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槍響,接著又是一聲槍響,盡管震耳欲聾,子彈卻都放空了。
辛史冷冷一笑,抓起他他那隻手反轉160度,槍口向後開了一槍,子彈便從朱哥老婆的頭頂掠過,嚇得這個女人雙手抱頭蹲了下去。
“任安國,你他媽的別躲了!”
辛史話裏帶刺地一陣叫罵,“你他媽的比朱哥還不如,說你是烏龜,抬舉你了!”
任安國從樓上下來,踏著台階的每一步沉穩有力。
辛史不得不佩服他的淡定,尤其好似見麵的時候,那家夥還是一副笑臉。
“徐先生好久不見了呀,怎麼看你這麼大火氣呢?”
辛史嘿嘿一笑扣動了扳機,子彈從任安國的頭頂掠過,隻要往下偏一公分,這家夥的頭就爆了。
饒是任安國總是一副聚酯高呀的人模狗樣,聽見槍聲麵對死神,還是禁不住渾身一顫。
辛史道:“老子有火氣也是你逼的,你不是想殺我嗎?來呀!老子先斃了你,免得婷婷被你禍害!”
任安國恢複了常態,說道:“婷婷自願嫁給我的,這也有錯嗎?”
“就是這樣,老子才要揍你!”
辛史一個箭步直竄過去,一打在對方的麵門,若非手下留情,這開山裂石的一擊,定叫任安國魂歸西天。
任安固重重地倒在地上,眼睛睜不開了。
辛史一腳踏在他的胸口,咯吱幾聲響,肋骨斷了好幾根。
任安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大聲叫問:“你想害死婷婷嗎?”
“虧你說的出口!你把婷婷推向火坑卻沒派人保護嗎?”
“我有!我愛婷婷,婷婷比我生命還重要,我怎麼可能沒派人保護她?”任安國說到這兒,顯得有些疲憊,踹了幾口氣又說:“但是彼得羅有鬼手門幫忙……”辛史喝問:“鬼老大是誰?”
任安國笑了笑,“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辛史無可奈何地放了這家夥,想殺他卻不能殺,看著他從地上爬起來,掄起拳頭忍不住還想再打,他急忙用手護住腦袋,單這慫樣,辛史就沒興趣了。
“就你這屌樣還想保護婷婷?”
“但若是讓一個見不得光的人去保護婷婷,也不合適吧?”
這明擺著是含沙射影在說辛史了。
辛史哼了聲,道:“害我的人,老子定會十倍奉還!”
任安國道:“先別說這些了,至少咱們有共同目標,不是嗎?”
辛史反問他:“我跟你有共同目標嗎?”
任安國道:“上樓去,咱們邊喝茶邊商量好嗎?”
辛史不得不佩服這家夥的耐心,挨了打還這麼好脾氣,當然,他的建議是辛史不能拒絕的。
去到任安國的房間,任安國迅速燒水泡茶,並叫朱哥的老婆送來一盤點心。
這種以德報怨的高姿態令辛史有些不自在,他甚至懷疑,這點心裏頭會不會有毒藥?所以當任安固請他吃的時候,他隨便撿了一塊遞過去,說道:“吃吧!”
任安國笑了笑,毫不猶豫地放進嘴裏,即便如此,他依然是不會吃的,連茶水也不碰。
“我早就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能將彼得羅引出來。”
任安國道。
辛史估計,十有八九是利用那份資料吧?但他不點破,隻說:“有屁就放,老子沒耐心!”
任安國道:“彼得羅最恨的人的就是你,如果他知道你在我手裏,一定會來找我。”
辛史嘿嘿一笑,“說老說去,你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幹掉我,一舉兩得啊!”
“不不不,”任安國連連擺手,“我沒這意思,我就是希望咱們能夠合作,難道你不希望婷婷平安嗎?我隻是放出消息就可以了,至於你,自由自在,要是看我不爽,動手吧!”
“我可以跟你合作,但彼得羅是你的老板,你為什麼殺他?”
“我想金盆洗手,為了婷婷,也為了我自己,這理由成立嗎?”
這倒是真心話,任安國故意推心置腹,當然是為了利用他辛史,但這辦法與他之前的計劃不謀而合。
他於是問道:“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劉局是我朋友,我可以請他解除對你的通緝。”
“不需要!”
辛史冷冷地說,“我要你配合我查出鬼老大的身份,你什麼時候查到了,我就什麼時候配合你的計劃。”
“這……”任安國嗬嗬一笑,“好吧,我答應你!但我不能保證一定可以查出來。”
“沒關係,老子有耐心跟你玩。”
辛史似笑非笑,從神情到語氣都帶著不信任。
他不相信這家夥真的與鬼手門毫無瓜葛,畢竟都是海神組織的成員,任安國又絕不可能是那種老實本分的人,多多少少都會知道一些吧?可這家夥連個屁都沒放,還說什麼不一定能查到!也罷,讓他去查,辛史偷偷把風聲放出去,看鬼手門有何反應。
如果任安國受到阻撓,那麼浮出水麵的,不管大鬼還是小鬼,都是尋找鬼老大的線索。
離開麵包坊,辛史徑直朝樹林走去,而身後總是有尾巴,可能就是任安國派去跟蹤他的。
他既不甩也不收拾,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深處一直走下去,蚊子老是在半空飛來飛去,毒蛇又時常出沒,那尾巴早就不敢跟來了。
那麼,任安國跟蹤他的目的是什麼呢?既然要合作,好歹表麵上得拿出一些誠意吧?當然不排除另一種可能,就是那些人並非任安國派來的,而隻是朱哥的私自行動,若單純是為了報複,那就沒意思了;但如果能把牛鬼蛇神引出來,倒也是好事。
這個晚上,辛史沒有休息,在樹林忙碌了好幾個小時,布置機關陷阱。
在這樹林裏,有許多工具都是獵人留下來的,專門去夾四條腿的動物,或者用網去束縛飛禽的翅膀。
辛史將這些工具改裝,使得傳統的捕獵手段變得有些驚微奧妙了。
接下來就怕沒下文,那麼這個晚上就白忙碌了。
然而過了20個小時,也就是第二天的晚上,這片寂靜的樹林就迎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雖然相隔壁幾百米,但那些腳步聲辛史聽得分明——大約有五個人,行動塊,功夫不錯,隻可惜找不到目標,在茫茫林海是很容易迷路的。
幾分鍾後,這五個人停了下來,聚在一塊兒借著手電的微光在琢磨著什麼。
辛史嘿嘿一笑,心想好戲可以上場了。
四個人的步調很協調,一人則動,一人不動則集體不動。
可是剛了來那個步,突然又有人發出一聲慘叫,而這回居然是腳板被紮了,尖尖的鐵釘釘穿透骨肉冒出頭來。
“別管我!”
那人道,裝得很英雄,咬著牙試圖把釘子拔出來,但借著微弱的亮光一看,傷口處的鮮血已經辯護黑了。
“這釘子有毒!”
另一人道。
“他媽的徐峰!我操你娘!”
受傷的這人一陣狂吼,但覺渾身無力,又叫了幾下,越來越小聲,最終軟倒在地。
“狗女良養的辛八蛋!居然還用毒!”
一人道。
另一人更是不幹不淨地罵著辛史的十八代祖宗。
但罵人要是能把人罵死還好,不探有什麼用呢?反正辛史是不會理睬的。
剩下三個人了,他們蹲下來一塊兒商量對策。
一人道:“我他媽的真懷疑,徐峰在不在這裏!”
操著很重的南方口音,平翹不分。
第二人則說:“要是不在,能去哪兒呢?現在滿世界都在通緝他,他敢住在城裏嗎?”
“還有什麼事是他徐峰不敢做的呢?”
第三人道。
其實辛史就距離他們不足30米的草叢裏,像蛇一樣潛伏著,對方看不見,他卻對這三人了如指掌,聽見第三人這話,他心想這話老子愛聽。
那第二人接著道:“我看還是分散行動吧!”
第一人道:“問題是我們連他在哪裏都不知道,行動個屁啊!”
第三人道:“我也覺得,還是在火速林外邊守株待兔比較好。”
可第二人卻說:“不行,老板好不容易發現他的蹤跡,這次是下了死命令的,完不成任務咱們回去也是死。”
另外兩人沉默了。
其實他們也知道回去是死,但眼下很迷茫,感覺再這樣亂跑亂竄也是死路一條。
媽的要不這樣!第二人把打火機一敲,立刻冒出了火苗。
第一人問:“你意思是說,放火?”
第二人冷冷一聲獰笑,說道:“他跟咱們玩陰的,咱們也別他客氣!”
第一人道:“不行啊,一旦放火,將毀掉森林!”
“你怕了?”
“我不是怕!我從小生長在南方……”“得了,別他媽的跟老子談什麼家鄉狗屁!”
第二人冷冷地說道,“咱們隻要完成任務,完成了任務,老板就給咱們一大筆錢,到時候去國外,吃喝玩樂夠你花一輩子了!”
二話不說,當即收集了一些幹柴,生火之後便扔進草叢。
有一段時日沒下雨了,別說是火星,就是一把火也足以因燃熊熊烈火。
辛史意識到,必須親自出馬了,否則讓那家夥把樹林燒起來,會釀成嚴重火災的。
他可以使用小飛刀,一人一支,迅速解決戰鬥,但他自信能夠以一敵三,光明正大才是他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