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然後就把上衣脫了,然後露出了昨天剛換好的紗布。
餘楊手裏拿了一個匕首走過來把我肩膀上的紗布割了下來。
紗布從我的傷口上撕下來,我感覺一陣鑽心的疼痛。
這時候餘楊拿起他的酒瓶。
“楊哥,楊……”
還沒等我說完,餘楊就把酒直接倒在了我的傷口上。
“啊!臥槽,臥槽……”我驚呼一聲,我敢保證那樣的疼痛比蛋碎了都疼。
那一刻,我就感覺我的頭破都要炸開了。
我在原地瘋狂的跳動著,額頭上的汗嘩嘩的流。
之後餘楊放下酒瓶,點了一支煙說道:“以前我在部隊被大片咬了胸膛一下,那是野外訓練,為了避免出局,我沒有叫醫護人員,在傷口上倒了半瓶子酒,硬是把野外生存訓練撐了下來。”
那時候我疼的撕心裂肺,根本就不願意跟餘楊說話。
緩了好一會之後,我才哆哆嗦嗦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猛地吸了一口。
過了一會,餘楊又從空代理拿出一個藥瓶,叼著煙在我的傷口上撒了一點,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那時候我就感覺我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
餘楊給我撒上藥之後,用紗布給我把傷口包起來說道:“這樣恢複的會很快,隻不過留道傷疤而已!”
我咬著牙點點頭,餘楊笑了笑說道:“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準備,一個小時後開始帶你訓練!”
“楊……”
我還沒有說完,餘楊就轉身出去了。
我要這要,使勁掐著自己的胳膊緩解肩膀上的疼痛。
額頭上的冷汗滴在我的嘴裏,我感覺是苦的。
很快,一個鍾頭過去了,餘楊穿著一身迷彩服背上背了一個包來到了西屋。
“虎子,怎麼樣!”餘楊說道。
“疼!”我說道。
餘楊笑了笑,把手裏的一身迷彩服也扔給我說道:“穿上!”
我哆哆嗦嗦的接過迷彩服,緩緩的穿在身上。
“楊,楊哥,我們去哪訓練!”我哆哆嗦嗦的說道。
“北邊山上!”餘楊說道。
那一刻我是想放棄的,實在是太疼了,可是我一想到刀疤斷臂,還有四奶奶這個對手,我就咬牙跟著餘楊出了門。
餘楊見我跟他出門,使勁的捏了一下我的胳膊說道:“一點肌肉也沒有!像個娘們!”
“楊哥…”
“不過你的意誌力還不錯!”餘楊接著說道。
然後我就跟著餘楊向北邊的山上走去。
走在郊區的田間小路上,我看看北山距離我們得有十幾公裏的樣子。
“楊哥,我們走著去?”我說道。
“走著太慢了!”餘楊點了一支煙說道。
“那我們找個車!”我說道。
“滾犢子,跑著回快一點,你先跑著,抽完這根煙我就會跟上你!”餘楊說道。
“那,楊哥我也想抽一根!”那時候我疼的實在是不想動。
“滾犢子,快點!”餘楊說著狠狠踹了我的屁股一下。
餘楊這一踹,我直接差點倒了。
我回頭看看餘楊,一副凶巴巴的樣子,然後我就緩緩的跑起來。
“快點跑,二十分鍾到山下!”餘楊說道。
然後我就奮力的向前跑去。
田間小路上,本來應該是伴著鳥語花香,可我聞到的卻是濃烈的酒味還有熾熱的疼痛。
我跌跌撞撞的向前跑,不一會就氣喘籲籲了,可是我剛想停下來休息一會。
我屁股上又挨了一腳。
隨之而來就是餘楊的吼聲:“老子再後麵看著你呢,快給老子跑!”
然後我回頭看看餘楊,正怒視著我。
我看餘楊的狀態,完全就像是在不對訓練,八成他是把我當成他的兵來練了。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山下。
餘楊指了指前麵的一座小山說道:“這是一座野山,山上沒有路,你的目標就是四十分鍾征服他!”
“啥意思?”我說道。
餘楊從自己背後的包裏拿出一塊紅布說:“四十分鍾把這塊紅布係在山頂的那顆樹上!”
我回頭看看這座山,雖然不是特別的高,到這山上沒有路啊。
“快去,一個小時之後回到原地,回不來的話你就滾蛋,老子不帶孬種!”餘楊說道。
我聽見餘楊這句話,瞬間來了勁,要是餘楊真的讓我滾蛋了,我回去該多丟臉。
於是我就接過紅布,瘋狗一樣的向山上跑去。
跑到山下我才發現,這真是一座名副其實的野山,山上根本就是一條路也沒有,哪怕是羊湯小道。
我看了看地形,決定順著一個稍微緩一點的山坡,直線上山頂。
想好之後我立即向山上跑去。
這山上荊棘叢生,連一棵像樣的樹都沒有。
爬了一段之後,山坡越來越陡,加上我肩膀傷的傷,我體力漸漸不支。
無數次的想放棄,可每當想起刀疤,我就又鼓起了勇氣。
胳膊上被荊棘刺破,臉上布滿了蜘蛛網,到最後我隻能雙手著地向狗一樣往山上爬。
快到山頂的時候,荊棘少了許多,一塊塊大石頭漏了出來,我強忍著疼痛,抓著石頭往上爬,遇到很陡峭的石頭,我隻能胸膛貼著石頭,緩緩的向上蠕動。
最後幾步的時候,我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加上山上的坡度越來越高,我的身體開始控製不住的往下滑。
情急之中,我掏出趙小六送給我的那個金絲匕首,插在石頭縫中,緩緩的爬了上去。
爬上去之後我掏出紅布,掛在了山頂上的那顆低矮的鬆樹上。
坐在山頂上,看著山下的公路像一條巨龍盤踞在天地之間。
山風吹幹了我臉上的汗水,那一刻感覺很好。
我稍微休息了幾分鍾,就急急忙忙的往山下趕去。
俗話說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難!”
這句話說的真他媽沒錯。
山坡陡峭,我根本就站不住腳,全程基本上就是爬在地上往下爬。
手掌上早就磨得不成樣了,可那時候我倒有種充實的感覺,畢竟我已經征服了這座山,我自認為這已經很了不起了。
連滾帶爬的下山之後,我朗朗蹌蹌的跑到餘楊身邊。
餘楊正盤腿坐在山下的,抽著煙吃著一個牛肉罐頭,怡然自得。
我走到楊哥麵前,一屁股坐在地上,點了一支煙。
“用時一個小時零十分鍾,不及格!”餘楊冷冷的說道。
“楊哥,你不能這樣對我吧!”我氣喘籲籲的說道。
餘楊笑了笑說道:“之前我說好一個小時的!”
“好!餘楊,你這個王八蛋,老子走!”餘楊說這句話,我憋了滿肚子的火氣瞬間爆炸了。
我這一罵,餘楊竟然嘿嘿的笑起來。
“你笑什麼!”我說道。
“有點我剛當兵時候的樣子,那介於你身上有傷,就暫時不讓你滾蛋了,回家!”餘楊說著拿起地上的罐頭裝進包裏說道。
“臥槽,楊哥,你真把我當兵練啊!”我說道。
“要不然呢!目標:家,時間:二十分鍾!”餘楊大聲喊道。
然後我和餘楊就直直的向家裏跑去。
跑回家之後,餘楊讓我洗了個涼水澡。
我脫下衣服一看,白色的紗布都變成了黑紅色。
歪過頭看看傷口,那些裸露在外麵的皮都發白了。
我洗完澡之後,身上的疲憊完全沒有消失。
隨便擦了擦我就走出了餘楊家簡單的浴室。
出了浴室門之後,我看見餘楊正在澆他的向日葵。
我一邊拿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說道:“楊哥,你為什麼光種向日葵啊,你喜歡嗑瓜子?我給你買上一包不就完了!”
餘楊轉過頭看了我一眼說道:“向日葵是她最喜歡的花!”
“誰?哦哦,是她,楊哥還是不能忘記她?”我說道。
餘楊輕輕的笑了笑說:“他叫莫小雅,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
“她,她什麼時候走的!”我試探著問道。
餘楊長歎一口氣說:“五年了,她在天堂應該還好吧!”
餘楊說這句話,我感到一陣陣莫名的傷感,這時候我又想起小東,開始弄不明白愛情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就能改變一個人這麼多,餘楊這滿園的向日葵,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表達自己的思念,還是緩解自己內心無盡的孤獨。
“虎子,你休息一下吧,下午的時候繼續!”餘楊說道。
“啊,楊哥,下午去哪?”我說道。
“下午體能訓練,具體去哪到時候我跟你說,屋裏有牛肉,餓了自己吃點!”餘楊簡單的說道。
然後我就走到屋裏隨便吃了點東西,就抓緊時間到西屋躺在我那狹小的彈簧床上眯了一會。
就這一會的功夫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了我爹,夢見他手裏拿著槍,西裝革履的朝自己開了一槍,然後我瘋狂的喊叫著,看著我爹躺在血泊裏。
我從噩夢中驚醒,額頭上布滿了汗珠。
我定了定神,才聽見院子裏傳來一陣陣金屬敲打的聲音。
我穿上鞋緩緩的走出去,才看見餘楊正那個一個斧頭砸著一塊鐵皮。
“楊哥,你幹什麼呢?”我說道。
餘楊看了看我說道:“醒了,我想弄一個澆花的水壺,我看人家電視機上演的那種澆花的壺,比水桶好用多了!”
“你去買一個不就完了!”我說道。
“她嘴喜歡我親手做的這些小玩意,那時候我用彈殼給她做了一個小物件,她都一直留著…”餘楊說道。
我歎了一聲氣心想,餘楊活在這個世界上,完全就是為了那一絲眷戀吧,滿腦子裏已經沒有了自己,那個女孩充斥了他的全部。
“楊哥,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應該有你自己的生活!”我說道。
我一說這句話,餘楊扔掉手裏的鐵錘說道:“老子用不著你教育我,快收拾收拾五分鍾後出發!”
我一看餘楊這瞬間變臉,心想我這八成是戳到他的痛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