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智慧看著我說:“救她,很難。”
我說:“這迷信都救不了啊?”
柳智慧說:“以前在國外,我們嚐試救助一個迷信的人,但後來他還是跳橋自殺了。”
我問:“國外也有迷信的家夥?”
柳智慧說道:“隻要是人,都或多或少有迷信心理。很多人也知道算命、占卜、算卦、麵相等迷信方法並不科學,但是依然會受到卜算結果的暗示。如果卜算結果是好的,則會帶來積極的心理暗示,導致做事態度認真,產生良性的結果。反之,如果結果令人失望,就會導致在負麵的情緒中工作和學習,使很多事情不順利,黴運仿佛真的都來了。解決迷信的問題不能盲從,應該逐漸引導她,讓她了解到用迷信途徑來解決問題,隻能讓情緒得到暫時的宣泄,並不能就此消失,隻能讓人的心態更加扭曲。要讓她知道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讓她保持積極向上的心態,讓生活在健康、正確的軌道上進行。”
我問道:“你說的算命,占卜,算卦,是不可以信,我不會信,但相由心生,麵相總不會錯吧?”
柳智慧說道:“你說的麵相,李逵是凶惡麵相,卻孝敬母親忠誠人主,魏忠賢一副好人的麵相,做的卻全是害人的事。而剛才說的長平之戰趙國被坑殺的四十五萬人,他們的麵相難道都是短壽相?”
一番話批駁得我啞口無言。
我看著柳智慧,說道:“好吧,我看你麵相也不是進來坐牢的人。看你麵相就該大富大貴一輩子的。我以後估計也不信這個了。那,我該怎麼救那個女囚?”
柳智慧說:“讓那巫婆幫忙吧,那比較快,想要把她開導,很難,已經病入膏荒了。”
我問道:“那你也告訴我怎麼開導吧。”
柳智慧說:“正確引導,不能強製禁止。巫婆調動了她人的好奇心,而女囚們又有這樣的內在需求,正好符合了她們的心理。至於是否因此就會給女囚們的心理帶來嚴重的不良後果,還是取決於是否能正確引導她們,如果女囚們單純當做娛樂來玩,而遭到勒令禁止反而容易產生逆反心理,那就適得其反了。引導她們在發生不順時,應該勇敢去麵對、去溝通,以此消除誤解和矛盾。”
我說:“這說得也太籠統了,你讓我怎麼去做嘛。”
柳智慧表情恬淡,看看又要快下雨的天空,說:“引導她們,告訴她們這些都是假的,但她們不會聽你的,如果不聽,那就隨她們吧。有些人不是心理疾病,是心理殘疾,治不好的。”
我說:“靠,那不等於沒說,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她去死?”
柳智慧說道:“快下雨了,我回去了。”
說完她起身,走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天空雨滴落下,光影斑駁,她的倩影深深刻在我心中了。
可惜了,這麼好的年華,這麼美的女孩,這麼聰明的女孩,卻被關在這裏,浪費光陰。
我回到了辦公室,心想,到底怎麼辦。
難道讓我自己出錢三萬塊,去給那個神女,讓她答應救文培?
媽的,三萬塊,開什麼玩笑。
其實,隻要神女一句話,文培都不會想自殺。
這破神女,就想錢。
我馬上又去找了神女。
她還在打坐,對著蟲子念念有詞。
我讓人開了監室門後,進去問道:“你把蟲子放在紅布上,然後念念有詞的,是在幹嘛?超度它麼?”
她不理我,還是在對蟲子念念有詞。
我問道:“她聽懂你在說什麼嗎?”
一會兒後,神女轉身過來,對我說道:“我在請神仙下來,神仙會附體,附在它身上,讓它來和我麵對麵的對話。”
我說:“哦,為什麼是附體到蟲子上,不附體到人身上?”
她說:“神仙也不喜歡打攪別人。”
真是迷信了。
我說:“神仙那麼厲害你們隔空對話不就行了,還要附體到蟲子身上去啊?”
她說:“隔空對話,不虔誠。”
我說:“那你讓它進蟲子身體裏,就虔誠大大的了?”
她隻是對我微微笑,卻不答話。
我又問:“你請神仙下來幹啥哦?想問神仙什麼?”
她說:“天機不可泄露,泄漏即會短壽。”
我點點頭說:“好吧,我明白一點點了。哦我來是想請求你救救文培。”
她說道:“她命中該遭此劫難。”
我說道:“你扯來扯去,不就是為了錢嘛。”
她不說話,微微閉上眼睛,裝她的神仙去了。
媽的,看來是不肯幫忙啊。
我說:“我出五千,你法事什麼也別做了,就跟她說一句,說因為你這兩天幫她打坐跟神仙通報了,讓劫難沒了,你看這個生意合適不。”
她不說話。
嘴裏念念有詞。
她在念經一樣的。
我真想抽她兩巴掌,然後問她你有沒有算到老子會抽你這幾嘴巴。
唉,她不幫忙,咋辦啊,總不能真的不管文培,讓她死了算了吧,一個人如果想死,就像柳智慧說的,擋都擋不住,我隻能眼睜睜看她去死。
媽的,讓我給她三萬,做夢!
我讓人看好文培,然後去給黃苓和監區長通報了文培迷信自殺這件事。
而散播迷信的人,是外號神女的一個監獄裏有病的巫婆。而那巫婆還說除非能給她三萬,否則敬酒不就文培了。
我通報上麵,是希望上麵也能重視,還有一點就是,要是文培真自殺了,我可以推脫責任。
上麵很快命令下來,讓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出人命的事。
靠。
我能怎麼辦呢?
有些人是心理殘疾,沒辦法救的。
我隻能吩咐下去,讓她們把文培看好一點,但,我覺得如果文培還想自殺的話,是擋都擋不住,看都無法看的。
隨即,一條計策湧上心頭。我馬上自己去找了黃苓。
敲了敲黃苓辦公室的門,黃苓說請進。
我進去後,黃苓沒好眼色的看我,問:“什麼事。”
我說道:“就是自殺的女囚,文培的事。”
黃苓說:“不是命令你讓人看好她了嗎?”
我說道:“可我覺得我們看不了,如果她真要自殺,看不住。”
黃苓問我:“看不住,那能怎麼樣?就讓她死嗎?你負起責任?”
我說道:“我建議,讓女囚自己看,這樣比較好。”
黃苓冷笑,說:“讓女囚自己看?你開什麼國際玩笑?”
我說道:“女囚畢竟可以時時刻二十四小時緊貼在她們身邊啊,我們不能啊!”
黃苓說:“我們是獄警,我們都看不了,你讓女囚來看?就能看得了?你在發什麼神經。”
我壓製住火氣,說:“反正,我上次就是讓薛羽眉找女囚幫忙看,她能看得了。”
我的目的就是一箭雙雕,把薛羽眉從禁閉室弄出來,然後讓文培調進薛羽眉監室,讓薛羽眉找人時時刻刻找人看著文培,防止文培自殺。
不過,黃苓看來是不同意了。
黃苓說道:“我不同意你這個做法。你老老實實找人看著!”
我懶得和她廢話,直接就出了她辦公室走了。
這家夥,是什麼東西都要和我頂著,反正就是要和我作對,出事也是要我負責,命令她下了,要我好好看著文培不讓文培自殺,如果文培死了,還不是拿我來開刀。
我去找監區長去。
監區長就算不同意,那要是出事了,我也把責任推向黃苓頭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