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玄天符琴 第九章 少主厲風

秦石把大致經過告訴了墨言,然後把墨言帶到了煉丹室。

木架碎裂,方盒散落,丹丸更是滾得到處都是,隻有那丹鼎還是三足鼎立,屹然不倒。墨言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師傅臨走前一再叮囑看護好煉丹室,沒想到變成現在的模樣,師傅回來不把兩人活撕了才怪。

秦石想三十六計走為上,於是勸墨言一起走,卻被其毫不猶豫地拒絕。墨言讓秦石獨自離開,自己等待師傅歸來,責任由其一人承擔。

畢竟是自己搞出來的事情,秦石怎好意思讓墨言背黑鍋,於是打消了逃走的念頭,與墨言兩人將丹室整理好之後,開始惴惴不安地等待韓楓回來。

夜晚降臨,月華如水,山中的明月是那麼的圓,那麼的亮。墨言已經睡得像死豬一樣,鼾雷聲聲,秦石卻是難以入眠。

秦石起身來到石潭邊,拿出玄鐵琴,想起白天發生的事情,還是心有餘悸。秦石用手指慢慢地靠近,直到觸摸到琴弦,那股可怕的吸力仍然沒有產生。

眼睛是靈魂的窗口,兩道白光鑽入眼睛,進入眉心月輪之內,所以黑色圓珠上才會有金色字符出現。而現在玄鐵琴對自己沒有吸力,定是與這金色字符有關。以上是秦石在心理結合之前發生的事情進行的大膽的推測,至於這字符到底是什麼?這玄鐵琴又藏著什麼秘密?對於秦石來講,仍然是未知的一個謎。

清輝之下,石潭之畔,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秦石撥動了琴弦。

棲烏絕,玉潭清,杜鵑啼月一聲聲。簾鉤卷,寒琴影,檀香燒盡南山冷。

山中清冷,琴聲悠悠,月是故鄉明,秦石想起了寒泉琴,念起了南山孤墳,不知母親是否魂骨依然。

在秦石沉浸之時,樹木之中,山岩之間,以及月華之中,出現了點點熒光,隨風飄蕩,像是螢火蟲在自由飛舞。接著那熒光開始逐漸地向一人一琴彙集而來。從遠處看,像是一個光罩,將秦石和玄鐵琴罩在其中。沉浸在琴音和往事中的秦石卻渾然不覺。

琴弦勾挑,一曲終結,餘音渺渺。點點熒光也隨之隱沒於天地之間。秦石呆呆地坐著,似是還沒有從琴音之間掙脫開來。

一聲吱嘎的開門聲音,打破了深夜的寧靜,也驚醒了癡癡呆坐的秦石。轉頭一看,師兄墨言正站在木屋之前,似是被琴音打動,默言不語地看著秦石,虎目中淚光閃閃。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銷魂黯然時。

秦石起身發現自己的經脈損傷竟然好上了很多,回味剛才,自己好像進入了某種意境,妙處難說,常言道傷心勞神,此時的秦石卻是感覺到神清氣爽,精神飽滿。秦石母親曾告訴他,傷心不傷神乃是琴藝的更高境界,隻是芸芸眾生,如作繭自縛,深陷其中,難以自拔。秦石本以為是世人瞎傳,沒想到母親之說果然存在,隨之慨歎琴藝之道的博大精深,自己不過是井中觀天,屋中看景。

秦石收琴起身,平石之上出現了六對十顆黑白丹丸,比原來的稍小一些。不過對於現在囊中無藥的秦石來說,真是雪中送炭,錦上添花。

隨後的日子裏,墨言是喜歡上了秦石的琴曲,每日晚上都要秦石彈奏一曲才肯罷休。有一個如此忠實的粉絲,秦石自然十分願意,隻是秦石再沒有進入那晚的境界,墨言每每在聽完之後,露出失望之色,這讓秦石大為丟臉,不好意思再彈,但是墨言又不依不饒地堅持要聽。所以每次在彈奏完之後,秦石就數落、責怪墨言擾亂了他的心神,把責任全部推在他身上,墨言卻是“嗬嗬”一笑了之,秦石就好像一記狠拳,結果打在空氣上,心中十分的鬱悶。

光陰逝水,已到了韓楓規定的一月之期,六顆黑白丹的效力幫助秦石全部修複了傷損的經脈,並且通疏完成,精元之氣繞體周天流轉。墨言火靈之根已經完全覺醒,真正進入靈元之境。兩人卻有些高興不起來,既然韓楓定了一月之期,那麼他可能就要回來了。

在兩人擔憂的等待中,風聲鶴唳,木屋前得空地上緩緩落下兩隻白鶴,走下來兩個年輕人,一個王海,仍然是一襲白衣。另一個長發飄灑,皮膚黝黑,身形瘦削,麵容剛毅的英俊少年,透過拂動的長發,兩隻精光閃閃的眼睛如陰鷲般地看著墨言和秦石。

“墨言師兄,師叔可曾回來?”白衣王海問道。

“沒!”墨言風格依舊,惜字如金,不說一句廢話。

“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靈雲宗的內宗少主厲風!”白衣王海興奮地介紹道。

“少羅嗦!何時回來?”厲風仍然在看著墨言和秦石,陰冷簡短地說道。顯然前半句是針對王海的,後半句是問墨言和秦石的。

“不知!”墨言話語中多加了一個字。

“帶我取丹!”這厲風說話和墨言風格還真是差不多,隻不過一個冰冷,一個生硬。

“等!”墨言回答道。

“帶我取丹!”厲風的聲音更冷了。

墨言看著厲風,不再言語。秦石在旁邊卻說開了:“叫你們等,你們就回去慢慢等,師傅沒回來,不能取丹,快走吧!不要在這裏羅裏囉嗦的了!”秦石這話說得夠明白了,可是卻不對厲少宗主的胃口,還沒有同輩中人敢如此跟他講話。那王海看見秦石早已經是怒上心頭了。此次王海和厲風前來,本來就抱著複仇的心理,一聽秦石如此講話,立即動手。

實力大增的秦石正要準備迎戰,墨言卻已經一掌拍出,熾熱的掌力立即向王海迎擊而去。那白衣王海一見,大呼一聲,狼狽地飛身而退,不過晚了一點,被霸道的掌風掃過,衣衫化灰,鮮血溢口而出,顯然已是受了傷。

“笨蛋!”厲風罵了一聲,人立即衝向墨言,拍出熾熱的一掌,墨言還是同樣的一掌。兩掌相交,雄渾的力道碰撞在一起,立即產生轟然巨響,草木盡焦,碎石成粉。兩人各自被震退五六米遠。厲風一聲長嘯,墨言則是一聲大吼,兩人立刻糾纏在一起。

那王海心中十分氣惱,本來以為自己風靈根初醒可以一雪前恥,沒想到那墨言也覺醒了靈根,而且應用嫻熟,元力純厚。自己卻一著不慎,吃了大虧。

秦石則正津津有味地看著兩人的交手,自從修煉一來,秦石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大增,比如交手的兩個人,雖然動作迅速,招式精妙,尤其是那厲風。但是秦石卻能很敏銳地感知到兩個人招式的意圖,腦海之中不斷地勾勒出兩人的招式身法,思考對策。

正在秦石全神貫注之際,突然產生強烈的危機感,立即向旁邊躍開,堪堪避過白衣王海的攻擊。王海一見失手,立刻回身向秦石展開了更為猛烈地攻擊。秦石則是見招避招,隨後見招拆招,再往後來則是以招應招,將厲風和墨言的招式混雜在一起,有時也將王海的招式現學現賣。秦石自知,自己修為和王海差別巨大,所以根本不和王海硬碰硬,憑借著自己敏銳的感知力,以及雜亂而又不失精妙的身法招式與王海遊鬥起來。

“轟”的一聲巨響,秦石和王海同時停手抬眼望去,原來是靠著身法和招式的厲風,一掌打飛了墨言,撞到了木屋。受掌風波及,木頭冒起了青煙,生出了火苗。

那墨言爬起來,看見木屋損毀,一聲大叫,如山林虎嘯般地向厲風衝去,厲風一掌迎上,兩人皆退,墨言正要再衝,那厲風已然奔來,迅猛的一掌印在墨言寬闊的胸膛上。墨言一口噴出一口鮮血,鐵塔般的身軀飛了起來,跌落在逐漸蔓延的大火中。

秦石立刻回身衝進火海,將墨言背了出來。隻見墨言麵色蒼白,口中鮮血狂湧,胸前皮膚上一個清晰的掌印,發出陣陣燒焦的味道。秦石也顧不得厲風和王海兩人還在,立刻從懷中取出一對黑白丹丸,喂墨言服下。

王海被眼前的變故驚呆,自己和那墨言和秦石也沒什麼深仇大恨,看到墨言受傷如此嚴重,一時手足無措,看著厲風,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厲風則冷冷地看著秦石忙乎,不發一語。當秦石取出黑白丹時,嚴重精光更勝,流露出貪婪之色。

“丹藥給我!”厲風一直秦石懷中,毫無表情地說道。

秦石站起身,看著厲風,從牙齒中蹦出兩個字:“休想!”

厲風聞言,迅疾劈空一掌,秦石來不及躲閃,立即飛落了出去。這也難怪,雖然秦石感知敏銳,但是身體修為不行,但是速度怎能和靈雲宗的少宗主相比,更何況那厲風使用的劈空掌,攻擊麵積甚大。

秦石爬起來,咽下湧入口中的鮮血,還是那兩個字:“休想!”

厲風聞言,立刻又是一記劈空掌。

“住手!”遠遠地一聲大喝聲響起,一個中年文士正飛身趕來,正是韓楓。可是已經晚了,秦石第二次飛了出去。

厲風看了一眼正在飛速趕來的韓楓,從容地跨上白鶴,衝天而去。那王海的速度不比厲風慢上多少,立即跟隨而去。

韓楓趕到之時,兩人已經身在空中了。韓楓看著洶洶大火,再看著倒在地上的墨言和秦石,劍眉一豎,對著離去的王海和厲風喝道:“小兔崽子,我非剝了你們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