竟敢私奔!”

秦石回頭一看,遠處飛掠來一個中年女子,一身彩衣。而那玉蝶則立即原地跪了下來,宗宓見狀也隨之一同跪下,想來那中年女子便是玉蝶的長輩了!

對於這對戀人,秦石雖然捉弄於他們,但也希望有情人能成眷屬。聽那女子口氣,這玉蝶和宗宓估計討不了好,於是停了下來遠遠地看著。

那女子走上近來,忽地一巴掌打在玉蝶臉上,修理的臉上頓時紅腫起來。

那宗宓見狀,大喝一聲,“你——”

“啪!”宗宓身體遠遠地摔了出去,臉上也迅速腫了起來,嘴角鮮血直流。但是他還是立即爬了起來,擋在那玉蝶身前。

而玉蝶則一邊求饒,一邊推開想要護著他的宗宓,讓他趕快走。

中年女子一聲冷哼,“一個都別想走!”

“是嘛!”秦石冷冷地話語傳來,人也緩步走來。

“你是何人?我蝴蝶穀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秦石則哈哈一笑,“天下人管天下事,小爺我看得不爽,這件事情我管定了,你這婆娘莫不是被人拋棄過?”

尖酸刻薄的話語頓時使得那中年女子惱怒起來,身體擺動,如蝴蝶穿越花叢一般飄忽不定,一股強大的力道隨即攻向秦石。

“初入真元期,也敢這麼囂張!”

秦石縮地成寸,瞬間躲閃過去,同時撤掉了其一截衣袖。女子氣急敗壞,全力施為,身形更加迅捷和飄忽,手中握著一枚細長的玉簪,發出冰冷的寒光,向秦石撲去。

秦石雖是憐香惜玉之人,但要看是誰?見這女子如此狠辣,大喝一聲,“定!”一道靈符瞬間鑽進其體內,靈光閃動之下,那女子已是呆立不動。

秦石哈哈大笑,緩緩走近女子,那玉蝶見狀,自己擋在其前麵,向秦石跪了下來,“多謝前輩幫忙,但是還請前輩不要傷我師姐,也不要管我們的事情,玉蝶懇求前輩了!”

旁邊的宗宓先向秦石施了一禮,然後對玉蝶說道,“玉蝶,跟我回器宗!不要再回蝴蝶穀,我保證今生今世絕不負你!”

“可是你能保證你師傅會同意嗎?”玉蝶臉上掛著淚珠,看向宗宓。

秦石看見宗宓有些猶豫,厲聲喝道,“男子漢大丈夫,痛快點!”

宗宓聞言,牙一咬,堅定說道,“多謝前輩,我願意與玉蝶從此歸隱山林,相伴相隨!”

“你呢,你舍得離開蝴蝶穀嗎?”秦石心中讚許這宗宓,然後看向那玉蝶說道。

那玉蝶眼睛卻轉向了其師姐,秦石哈哈一笑,“放心,我不會傷她!”

在秦石保證之後,這宗宓和玉蝶向秦石躬身行了一禮之後,攜手歸去。看著兩人的背影逐漸遠去,秦石慨歎,世間少了一份癡男怨女,多了一對神仙眷侶,這樣不是挺好嗎,同是癡情人,那玉石中的老家夥卻沒有那麼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