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久仰大名啊。”正中的那位熱情的都有些過頭了,走上前握住何衝的手使勁晃著,“全國的高考狀元,聽說你就扣了一分?簡直讓我們大開眼界啊!”
“這位是陶吉。”耿修介紹道,“咱們學生會的副主席。”
“學長你好。”何衝笑道,雖然被對方晃的不快,但麵子上還是沒什麼變化,不動聲色的將手抽了回來。
“這兩位是路宏達和狄學,也都是咱們學生會的幹部。”耿修繼續介紹著剩下的兩位。
一一打過招呼後,何衝心中不免驚訝,看來這學生會應該都是秦峰的人了,而且他雖然沒在學生會掛上什麼名頭,但這些人應該是都聽命於他,否則不可能連主副主席都集體出動來招待自己。
分別落座,路宏達叫了服務員上菜,眾人邊吃邊聊了起來。
“何衝,不知道你家是幹什麼的?”陶吉看似無意的問道,“應該是公司老板吧?”
“不,隻是普通的員工而已。”何衝沒有對自己的家世有什麼隱瞞,很自然的說道。
“那可是鐵飯碗啊。”狄學在旁邊插嘴道,“現在做生意什麼的才叫艱難,還是鐵飯碗更好,起碼落得自在,賺的錢也不會太少吧?”
“還可以吧,吃穿不成問題。”何衝淡淡的回應。
“那怪不得你學習能這麼好!”耿修笑道,“從小到大不用操心,所有心思都用在了學習上,考不好那才叫怪呢,不像我們幾個,還得為家裏的生意操心勞力,自然分了神。”
這話說的讓人很別扭,表麵看起來是羨慕,但何衝聽的出來耿修是在譏諷自己不過是工人家庭而已。
既然打探出了何衝的家底,耿修心裏最後的一絲疑慮也打消了,他知道可以繼續往下進行自己的計劃了。
“前陣子的‘東山鑒寶’好像是在你們濱海攝錄的。”耿修突然轉移了話題,“你們那的寶貝不少啊,我看節目裏出現了不少好東西呢。”
“那期節目我也看了!”路宏達接過話題說道,“好東西確實不少,但讓我覺得最有意思的還是那個拿著仿製的明初梅瓶去的那個人,這麼假的東西居然還好意思拿出來,我記得他是花了五萬買回來的。”
“是啊,還有個民國初年的子岡牌。”陶吉跟著說道,“那個叫王小二的居然還幻想著能賣到十萬塊,真是笑死我了,那種東西白給我都不要。”
聽到這,何衝倒有些意外,沒想到古玩已經深入到了大學生的群體裏,怪不得這幾年古玩行業如此火熱,連年輕人都開始接觸並且了解頗深,又如何能不紅火。
“但之前那個金釵確實不錯。”耿修開口道,“雖說年代不是特別久遠,但工藝複雜,而且是純金的,很值得收藏,我看了節目後就找人把那金釵收了回來,不過直接被我老爸給搶走了,也真是氣人。”
“哈哈哈,你父親就是喜歡這些古玩事物,不然耿哥你的眼力也不會這麼高不是?”陶吉在旁邊拍著馬屁。
“我那叫什麼眼力,瞎玩罷了。”耿修謙虛著,卻忽然看向何衝,“你平時接觸這些東西嗎?”
何衝沒想到會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心中隨即明白這家夥恐怕是想在這方麵給自己下套。
“還湊合吧,偶爾玩玩。”何衝沒有否認,但也沒有完全承認,模棱兩可的應道。
“何衝你真是太謙虛了,我看你應該是眼力很牛吧。”耿修大笑,“誰不知道你們濱海古墓多,藏家也多,前陣子不還破獲了一起大型的盜墓案子嗎?聽說把盜墓團夥的人一股腦全都抓了起來。”
蘇錦文有組織的進行盜掘古墓的案子在暑假末期的時候就被新聞公布了出來,甚至還詳細的介紹了案情的破獲過程,在東山省更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當然了,應何衝的要求,新聞裏對他隻字未提,隻是將所有功勞全都歸在了梁永江身上,說他如何俱有偵探的頭腦,又如何智擒歹徒等等。
“我也覺得是。”陶吉在旁邊符合道,“何衝肯定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
“真的啊?”狄學也趕緊跟上了話,“那回頭你可得給我看看東西,我這幾天盯上了一個元青花的罐子,正拿不定主意呢。”
這幾人三言兩語的就給何衝戴上了高帽,硬是把他架了起來。
“元青花?”何衝沒有應承什麼,而是微笑回道,“那東西可是稀罕物件,怕是不便宜吧?”
“可不是,要我五千塊呢!”狄學點頭道,“我聽說全國上下也才不到四百件元青花,這東西如果是真的,我拿回來再去送拍,肯定能賺死。”
曾經的鬼穀子下山大罐拍出了2.3個億的驚人價格,不僅掀開了元代青花瓷的麵紗,更將這一時期的青花瓷器抬至了頂點,直到今日都不曾降溫,可見其珍貴性。
“說不到四百件元青花指的是重器。”何衝糾正道,“就好比那件舉世聞名的鬼穀子下山大罐,但如果連小東西也算上的話,咱們國家的元青花雖不說特別多,但也不會太少。”
何衝說的沒錯,元朝存在了九十八年,在這些年裏瓷器的發展還是比較興旺的,就算蒙古統治者再怎麼無道也還是想要賺錢的,而瓷器的出口則是當時特別重要的一項收入。
青花瓷雖然不是元朝首創,但絕對是那個時期發揚光大起來的,所以老外也特別喜歡這種瓷器。
就算將整個元朝存在的時間掐頭去尾隻留七十年,而各個窯口每一年生產的瓷器加起來最少也不會低於五萬件,整個算起來那數目也是相當可觀的。
隻不過因為曆史的各種原因,存世很少,這也是個事實,但再怎麼稀少也不可能隻有四百件,所以何衝才會說那不過是針對重器而言。
“看吧,我就說何衝肯定是個行家吧。”耿修當即喜道,“否則又怎麼可能這麼了解呢。”
“我隻不過是平時喜歡看書罷了。”何衝微微一笑。
“你看,又謙虛了。”耿修忽然神秘了起來,“學弟,咱們雖然初識,但我真覺得和你一見如故,打心底的願意相信你,有件事還想請你幫幫忙。”
何衝知道好戲要來了,訝道:“耿學長太客氣了,盡管說就好,隻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辭。”
“是這樣,我有塊古玉,一直拿不準真假。”耿修歎氣道,“要不你幫我看看?”
“行啊。”何衝沒有拒絕,“找個機會我幫學長看看。”
“還找什麼機會,我現在就帶著呢。”果然是準備齊全,耿修聞言喜道。
說著話,耿修竟從兜裏拿出了個帶密封條的硬塑料小袋,裏麵放著一塊看似很有老氣的古玉,表麵還有發紅的沁色。
“執蓮童子?”何衝一看形製就叫出了名字。
那玉件是個孩童,雙手舉著荷蓮,雙腿似在邁步行走,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是以其造型而命名的玉器。
這種形製在古時很受歡迎,宋朝便有出現,直到民國都一直有雕刻,可謂是經久不衰。
“別隔著袋子看啊,拿出來才能瞧得真切不是?”見何衝始終未將玉件拿出,耿修催促著。
何衝聞言輕輕一笑,隨即打開密封條,那執蓮童子的玉件便落在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