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何衝一聽是雲梓昕要對自己說些話,就本能的感到頭疼,估計又是得說什麼嫁給自己,讓自己負責這類的話。
縱觀之前雲梓昕說的話和做的事,何衝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接下來會是個什麼場景,不頭疼才叫怪。
雖然雲語堂曾說過他女兒以前不是這個樣子,但那都是以前,現在到底是變了性情,恐怕也再難回到從前吧。
“嗬嗬……”何衝是真不想聽,但又不能不聽,隻能幹笑的說道,“梓昕,有什麼話說就好了,用不著這麼正式吧?而且也不是非得現在說嘛,以後說也可以的,時間還是很多的,哈哈……”
“不,我必須要現在說。”雲梓昕沒有了往日的調皮,卻是從來沒有過的鄭重,“一定要說!”
“好好,那你說。”何衝知道自己是躲不過這一劫了,隻能在心裏歎氣,“我聽。”
“首先,我還要再次感謝你救了我們全家的恩情。”雲梓昕還是老一套,“我知道爸爸媽媽已經跟你感激過了,但我還是要說,謝謝你,何衝!”
聽到這裏,何衝的心放下了一大半,本以為她要說什麼永生相隨的讓自己頭疼的話,卻沒想到隻是感謝,那就好辦多了。
“嗨,就別謝了。”何衝打趣道,“再謝我都快不好意思了,咱倆是朋友,幫你是應該的啊。”
“除了要感謝你外,我還要跟你道歉。”雲梓昕說著居然彎腰來了個九十度的鞠躬,“以前都是我太任性、太胡鬧,何衝,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氣。”
怎麼都沒想到雲梓昕居然會跟自己道歉,而且還是為以前的胡鬧而做的道歉,何衝當真是意外到了極點。
本以為是雲語堂夫妻倆讓女兒道的歉,但看來看去也覺得不像,反倒覺得雲梓昕是自己想這麼做。
“嗨,都是年輕人,鬧著玩嘛,我根本就沒往心裏去。”何衝還真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訕笑道,“我從沒生氣,也沒覺得你不好,梓昕你想多了。”
何衝確實沒生氣,雲梓昕之前雖然胡鬧,但也沒說過分到觸及底線的地步,而且兩人在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後,確實感情深厚許多,故而何衝對她隻是頭疼,絕對到不了生氣的程度。
“之前都是我不好。”雲梓昕本還挺正常,眼眶卻忽然紅了起來,但仍盡量平複著情緒的說道,“但我對你說過的話都是真心的。”
“這個……”總算是說到了正題上,何衝暗歎該來的還是跑不掉,卻也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才好。
“本來我想跟著你的,哪怕是你要回去上學,我也要跟著你。”雲梓昕的聲音裏多出一絲失落,但更多的還是堅決,“但經過這次的事後,我知道這些都是我自私任性的想法,根本就沒有顧慮你的感受,而且經曆了這麼多事,爸爸媽媽也都受了很多苦,所以……我決定以後留在家裏,哪也不會去,我要好好的陪著爸爸媽媽,陪他們度過每一天,而且我們以後也還是好朋友對嗎?”
本以為還會是那些諸如一定要跟著你,或者真的喜歡你,再或者絕對不會放棄你這之類的話,何衝怎麼都沒料到對方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尤其是最後一句,看似是在表明自己未來的去向,但其實就是在跟何衝傳遞一個信號:我以後絕對不會在纏著你了。
雖說這是何衝一直以來都想達到的目的,但忽然間的說出來還真是有點不太習慣。
“我們當然是好朋友了,而且你在京城陪著叔叔阿姨當然是最好的。”何衝覺得心裏有點點的小失落,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但很快便恢複正常,笑道,“雖然過不多久我就要回去,但隻要用的著我,隨時打電話,保準立馬趕過來!”
從頭到尾雲語堂夫妻倆都是一句話沒說,直至此時同樣一言不發,顯然是早就知道了女兒的決定。
雲梓昕將自己想說的話全部說完,眼眶卻是紅的更厲害,而且都能看出有淚水在裏麵打轉,卻強忍著不讓落下。
何衝還想再說點什麼,可雲梓昕卻是不由分說的把他推了出去,就好像在劃清界限一樣。
可就在房門關上的霎那,雲梓昕的淚水終於還是落了下來,更是直接撲進了孟冰凡的懷裏。
“媽媽,我是真的喜歡何衝……”雲梓昕哭的像個孩子,沒想到適才她說的竟是違心之言。
“哎……”孟冰凡也是有些難受的摸著女兒的頭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小何是個好男人,可是也不能強求。”
“是啊……”雲語堂也跟著長歎一口氣,“小何真是不錯,如果能當咱們的女婿,真是我們家的福氣啊!”
雲梓昕是真的變了,她因為喪母之痛導致性格有了極端性的變化,卻又因為母親的安然歸來再度發生了變化。
雖然性格在改變著,但她內心的情感卻不是虛假,可此時的雲梓昕卻懂得了什麼叫不強加於人,所以才會當著何衝的麵說出那樣的話來。
雲語堂夫妻倆並未阻攔,也沒有在何衝麵前說什麼好話,顯然對自己女兒的想法也很是認同。
雖然這個決定會讓雲梓昕很難過,但他們仍舊是決定這麼做,可見一家人的重新團聚帶給他們多大的變化。
接下來的日子自然不會再發生什麼事,何衝恢複的很快,在痊愈之後首先為雲語堂二次治療傷勢,至於孟冰凡在他的調理下也逐漸恢複到了正常人的狀態。
至於其他人,當然恢複的也都很快,隻是過了半個月的時間,大家夥又都是滿血複活的狀態了。
隻是雲梓昕卻似乎一直在刻意的躲著他,實在是不能不湊在一起的時候,也是盡量離的遠遠,顯然想保持距離,以前都是打打鬧鬧的,突然變成這樣還真讓何衝有些不習慣。
至於那滿後備箱的古玩,何衝全都還給了雲語堂,起初後者還是堅持要送給何衝,但何衝怎麼肯要,一頓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說之後才讓雲語堂收了回去。
本來想在京城再待上一個月才回去的,可餘天臣的一個電話打來,卻讓何衝不得不把自己的行程提前。
因為……期末考試到了。
雖然何衝已經是東大公認的天才,甚至可以不用上課也沒人會管,但他終究還是個學生,這每學期的考試總是要進行的,否則到最後恐怕連學位證都拿不到手,這大學可就白上了。
百般無奈中,何衝將在京城淘來的古玩打包讓符家找了個穩重的子弟開車送回了濱海,他則盡早的坐著飛機回到了東山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