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辛史很滿意,心想黎美與他真是默契。
好吧,明天就有好戲了,劉海波啊劉海波,你的死期到了。
蘭蘭還叫了一桌現成的酒菜,倒了兩杯紅酒說道:“下班得晚了,就吃現成的吧,隆福興的好菜!”
“隨便。”
辛史知道,她肯定還有別的事情要說,而且與工作有關。
“老董老馬的人對你還好嗎?”
“那個陳董……哦,換個禮拜董永升換成她了,是個女的,四十多歲,保養的不錯,”說著,蘭蘭衝著辛史狡黠地一笑,“半老徐娘,還是挺漂亮的。”
辛史知她在故意挑逗,便說:“這三四十歲的女人啊,有時候越老越有風韻。”
蘭蘭抿了口酒,說:“等我到了那個年紀,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哈哈,那時候你一定比現在更美!”
蘭蘭嗔道:“陳董未婚,要不要介紹你們認識?”
辛史搖了搖頭,“我對她這個人沒興趣,你說老董為什麼要換人呢?”
“女人做事細心。”
蘭蘭把這個早就想好的答案說出來,臉上帶著得意的微笑,“但是這個陳董是學法律的,對於航空公司的業務並不熟悉,所以她盡管想把所有事情都攬在手裏,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辛史淡淡一笑,“看你這表情,一定是有重大收獲了?”
“重大談不上,但我的確發現有人利用飛機走私高科技產品。”
蘭蘭說著,從包裏取出幾張A4紙,上邊全是濃縮的圖片。
“有一些是偷偷拍下來的,還有一些還是那個陌生人提供的。
但我不知道這些是哪方麵的技術。”
辛史卻是一下就認出來了,“巡航導彈的發動機。”
蘭蘭對於軍事一竅不通,盡管利用空閑時間了解了一些,但遠遠不夠,對於辛史的解釋也一點不驚訝,隻淡淡地說了句“原來如此”。
辛史先是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搖頭,說道:“老董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呢?”
“你很了解他嗎?”
“他是一個老謀深算的人。”
總之,這成了辛史不小的困惑,他甚至懷疑,這會不會是那個暗中幫助蘭蘭的人故意設的局?吃過晚飯,他必須打個電話給黎美。
他知道,黎美是不會主動打電話給他的。
“怎麼樣了?”
他問。
“什麼怎麼樣?”
黎美冷冷的,一點都沒有緊張、焦急的心情,“在警察局持牌麵,很久沒吃泡麵了,挺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辛史道,“明天下午,我拿到劉海波的錢就走人。”
“什麼?”
對於這番沒頭沒腦的話,黎美不明白,想再和他多說幾句,他卻已經掛了電話。
然而,隻要劉海波在意就行了,劉海波至今都沒意識到,他其實已經被監視了,他還叫人去現場布置,並安排一支特警於明天中午十二點在周邊埋伏。
辛史知道,他的電話早就被鎖定了,所以讓蘭蘭去買了一部新手機和電話卡,給夏天打了一個電話,但電話隻響兩聲就掛了。
不久,夏天回撥過來,用的是新號碼。
“強哥,老地方見個麵!”
辛史隨即掛了電話。
而他所指的老地方,自然是那個貧民窟,大毒梟洪哥越獄之後呆過的地方。
無論辛史還是夏天,一路上都免不了要甩掉尾巴,但對於特種兵來說,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在四十七分鍾後如約碰麵。
“幫我找幾個人,明天赴宴。”
辛史說著,將一張紙條遞了過去。
那上麵一共列舉了六個人,夏天看過之後便燒了,笑道:“你他媽的又在玩什麼花招,不是還沒到一個星期嗎?若是喝酒吃肉,這些個家夥都沒興趣。”
“喝酒吃肉算個屁!”
辛史也是一笑,隻是很奸詐的樣子,“我打算提前給劉海波做冥壽。”
夏天蹙眉問:“就這六個人,夠嗎?你就不怕他狗急跳牆,殺人滅口?”
“我隻怕他們大事化小,”辛史道,“所以我要請一些人來圍觀。”
“你怎麼請啊?別忘了你現在做什麼事都要偷偷摸摸。”
“我不行,可以找別人幫忙。”
“嗯,”夏天點了點頭,“看來你已經成竹在胸了,就看你小子明天是放屁還是拉屎,說吧,幾點?”
“可能不到兩點就開始了。”
“那我就十點半之前給你準備好。”
隨即兩人散去,辛史回到蘭蘭的家才用原來的號碼給黎美打電話:“呆的夠久了,你不出來,市長大人不放心啊!”
這是在提示黎美,必須找市長大人介入了。
黎美依言行事,逼得劉海波不得不放人,還得賠禮道歉。
但劉海波依然派人監視她,辛史把這些情況告訴她,說道:“我的夏總啊,若老是有人盯著你,你什麼感覺呢?不要怕丟臉!”
黎美明白了,把自己今天的遭遇告訴田毓秀,經田毓秀在朋友圈發布,迅速成了一條爆炸性的新聞。
劉海波思索了片刻趕緊回答:“我已經道歉了,她不該得寸進尺……”市長掛了電話——這意在表明,對於你劉海波這屌樣,老子我很不滿意!至於辛史邀請的那六個人,全是本市政界的大人物,包括市長、徐天成、檢察長、高等法院院長、反貪局長以及傳媒大亨羅斯文。
衝著夏天過去的薄麵,有些人還是願意見他的,有些人則推說很忙,愛理不理。
對於後者,他便直接闖到人家辦公室去了,當然不管是哪個大人物,他都是說:“咱們A市有個敗類需要領導去處置。”
如果對方說:“我沒空”“你去找相關部門”之類敷衍搪塞的話,那麼他就會非常嚴肅地搬出他的總後台:“我是周為民委派來A市的,他的麵子您也不給嗎?”
周為民何許人也?中央主管政法的副總理,並兼任警察總署署長。
這就完全可以解釋,為什麼他夏天一個退役的特種兵會被空降到這個城市做警察局長。
當然,這麼大的麵子,沒人敢駁回,好吧,就去看看是哪個敗類,竟要勞煩各位大人跑一趟。
夏天向他們保證,時間不會很長,兩點半之前應該可以收場,不過到了那兒得聽他安排。
之所以能夠比較順利,其實還應得益於這個不平靜的早上,劉海波被唾沫淹得夠嗆,暫時沒心思理會夏天了。
有趣的是,徐天成並沒有給劉海波什麼暗示,因為在夏天之後,黎美就找上門討要說法,並且一直呆到下班。
徐天成煩啊,卻又不敢發火,還得邀黎美一塊吃午飯,也就沒時間與劉海波通氣了。
辛史穿上蘭蘭給他新買的西裝,梳頭打扮往鏡子一照,精氣神煥然一新,他不由得感歎:人靠衣裝,美靠靚裝,這話一點不假。
盡管他一直都是個帥哥美男子,但落魄了那麼久,根本就沒心思去打扮。
領帶是蘭蘭為他係的。
蘭蘭伏在他那巍巍大山一樣的身軀,很享受他男子漢的氣息,說道:“真想和你一起戰鬥。”
“恰恰相反,”辛史撫著她的秀發說道,“你呆在家哪兒別去,除了我,不管誰來你都不要開門。”
“難道……”蘭蘭忽然有些驚慌地看著他,問:“這很危險是嗎?那就別去了,我怕你受到傷害!”
“不,”辛史搖了搖頭,“這次不需要動手動腳,我是怕有人拿你來要挾我。”
“這麼說,”蘭蘭微微一笑,一片紅雲不禁掠過美麗的臉蛋。
她想說,你還是在乎我的。
可這句話終究沒有出口。
“好,我一定留在家,做一桌好菜等你凱旋!”
說完,她吻了一下辛史的額頭。
此時此刻,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但劉海波的人已經在方圓五十米內布置了。
辛史偏偏就沒過去,在遠離倉庫兩公裏外的一家大排檔叫了十幾樣道菜,一邊吃一邊等時間。
直到夏天發來一條信息:已經出發——他這才結賬出門,抄偏僻的小路去了。
如果走在大路,警察肯定會把他帶走的。
時間已到了一點四十五分,倉庫的門外是一條四車道的柏油路,四周全是六層的房屋,中間有一塊綠地。
柏油路的兩頭被警方架設了拒馬,辛史便站在路中央朝天喊話:“劉局,怎麼不出來呀?我知道你安排了狙擊手,但今天我要是走不出去,你的那些罪證可就公諸於世了!”
劉海波沒有回答,他的手下也沒有動作。
於是辛史拿出一份厚厚的A4紙朗聲說道:“我知道,有關你的肮髒事兒我隻有一念出來,幾十發子彈會把我的頭打爆。
這說明你害怕,你既然害怕,就提出你的條件,咱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怎樣?”
劉海波直到這時候才終於發話了:“徐峰,你涉嫌多起命案,立刻束手就擒回警察局接受調查,這才是你的唯一出路!”
說的是大義凜然。
辛史輕蔑地一笑,說道:“好歹我死前能拉幾個墊背的。
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的狙擊手埋伏在什麼位置——東北三點鍾方向,左右兩個狙擊手形成15度夾角,偏南5度,還有一個狙擊手躲在天台,是也不是?”
對方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