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不是什麼大事。”何衝一指棋盤,“凡事有始有終,好歹我也得跟他說說這東西到底是個什麼。”
這個時候何衝還有心情解釋棋盤的真假,也不知道他是想惡心鞏慶還是想惡心包東華,反正後者臉色更差了。
“包總,稍安勿躁,等我解釋完了,我想你的心情會好很多。”何衝似乎更加淡定。
“好吧,何先生盡量長話短說。”包東華語氣依舊不是很好,“我現在不想再多看到這兩個人一眼。”
鞏慶和彭丹此時已經和鬥敗的公雞一樣耷拉著腦袋,滿腦子淨是以後無家可歸滿是落魄沿街乞討的場景,哪有心情去聽這個,但又走不了,也隻能哆哆嗦嗦的在那站著。
“首先,這件東西是銀質的,並非錫做的,至於如何鑒定,我現在不想做演示,回頭找個鑒定機構檢測一下就明白了。”何衝將棋盤拿在手裏,“真假不用多說,我堅信是真的,我現在隻是想展示裏麵藏著的東西!”
越聽越覺得奇怪,包東華臉上的戾氣甚至都因此減弱了不少,他有些不明白話裏的意思。
“找個錘子和平頭螺絲刀給我。”何衝毫不客氣的朝著一個保鏢說道。
“給何先生找來。”包東華向還在猶豫的保鏢吩咐道。
自家老板發話,那保鏢一溜小跑的到了儲物間拿來了工具,這個地方他倒是經常陪包東華來,也曾幹過活,故而很清楚在哪有工具。
何衝接過錘子和螺絲刀,在一個角上用螺絲刀頂住,錘子輕輕震了幾下,卻不想那好像焊接的痕跡竟然鬆開了一條口子,跟著何衝再用螺絲刀插在口子裏,盡可能小心的撬著,不多會便將一邊的焊鑄條全都破壞,但內裏卻沒有任何損傷。
如法炮製,何衝又將另外三邊的焊鑄條也都全部起開,待到這時包東華才發現這棋盤的邊緣竟然有一條細縫,似乎是能打開的樣子。
跟著何衝又從旁邊找來兩根曲別針,各抻出一個頭來,在棋盤兩側的相同位置上使勁紮了下去。
原來那那兩處地方竟都有小圓孔,正好能插進曲別針粗細的東西。
隻見何衝雙手再度用力,棋盤裏麵竟然發出了‘嘎達’的聲音,緊跟著那條細縫竟然自己張了開來。
“成了!”何衝笑道,“秘密就在這裏麵。”
沒想到這麼一個看著極為普通的棋盤居然還有如此機關,包英華甚至都忘了適才那滿腹的怒火,全神貫注的盯著那棋盤。
要知道一件秘密即將揭曉的時候是最吸引人的,因為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麼,腦袋裏充滿了各種幻想,包東華也是如此,而且他清楚的記得何衝之前說過這是北宋的,那裏麵究竟會出現什麼東西呢。
難道是宋代的棋子,還是什麼金銀珠寶,總之是讓人心癢難耐的很。
何衝沒有製造什麼懸念,這又不是電視節目,他很從容的就將棋盤的上半部分拿開,卻在裏麵又看到了張棋盤。
“棋盤套棋盤?”包東華有些驚愕,雖然他幻想了無數種東西卻沒想到還會是一張棋盤。
“對,就是棋盤。”何衝笑著把裏麵藏著的棋盤拿了出來,“隻不過不要小瞧這張棋盤,因為它是定窯的,而且是禦供金定!”
這張棋盤的確是陶瓷的材質,隻不過通體都是金黃偏紅的顏色,煞是好看,在側麵還刻有各種紋飾,正麵是很正規的圍棋盤麵,底部到沒什麼特別,和尋常瓷器一樣是露胎的模樣,但在底胎的左右兩邊則分別刻著‘奉化’二字。
隻不過也正因為這件東西的顏色,再加上其窯口的特殊性,導致了這件東西足以作為稀世珍寶存在下去。
宋代最著名的有五大窯,分別是汝、鈞、官、哥、定,個頂個的都是年年給皇家進貢的瓷器,無論是在當時還是現在都是輝煌的存在。
定窯主要是以白瓷為主,大部器形都有刻花,但也有黑色、紫色和綠色,這四種顏色在文獻中分別被稱為:白定、黑定、紫定和綠定。
這些門類的定窯雖然很珍貴很值錢,但卻遠遠比不上另外一種定窯器,那就是‘金定’!
這種顏色的定窯是金黃偏紅的釉色,因為是高窯溫燒製的,所以屬於很困難出產的行列,當時是極為稀少的,甚至在當今的世上都沒出現過幾件,但凡出世那是必定會掀起巨浪的。
更不要說這件金定還是禦供的東西,層次會更上一檔,隻要上拍,幾千萬都是保底價。
“這真是北宋禦供的金定?”包東華激動了起來,他很清楚那個時期的禦供定窯是什麼概念,更別說還是個金定。
“如假包換!”何衝笑笑,“不過這並不是結束,裏麵還有東西!”
“還有?”包東華一怔,沒想到這個一件棋盤裏居然有兩道玄機,“何先生,快拿出來看看。”
何衝將那金定的棋盤翻了過來,還是用曲別針的頭在中間的位置輕輕一捅,居然給戳出了小洞,跟著再用桌上的茶刀輕輕的向外擴展,很快就給掏出個直徑約有四公分左右的洞口。
緊接著又讓保鏢拿來一根筷子,伸向裏麵將棋盤倒置,輕輕一攪一挑,竟看到一個絹質的東西被勾了出來。
何衝放下筷子,兩根手指輕捏,很緩很小心的拉了出來,待到全部拿出後大家赫然發現竟然是個寫滿了字的絹布。
“這是……?”包東華連連發出讚歎的聲音,眼睛瞪的老大,卻看不明白上麵寫的這些字都代表了什麼意思。
“這是一張棋譜!”何衝笑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西晉時期的《爛柯譜》!”
傳說西晉的時候有個年輕樵夫上山砍柴,在山洞遇到倆童子下圍棋,由於他也喜好下棋就在旁觀看,還吃下了一個童子遞給他的藥丸,頓時不再覺餓,這倆童子棋藝精湛,廝殺甚烈,待到他看完卻發現斧柄已經爛掉,回到村子裏時卻無人認識,甚至他的孫子都已經年入古稀,這一看居然過去了一百多年。
這故事顧然是個給美化了的神話,但棋譜卻是存在,隻不過相傳早已失傳千多年,沒想到此時被何衝在這個棋盤裏給找到了。
“這兩件棋盤可是珍寶啊!”包東華果然高興了起來,他對棋譜半點都不感冒,卻一手拿起一個棋盤,左看看右看看哪個也不肯放下。
“包總,這些東西就送給你了。”何衝笑道,“也算是我賠償你的車子錢好了。”
何衝不是個小氣的人,況且這東西嚴格來說並非鞏慶買的,而是包東華。
“這可不行!”包東華雖說想要,但還是連連擺手,“這是何先生你買下來的,我不能奪人所愛。”
“你我朋友,又何必計較這些。”何衝笑道,“收下吧!”
“這……”包東華實在是太喜歡了,猶豫半響終是點頭,“那我就厚臉皮一次,拿走這件金定的棋盤,至於那銀質棋盤和棋譜還是留給何先生,我對這東西也不懂,相信在你手裏更有用處,那一百萬回頭我也打還給你。”
何衝聞言並沒反對,他確實對這棋譜更感興趣,至於錢的問題就更是不在意,點點頭算同意了,可就在他小心的將那棋譜放回棋盤重新關合上時,放在桌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拿起一看居然是寧欣欣打來的。
“寧學姐,怎麼了?”何衝有些奇怪她為什麼會給自己打電話,自從上次的事之後,寧欣欣跟自己說話的次數都少。
“何衝不好了。”寧欣欣哭著在電話裏說道,“彤彤她被人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