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到薛家直到剛才,何衝除了將東西擺到桌子上外就沒別的動作,更別提開口了,而薛天翰也一直沒怎麼太關注他。
隻是何衝這突然間的開口卻讓他有些意外,眉頭輕皺的看了過去。
從何衝的話裏薛天翰能聽出這個陌生的小輩似乎認識自己兒子,而且還是熟識,並且有著極大的自信。
而薛平穀在聽到何衝的話後先是一愣,跟著眼睛迅速的看過去,卻隻看到鴨舌帽的帽簷,完全見不到真麵目。
但這並不妨礙,畢竟兩人前天才剛見的麵,並且經過那激烈的眼力比試,薛平穀想忘掉這個聲音都做不到。
“你……”薛平穀苦笑的更重,“故意的吧?”
“嘿嘿……”何衝緩緩將頭抬起來,“人生總要要點驚喜,否則豈不是就太乏味了嗎?”
聽到這兩人的對話,薛天翰更加確定自己兒子跟眼前這個小朋友是熟識,卻不禁有些奇怪。
“平穀,你認識這位……”薛天翰猶豫了下,又繼續說道,“你蔡叔家的孩子?”
“他可不是我蔡叔家的孩子。”薛天翰歎氣搖頭,滿臉的無奈,“他姓何,叫何衝。”
“何衝?”薛天翰在問道,“你們認識很久了?”
“前兩天才認識的。”薛平穀歎口氣,“隻是記憶太深刻了,比認識好幾年的記憶還要深!”
可不是深刻唄,兩人比試古玩鑒定,最後讓何衝用一個柴窯的水仙盆把他不敗的神話給破了,然後還有古武境界的略遜,想忘都做不到。
“父親,這些東西不用看了,全部都是真的,不會有假。”薛平穀立即就想明白了何衝這趟來自己家的目的,苦笑道,“昨兒的話的確是我說錯了。”
“說錯了?”薛天翰詫異,“那套琉璃劍飾確實是真品?”
“對,肯定是真品。”薛平穀點頭,“毋庸置疑的真!”
這故事的轉折就有點太突然了,剛才還苦口婆心的勸這蔡啟章怕他上當受騙,連一分鍾都沒過去就調轉槍頭說自己錯了,就算認輸也也不能這麼迅速,連個過程都沒有。
“哈哈哈,我就說平穀才是敢作敢當有眼力有能力的好孩子。”蔡啟章早就樂的大嘴咧開了,“可比某個老東西強多了!”
“你少在那得意!”薛天翰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先是懟了蔡啟章一句,跟著又看向自己兒子,“平穀,你連看都不看一眼就說是真的,這可不像你平時的風格。”
“父親,這些東西不用看。”薛平穀滿心的無奈,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又沒辦法不承認,隻能說道,“既然是何衝帶來的東西,那肯定是沒錯的。”
“為什麼?”薛天翰還是不明白,畢竟他對之前比試的事並不知情。
“因為我前天剛跟他比試過眼力。”薛平穀還真是不太想提起這件事,畢竟是他人生裏第一次失敗,“那天是我輸了。”
“你輸了?”薛天翰驚訝道,“你倆比試古玩鑒定,結果是你輸了?”
這個消息簡直就和丟下來一枚重磅炸彈一樣嚇人,要知道薛平穀的鑒定水平不止在別人眼裏是強悍的,就算是做父親的薛天翰一樣也佩服到極點,否則也不可能把自己兒子搬出來放在蔡啟章麵前說事。
其實不止是他薛天翰震驚,就連蔡啟章也一樣張大嘴滿臉的震驚。
“什麼?你倆比試了?什麼時候?”蔡啟章先是問向薛平穀,跟著又看向何衝,“我怎麼不知道?”
“就在前天。”何衝笑道,“蔡老哥帶我去的薛兄那裏。”
聽到這倆當事人的親口承認,薛天翰和蔡啟章皆都沒辦法從震驚中快速回過神來。
“薛老爺子,請恕小子適才無禮,還望你老人家不要見怪。”剛才的行為怎麼說都算是擺了人家一道,何衝感覺挺不好意思的,致歉道,“我隻是想跟薛兄開個小玩笑。”
“這事都是我讓何先生這麼做的。”蔡啟章倒是仗義,直接攬到自己身上,“老東西你要賴就賴我吧!”
薛天翰愣了好一會兒,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像碰到什麼好玩的事似的。
“你這個老家夥啊,就為了讓我難堪,居然想出這樣的辦法,也是夠絕了。”薛天翰氣度很大,不在意的擺擺手,“小朋友不錯,居然能贏了我兒子,這麼多年你是頭一個,很好!”
“那是當然!”蔡啟章得意的一撇嘴,“讓你連著埋汰了兩次,我怎麼也得找回點場子,否則還不得讓你瞧扁了,再說了,當初我之所以開始研究古玩也是因為你這老東西刺激的,這都好幾年了,怎麼也該我找補點回來了!”
原來蔡啟章之所以忽然研究起古玩,甚至還是廢寢忘食的研究,根本原因還真是在薛天翰身上,看來這較勁是真的作用挺大。
“何老弟,這些都是哪來的?”薛平穀指著桌子上的東西問道,“你別告訴我都是昨兒現淘回來的。”
“除了琉璃劍飾外,確實都是我昨天找到的。”何衝點頭,“臨錢的好東西不少,隻要有時間就肯定收獲豐富。”
“服了,真是服了你了!”薛平穀連聲讚道,“前天讓你打擊了一下,今兒再來打擊我一下,你也是夠要命的!”
要論眼力的話,何衝撐死了高過薛平穀一線而已,而且是很微弱的一線,但之所以這些東西能讓何衝找到,最終原因還是時間的問題。
就好像何衝剛才說的那樣,隻要有時間,收獲一定很豐富,可惜薛平穀沒有這麼多時間。
“平穀,前天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給我聽聽。”薛天翰笑著看向自己兒子。
“其實我倆之前在古玩市場就見過。”薛平穀如實簡短的說道,“那時何老弟找到了一把張大千真跡的折扇……”
將兩人初遇的經過和後來在心亭博物館比試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這才解開了兩位老爺子心中的疑惑。
“其實那天我也是利用了薛兄心理上的輕視才僥幸獲勝。”何衝待得對方說完,又補充道,“真要是兩人在心境平等情況下,我根本贏不了。”
何衝這話雖然是謙虛但也是實情,那天要不是薛平穀先入為主的輕視著盒子裏的東西,恐怕不會出現這個結果。
“我的天,還真有柴窯?”蔡啟章的注意力全在那個水仙盆上,他不是沒見過,當天晚上其實就看到了,卻沒當回事,此時才知道自己家裏放著個大寶貝,“怎麼不早告訴我?”
“那天你不淨慪氣了嗎?”何衝沒好意思說他揍蔡永明的事。
蔡啟章這邊滿腦子的鬱悶,雖說東西早晚能再看見,可這晚知道還是讓他不爽。
但薛天翰的關注的問題卻不在這上麵,而是皺著眉頭,神情也變得不太好。
“平穀,你是說你二叔去找你麻煩了?”薛天翰問道。
可還沒等薛平穀回答,卻忽然見到之前迎接蔡啟章的那人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不……不好了……”那人著急的說道,“二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