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齊茲聽到微微點了點頭,顯然對陸權的想法很是讚同,立刻說道:“你說的很對,我現在就讓他們去做。”
“不急,將軍。”
陸權看著阿齊茲,還是一臉嚴肅的說道:“將軍,這次您又要做一筆生意了。一小部分的代價換取更大的安全,不知道您做不做?”
“哦,你是要我留下一部分人嗎??”
阿齊茲明白陸權的想法,讓一個小隊在這裏做一個簡單的埋伏狙擊,就可以為他們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不過陸權搖搖頭,竟然出乎意料的說了聲“不”,接著他看向車上的軍火道:“將軍,我們一個人都不用留在這裏。你隻需下令再扔下幾箱軍火,將它們散落在另一條路的方向,吸引住目標的注意就好了。而且我們的卡車太重了,帶著它們隻會延緩我們的腳步,增加油耗。”
能用兩箱軍火換來更多的時間,這對誰來說都是很簡單的選擇題。然而阿齊茲卻恰恰是個意外。
手下的人雖然全部都叫他將軍,但是阿齊茲卻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或者說是這一片地區,最會做生意的軍火走私商。
讓他扔掉軍火,簡直就是間接在割他的肉。
“不行。”
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的時間,阿齊茲就說出了這兩個字。
“將軍,我們麵對的還是那個問題。是你的命重要,還是你的軍火重要?”
上次陸權也問過同樣的問題,不過阿齊茲剛剛做出選擇,那輛越野車就炸了。
這次陸權再問出這樣的話來,阿齊茲不由得再次想到了那顆人頭。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阿齊茲隻得說道:“左上第三個和第五個,那邊的兩個,剩下的都是值錢貨,絕對不可以再丟了。”
其實卡車裏麵被挪出那麼多的空間,這些軍火被一箱箱忍下去,也沒剩下多少了。
陸權點點頭,示意其他人趕快把那幾件軍火搬下來,接著移進了越野車。
陸權坐上車對楊保全打了這個招呼,剩下又帶著阿齊茲手下的兩個兵一起離開了。
他們將車慢慢開到了那個路口,接著陸權命令那兩個士兵下車,用帶來的工具迅速清掃下他們留下的痕跡。他則開著越野緩慢地調轉了方向,接著向來時的方向倒車。
楊保全也早就跳到了下麵為他示意,“倒,左邊一點,不,太過了,再向右麵一點,好的,再來一點,OK,對上了……”
將車印和來時的痕跡完美的交接,接著陸權緩緩開出岔口,將原本向左的車印改成了向右的。
接著為了保證效果,他開著車又多壓了一遍,讓車印更完美的疊加。
現在後方的人基本上已經被仇恨燒紅了眼,即使這個現場做的並不完美,相信還是可以分散掉對方一部分注意力的。
他讓那兩個士兵和楊保全上車,接著駛向公路,在短時間內猛地加速,向卡車的另一個方向飛馳而去。接著他低聲命令道:“就是現在,扔!”
後方的士兵反應很迅速,他們麻利地抬起那兩箱軍火,砸碎車窗向後丟了出去。木質的箱子登時碎成一片一片,槍械隨著慣性滾動散落了一地,效果果然和在卡車上丟下去的差不多。
兩人拍拍手說道:“完成。”
陸權揚起嘴角,一腳踹開門下車。
後麵已經有人將最後一點汽油也轉移出去了。
楊保全在後邊左看右看。這裏視野開闊,對方無論從哪追來都能一眼就看見這輛越野,肯定會被這個陷阱所迷惑。
想到終於不用被人攆在屁股後麵逃命,楊保全內心就覺得一陣輕鬆。
“好了,我們完成了。現在我們回去吧!”
一旁的士兵看著這個現場,不由默默地問道:“難道他們不會追到一半突然掉頭麼?”
“這個誰也說不好。我不知道那邊通向哪裏,萬一是死路,他們肯定會折回來,不過我們的卡車可以在這種道路上也開的很快,把他們甩掉的可能還是很大的。“
眾人點了點頭,都認為陸權說的很有道理。
不過他們心裏也明白,這還要看他們手裏汽油能支撐過久才行。
幾人以飛快的速度折回到了卡車處,有了剛剛的經驗,他們已經能很好的隱藏自己留下的痕跡,連跑回去的腳印都給消滅了。
得到汽油補充的卡車也知道他們身後還有一大堆的敵人遠遠跟著,一路上也開的飛快。
但是他們的燃料有限,還不到半個小時,卡車再也吭哧吭哧地一步也不動了。
“將軍,我們現在怎麼辦?”
這回眾人是真的束手無策。
這裏離他們的目的地隻有不到三個小時的車程,但是這三個小時卻仿佛遠在天邊。
他們的車沒有一點汽油,而且這麼重的車,就算推也推不動分毫。
“吩咐下去,派人注意前麵的路麵,如果有車經過及時通報。”
阿齊茲臉上雖然有些凝重,但好在仍然十分鎮定。接著他下車命令其他人都暫時在這裏休息。
“將軍,您既然在四角區有很多朋友,那不妨讓他們前來幫助!”
跟著跳下車休息的楊保全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這一點。
阿齊茲可是這附近的軍火大鱷,而且在巴尼大本營的時候他也說了,他在四角區的朋友是很多的。
他們現在需要的可不是什麼黃金鑽石,他們需要的僅僅是一桶汽油而已!
“我在這裏當然有很多朋友,但是我不會叫他們。”
“為什麼?!”
阿齊茲看了楊保全一眼,微微搖頭:“你們兩個雖然能力出眾,但到底還是年輕。向你說的,這地方我不但有熟人,而且還有很多。但是請問,誰能保證在這個時候他們不會在背後捅我一刀?黑道上的人大多追求利益,沒什麼情分可言。如今我帶著一車軍火卻沒能力守護,很可能就從一個不能惹的‘朋友’變成一塊讓人垂涎的‘肥肉’。”
阿齊茲這番話不由讓楊保全想到了巴尼力格。
在他們剛剛過去的時候,他和阿齊茲簡直表現的比誰都親切。
然而現在他們兩個一個還是活人另一個卻變成個人頭了。
楊保全的心底猛地吹過一陣涼風,對阿齊茲的話很以為然。
“那你基地的那些人不能來救助嗎??”
“當然能,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但他們再順利也要三個小時,至於真正什麼時候能過來,我卻說不準了。”
陸權兩人瞬間便沉默了。
這麼長的時間,對於他們來說簡直足夠決定太多東西了,包括他們的生死。
以他們的推測來看,後方的那些人想要找到他們,兩個小時就足夠了。
比起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這種在無奈中等待被敵人包餃子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一種極度沉默的氛圍頓時在周圍蔓延開來。
不過就在這時,一聲報告打破了窒息的沉靜。
隻見前方巡邏的士兵匆忙跑過來對阿齊茲說道:“報告將軍,前麵有輛摩托車正在向我們的方向駛來!”
眾人立刻起身看過去,隻見路麵上果然緩緩駛來一輛摩托車,上麵是一位身穿當地服裝的男子,悠閑悠閑的表情,一看就是居民。
阿齊茲將軍眼睛立刻重新露出算計的光芒,對手下命令道:“去,你們把他給我搶了,拿著車,動作利索點!”
那幾個兵看著毫無戒心過來的人,立刻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腥風血雨的事情他們幹過,搶劫平民這還真是頭一遭。
陸權看著前麵,也沒想到堂堂一個將軍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搶劫一位騎摩托車還唱著小調的平民。不過形勢所逼,就算是他也這麼做了。
“看什麼看!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快去!記住,不許開槍,要汽油,一滴都不能剩,知道嗎?”
阿齊茲手下的幾個士兵立刻利落的回應道:“是,將軍!”
唉,剛剛做了幾千萬生意的阿齊茲竟然在搶劫一個摩托車的汽油……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這件事,陸權恐怕是打死也不相信的。而且他覺得自己說出去,別人也不會相信。
那些被派下去的士兵將車攔了下來,顯然是和那人很是進行了一番協商。
不過再三的商討失敗後,那些人終於忍不住開始了暴行。
他們拿槍指著那人的腦袋,非常牛哄哄地“請人”下了車,然後把人遠遠推到一邊,開始搶劫汽油。
那人嗚裏哇啦的大叫著,但卻沒有人理他。
兩個士兵將搶來的汽油關灌進了油箱,拋錨的卡車終於再次啟動了。
阿齊茲坐在車裏,大手一揮對眾人說道:“走,前麵有車繼續及時彙報!”
這次他手下的兵立刻便應了聲,顯然一件成功的搶劫汽油案已經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坐在行駛的汽車內,楊保全突然想到了同樣參與這件事但是卻已經逃之夭夭的某個人來。
“將軍,知道真相的可還有切斯特,您認為那個人可信嗎?”
楊保全可忘不了自己被那個切斯特害的有多慘,每當想起自己被泡在海裏的痛苦,楊保全都想把切斯特拽出來殺上一千一萬遍。
“這點你們放心,我不會留著任何對於我有危險的人的。不過切斯特這個人太難纏,牽扯又太多,要殺他必須要有個機會。”
聽到阿齊茲將切斯特視為心腹隱患早欲除之,楊保全心裏頓時放下不少。
可就在他心情稍稍放鬆的時候,卡車再次停下了。
這次車裏的人連一絲驚慌的樣子都沒有。都坐在那裏無奈的唉聲歎氣。
他們幾乎這半天疲於奔命,身邊除了一車軍火就是一顆人頭……現在又要為了汽油到處奔走,簡直沒有比這更倒黴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