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玄天符琴 第五十二章 大戰之後

在九轉靈輪的巨大轟擊下,雲城的南牆崩塌,巨大的南城門也已經不複存在。數千名沒有離開的普通士兵不是被震死就是被掩埋於殘磚碎石之中。慶王爺尚無大礙,但周圍的修士卻是一個個神情萎靡,嘴中含血。

秦平帶著他那五千精兵麻利地越過斷牆殘壁奔出,尚未到原先秦石所在之處便遠遠地停住,不肯再往前一步。

慶王爺被李長卿扶起,與眾位修士扶著殘牆向外探望,眼中情景讓他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隻見靈輪轟擊之處,此時存在者一個巨大的坑洞,秦平和五千精兵正站在邊緣之處。那深坑直徑約有百丈之遠,深達二十餘丈。

一場仔細的搜尋開始,秦平更是身先士卒,搶先躍下深坑。找到了許多細小碎裂的骨頭,秦平每每仔細查看,但是很明顯都是老骨頭,很顯然不是秦石的。

秦平心中既是失望又充滿了希望。失望的是不見秦石任何蹤影,哪怕是秦石的一絲頭發,或者是一片衣襟。希望的是這一切都沒能證明秦石已經與柳長山同歸於盡。

秦平帶著十分矛盾的心情多次仔細搜尋,仍舊沒有發現秦石留下的任何痕跡。秦石就這樣消失了,無蹤無影,無跡無痕。

雲城開始了重建,秦平也放棄了搜尋。慶王爺雲離因為留守雲城,備受軍中將士和雲城百姓推崇愛戴,國主隻好罷黜原先改命雲離為太子。在雲離的主持下,那個巨坑被保存了下來,並沿著巨坑兩邊開鑿了一條護城河,將雲城包圍起來。而這個深坑更是被擴大數倍形成了一片湖水。那河叫秦河,這湖便叫做秦湖。秦湖後來立了一個秦石的石像,端坐按琴傲視前方。

無垢被召回了越國,越兵敗退之後不堪雲國各地義兵所擾,重新退回了山關之外,四十多萬大軍活著離開雲國的尚不足來時一半。一場國與國之間的爭鬥最終以兩敗俱傷結束。

退走的不止是越國,還有魂殿。紫雲宗,夢雲宗,霄雲宗,天雲宗被滅,但是靈雲宗還在,四宗的殘餘還在,最主要的是,靈雲宗的兩個老家夥回來了。趙朔陽的師傅厲衍和師伯藥龕。其中厲衍是現今宗主厲嘯天的祖父,而藥龕則是厲衍的大師兄。有了這兩個老家夥坐鎮靈雲,已經消耗許多實力的魂殿不得不退回越國,暫時放棄消滅整個五宗的打算。

借此時機,厲嘯天說服其他四宗,五宗合一,更名雲宗。在經曆數千年的分裂之後雲宗又開始出現在世人麵前。

至於宗主的人選自然非厲嘯天莫屬。盡管其他四宗之人心中多有不願,但奈何已是宗門被毀,成了落荒避難之人,怎敢多言。厲嘯天假意推辭,眾人力勸,於是定於歲末年初之時正式問鼎雲宗宗主之位。

靈雲峰上的冬季今年特別的冷,常年青綠的蓮荷,此時卻開始衰頹起來。九曲回廊橫跨荷塘。一個妙齡女子正靠著廊柱望著滿池殘荷發呆,她秀中帶雅,不過很是有些憔悴。

這女子正是雲嵐,前幾日聽杜師姐說起秦石在雲城大戰魂殿二殿主,多年似乎平靜下來的心緒,一下子又被攪亂了。

“嵐妹,還在擔心那個負心人嗎?”杜月冰來了,看著雲嵐憔悴的花容,憐惜地問道。

“師姐,有消息嗎?”雲嵐聞言,立即轉頭向杜月冰問道。

“沒有 ”

“還沒有找到石頭哥哥嗎?他會不會 ”雲嵐本來充滿希望的眼神瞬間又變得黯淡起來。

“嵐妹,秦石那樣待你,你卻多年來一直對他念念不忘,你如此癡情於他,真的值得嗎?”看著容顏憔悴的雲嵐,杜月冰為雲嵐剛到心中不平。

“師姐你不知道,石頭哥哥正是因為關心我,不想連累我,所以當年才 ”雲嵐輕歎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石頭哥哥他一直自視甚高,不甘落於人後,當年變成廢人,他表麵說不在乎,可是他心中苦啊!你千萬別怪他。我相信他不會忘記我的,就像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他一樣,現在不知道他 ”雲嵐再也說不下去了,淚珠兒已是撲簌而下,滾落在荷塘之中,發出清脆的聲響,蕩起陣陣漣漪。

“真是一個傻瓜!”杜月冰輕柔地說道,渾然不像是眾人眼中的冰霜玉女,杜月冰看著這滿池子卷曲的荷葉,凋零的荷花,隨即也是一聲輕歎,茫然地說著,“雖然我勸你,但是我倒是有些羨慕你們,能有一個人相互地想著,念著,盼著!可是我 ”

“難道你和厲風師兄 那你還答應定親!”雲嵐十分驚訝地看著身邊的杜月冰。

“親事是父親和宗主親自定的,你說我能怎麼辦,我又不像你孤身一人沒有任何牽掛!算了,不說這些了,我還有事情要告訴你呢!”杜月冰很快便恢複了情緒,接著說道,“過幾天就是宗主登位大典,雲國也派人前來觀禮,據說還有秦石的哥哥秦平,他們也是剛剛趕到,或許他們知道一些關於秦石最新的消息!你要不要去見見?”

見,雲嵐怕希望越大失望會更大。不見,或許他們真的知道關於秦石的最新消息。雲嵐稍微猶豫了一下,便求杜月冰帶她前往。

杜月冰微微一笑,教訓道,“你啊,整天就知道把自己關在房間中,這靈雲宗多大點地方,還要我帶著你去!”

雲嵐再三要求,杜月冰最終答應了下來,當先帶頭離去。

前來觀禮的客人都居住在外宗賓舍,人數不多,有雲國國主的代表,一些依附於五宗的小宗派,還有一些山野修士。

遠遠地看到這些賓舍,雲嵐不由得想起當初,當初自己和秦石來到靈雲宗便被梁平安置在這賓舍之中。走得近來雲嵐發現這些賓舍已經被修葺一新,而且分割成大小不一的數個院落。物非往日,不知道石頭哥哥是否還安在?雲嵐不敢往下再想,稍稍整理了一下,急忙跟著杜月冰走向秦平所在的賓舍院落。

杜月冰早已經恢複了她的冰霜冷豔,雲嵐雖然深居簡出,但是其花容月貌,端莊秀美早已聞名內外宗。護院弟子一見二人來到有些受寵若驚。問明來意之後,立即很是拘謹地前麵引路。

“是杜姑娘啊!別來無恙,今日前來不知有何指教!”秦平聞得外麵動靜,出來一看,原來是杜月冰,立即禮問道,並疑惑地看著杜月冰旁邊的雲嵐。

“秦將軍不必多禮,確實有件事情要詢問將軍,嵐妹,你來說吧!”杜月冰說著,側身看向雲嵐。

雲嵐初見秦平,感覺好像媳婦見到公婆一般,有些不自在,有些猶豫。秦平更加的疑惑起來,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有事情姑娘請講便是,秦某知道的絕對知無不言,秦某能辦到的自當盡力!”

雲嵐一陣猶豫之後,還是開口說道,“我 我叫雲嵐,石頭哥哥有沒有和你說起過!”

秦平和秦石相處時日不多,未曾問起過秦石感情方麵的事,也未曾聽得秦石說起過。但是看著臉色有些羞紅的雲嵐,秦平知道這女子應該和七弟的關係非同一般,要是說秦石沒有提過,恐怕會傷了這女子的心,於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果然,雲嵐見了臉上更加紅暈起來,本是憔悴的嬌容也顯得光豔起來,說話雖然還是帶著羞澀,但是明顯順暢了很多。“石頭哥哥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有他的最新消息嗎?”

這個問題秦平不好再騙了,隻好說道,“自從那日大戰之後,七弟確實下落不明,我經過多次探查,沒有發現七弟的任何遺物,這說明七弟應該還活著,隻是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如果我一有他的任何消息,馬上派人通知你,你看可好?”

雲嵐聽得秦平親口這樣講,又是歡喜又是憂愁,一時之間沉默無言。

“你們都站在外麵幹什麼?”清越的聲音想起,慶王爺的從外麵走了進來,看見三人站在院落之中,立即笑著說道。

“太子殿下,是兩位姑娘想詢問七弟的事情!”秦平立即回應道。

雲離走近兩人,臉色一變,驚訝地看著雲嵐說道,“你 你是清兒?不!你不可能是清兒,你 到底是誰?”雲離似乎十分激動,說話也變得不利索起來。

“我是雲嵐,不叫清兒!”雲嵐也有些驚訝,但是麵前之人甚為陌生,自己應該從來都沒有見過,估計是認錯了人!

雲離緊緊盯著雲嵐,嘴中囁嚅著,“像!太像了!太像清兒了!”突然話題一轉,說道,“姑娘,你父母親可還在?”

“父親我從沒見過,母親很早就去世了!”雲嵐雖然不願提起往事,但是見這太子急切的眼神,隻好照實回答。

“那你母親有沒有什麼東西留給你!”雲離話音似乎有些顫抖起來。

雲嵐看見這雲國太子情緒異樣,心中頓時生出一種預感,一個令雲嵐有些驚慌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