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衝不是個沒感情的人,宋文龍跟他相處了十幾天,雖說兩人各懷心思,但這家夥因為各種原因也跟何衝算是熟悉了,兩人從另一個層麵來說勉強可以稱作朋友。
所以在何衝心裏還是不太希望看到他出事,尤其是為了幫自己逃脫而出的事。
怪不得宋文龍在姚工堂出現後就臉色異樣,怪不得在那天喝完酒後他就對自己敬而遠之,在見識到眼前的一切後何衝幡然醒悟了過來。
看來被安裝了竊聽器的並非是自己手機,宋文龍的手機也有,而那天喝酒時的談話也都被姚工堂全部知曉,故而才會有了這一切。
宋文龍臉色的怪異恐怕不僅僅是被訓斥了這麼簡單,而是他的內心在糾結應該傾向誰。
一個是跟了數年的老大,一個是可以帶領自己走向光明的何衝,他內心確實難以選擇。
隻是在最後的關頭,他卻明白了心中的方向,毅然決然的想要幫助何衝離開,估計按照他的想法,姚工堂怎麼著也會顧及這麼多年的兄弟情,卻沒想到對方如此心狠手辣,完全不帶猶豫的開槍射殺。
“你連自己兄弟都殺?”何衝紅著眼死死的盯著對方,“還有點人性嗎?”
“兄弟?”姚工堂冷笑,“早在他跟你喝酒出賣我的時候就已經不是我的兄弟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喝過酒的?”何衝沒有驚訝,因為這份答案已經猜到,卻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在監視我們?”
“監視談不上,但監聽還是有的。”姚工堂晃著手裏的槍,“否則我又怎麼會知道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出賣我?”
正如何衝猜的那樣,對方果然使了手段,那天喝酒的對話應該是一字不落的全都聽了去,這就難怪他會對何衝用羅盤找到的地方如此著緊,因為他知道何衝也是此中高手。
“你要殺我?”何衝眼睛眯起看著眼前的三把槍,語氣冰冷的問道,“是怕我出去揭發你們?”
“揭發?”姚工堂不屑,“你拿什麼揭發?從陰曹地府回來揭發嗎?我實話告訴你,從一開始答應讓你跟來,我就沒打算讓你活著回去!”
“原來你早就想殺我了!”這一點的確是沒有想到,何衝的聲音更為冷峻,“但是殺了我,你一毛錢都得不到,難道你隻是想開槍過過癮嗎?”
“誰說我得不到的?”姚工堂卻哈哈大笑起來,“我不止能得到錢,而且是能得到很多錢,你賬戶裏的所有錢都會被我轉到自己的卡上,你說我為什麼不殺你?”
“不要以為用我的指紋就可以轉賬,沒有密碼照樣沒用!”何衝明白對方想要做什麼,隻要殺了自己,到時候再用指紋解鎖就可以。
“密碼?852345,這串數字熟悉嗎?”姚工堂獰笑,“實話告訴你吧,就在你昨天轉賬給我的時候,我已經用隱秘的攝像頭拍下了你的密碼,隻要殺了你,用你的指紋開機,那你的所有錢就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
這是何衝怎麼都沒想到的事情,原來這家夥並非在宋文龍的手機上裝了監聽器,而是在那房子裏裝了攝像頭和監聽器,簡直比老狐狸還要歹毒。
看來對方之前讓自己在省城等待的那幾天並非是在考慮,而是在籌謀準備這一切,將所有都布置好後才逐步的引誘自己走到這裏麵來。
“我為什麼會在賭場對你唯唯諾諾?你以為我膽子那麼小嗎?”姚工堂譏諷道,“你太小看我了,幹這一行幾十年,什麼事沒遇到過,我早就不在乎這條命了,之所以會那樣不過是迷惑你罷了!”
聽到這裏何衝不禁暗罵自己糊塗,確如對方剛才說的那樣,前後兩次在賭場裏的性格反差太大了。
第一次見到姚工堂時,他首先是個賭徒,卻是個透著無賴氣且無所畏懼的賭徒,就衝他在被山貓幾人摁住暴揍時還敢大喝著反駁就能看出來,尤其是何衝在幫他償還了賭債後他仍舊是那副模樣,甚至還能在寥寥數語中占據主導位置便可見一斑。
但第二次時卻是截然相反,他依舊是個賭徒,依舊是被山貓幾人摁在地上,卻表現的唯唯諾諾膽小怕事,這麼明顯的差別,簡直就和禿頭上的虱子一樣明顯,可何衝卻硬是被興奮衝昏了頭腦而沒有察覺,這才落進了圈套裏麵。
“原來如此!”何衝冷冷的看著他,“那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動手?”
“因為我不知道你的密碼!”姚工堂說道,“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是否真的想要收東西,一旦你是臥底,那我豈不反中了你的圈套?”
這個家夥簡直是心思縝密到了極點,之前那反反複複的折騰,不斷的試探,甚至是監聽器之類的手段,居然全都是為了測試這一點,即使何衝有神之中指能察覺到被監控了仍中了圈套。
如果沒有神之中指,如果自己隻是個普通的古玉狂熱者,那後果簡直就是不敢想象。
“好,很好!”何衝沉聲,眼睛卻不住的向四周瞄著。
梁永江到現在都沒來,簡直都能急死個人,雖說自己能製住這幾人,但還是那句話,何衝更希望他來抓住姚工堂他們三個。
“不用找了,不會來的。”姚工堂卻識破了一切,“你以為這是忽喇山嗎?那是我故意透出來的假地名,我早就提前做好了準備,本隻是以防萬一,可現在看來還真是有了用處,那座山想要趕到這裏最少也得三個小時,那時候我早就拿著你的錢逃之夭夭了!”
這家夥不穿越到古代當軍師簡直都可惜了這副腦瓜子,居然把事情考慮的這麼遠,要知道據宋文龍所說姚工堂跟他說出這個地名的時候還沒確定自己能否跟著一起來。
那時候就打算好了這看起來微不足道的一環,簡直就是恐怖。
怪不得梁永江到現在都沒出現,感情早就被自己的錯誤情報引到了別處。
本以為自己在利用對方實施反算計,卻不想真正被算計的還是自己。
“很好!”何衝居然豎起了大拇指,“不得不說你的這份算計讓我很佩服,換做我的話絕對不會預想的這麼遠。”
“失敬了!”姚工堂的手槍依舊瞄著何衝,笑道,“為了能拿到何總的所有錢,這樣做很值得,不是嗎?”
“沒錯,換做是我也覺得很值!”何衝晃了晃頭,卻突然笑了起來,“不過有件事我覺得你必須重視起來,否則你今天一定不會得逞!”
“什麼事?”這回輪到姚工堂皺眉,“到現在你還想危言聳聽?”
“不不,我說的是實話!”何衝一邊的嘴角上揚,緩緩說道,“那就是……我真的很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