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黎美和婷婷都沒能送飯過來,隻得由護士盛了盒飯過來,除了大米飯之外還有一肉一菜,但沒什麼油水。
辛史本來就沒胃口,見到這麼清淡的晚餐更是吃不下。
女護士冷冷地說:“你愛不吃,別浪費啊!”
辛史心想,還是吃吧,早點恢複元氣,早點出去收拾那些辛八蛋。
婷婷道:“謝謝,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安排!”
“你是該回去了!”
夏天顯得很嚴肅,說道:“這兒不好似你呆的地方!”
“可徐大哥怎麼辦?”
“你眼裏至隻有徐大哥嗎?你不要工作了嗎?有老子在,你怕什麼?”
“是啊,”黎美道,“還有我呢!”
她從一開始就在打量任安國,懷疑此人也參與了陰謀,其目的應該是為了得到婷婷。
這對她來說是好事,她也就樂見其成。
但轉念又想,我這樣會不會太卑鄙了?盡管沒有參與陰謀,卻知情不報,還虧得人家婷婷把你當朋友!那一刻,黎美猶豫了。
但婷婷最終還是坐上任安國的汽車走了。
她對夏天道:“局長,這陣子你要多加小心吧!”
夏天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黎美反問他:“你是不是得罪了徐副市長?”
夏天明白了,不禁罵道:“操奶奶的敢算計老子!”
黎美卻從他眼神裏看出了輕蔑之色,似乎根本就沒把他的頂頭上司放在眼裏。
“你還是回A市吧,”黎美勸道,“這邊的事就別管了!”
夏天道:“那不行,我他媽的既然為追蹤殺手而來,就必須鏟除這個犯罪組織。
雪狼突擊隊的戰士從來就沒怕過!”
黎美覺得這個人有點迂腐、固執,心想同樣是雪狼突擊隊的戰士,辛史怎麼就不是這樣的呢?不管了,她該說的說了,接下來就是去做該做的事。
辛史在拘留所呆到第三天,終於有人打開了監室的門。
那是一個身著獄警製服的中年人,辛史不認識,也從來沒在這拘留所見過。
他走過來,雙手比劃著,居然是個啞巴。
辛史從青蘿那兒學會了一些手語,知道對方是要他換上獄警的製服出去,還在地上畫了一條路線圖,將目的地用圓圈標注。
辛史點了點頭,與他叫喚了衣服,陳功脫離了看守所,去到目的地。
那是一幢兩層樓的別墅,辛史首先見到了黎美。
“我把這裏買下來了,客人在裏邊等著你!”
黎美道。
辛史登上台階進入客廳,卻沒看見人,隻嗅得空氣中有一股清香,循著香氣向左拐,推開第三個房間的門,裏邊暗得伸手不見五指,更別說有人了。
然而香氣表明,他的追蹤並沒有錯,那麼人會在哪兒呢?在房間裏踱了幾步,感覺有四塊磚底下是空的,正要設法將磚板撬開,忽然一陣勁風襲來,他立刻向左閃避,同時右手擒拿扣住了那隻飛來之物。
那是匕首,伴隨他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兄弟。
他需著匕首飛來的方向反擲回去,當地一聲響,空心地磚登時開啟,露出一道亮光和一條幽暗的台階。
辛史走下台階,在地下室見到了久違的老朋友辛科長。
“沒想到你這麼快找過來了,”辛科長道,“休養了這麼天,功夫一點也沒落下嘛!”
辛史道:“任務沒完成,敢落下嗎?”
他可一點都笑不起來了,一來是他冷峻的外表一向如此;二來想著夏天的事,接著說道:“我總覺得夏天好像被劉海波那辛八蛋設計了,辛科長,你能幫幫他嗎?”
辛科長收斂了笑容說道:“國安局不幹涉地方事務,有問題,自有相關部門去解決。
說說你對史雲初間諜案的看法。”
辛史咽了口唾沫,話裏帶刺地說:“唐玉傑是你們的人吧?雙料間諜做得不錯啊!”
辛科長道:“我們自有家法處置。”
辛史嘿嘿一笑,本來隻是試探,沒想到唐玉傑真的是雙料間諜。
“交給我吧!”
“你不是國安局的人,她的生死你不要管!你就告訴我,如何追蹤史雲初的上線。”
辛史道:“我懷疑鬼手門的老大就是他的上線,但這也隻是懷疑,所以我打算首先找到吳登權,另外也會對唐玉傑實行秘密監控。
如果真是歸老大,就需要A市警方的配合,所以夏天不能出事,若換成劉海波當局長,事情就難辦了。”
辛科長笑道:“說老說去,你還是希望我幫他一把,對吧?”
“幫助他就好似幫助我們自己呀!”
辛科長搖了搖頭,“他有他的使命,你有你的使命。
以後有新的發現就發信息到這其中的一盒號碼。
要隨機,不能有規律。”
說著,將一張A4紙遞給他,上麵一共有20個手機號碼。
“記住這些號碼,談後燒掉。”
雖然密密麻麻,但對於辛史而言卻是小菜一碟。
猛然發現辛史左邊的衣袖是空的,驚道:“大哥,你的手……”“別他媽大驚小怪的!”
辛史淡淡一笑,“少一條胳膊,照樣泡妞。”
“對對,”何樹標笑道,“你不在這些天,羅總可想你了,雖然嘴上不說,但大夥兒都看得出她有心事。
現在你來了,她一定很高興。”
辛史道:“我還不能和她見麵,你也不能跟任何人說,我來,是讓你幫我去一個人,他叫吳登權,市政府秘書長的弟弟,聽說幾年前被水淹死了,但我確信他應該還活著。”
何樹標問:“找他做什麼?是跟秘書長有關嗎?”
辛史覺得,沒必要將所有事情都跟他講明白,於是點了點頭,“沒錯,秘書長跟史雲合夥做一些見不得人的生意,替他跑腿的應該就是吳登權。”
“那是什麼生意?”
“我要知道,還讓你幫我查嗎?”
何樹標便不敢再問,隻是拍胸脯保證:“沒問題,就是藏在地底下也把他挖出來!”
“但有一點,”辛史囑咐道,“這是一件危險的活兒,你和弟兄們要是被抓到,就說是有個大買家雇你們做的。
那個買家是誰,不知道,他隻是給了你們一筆錢,還說事成之後再有酬勞。”
說完,辛史從兜裏摸出一疊鈔票出來。
他因為少了一條鄂博,把鈔票裝進錢包不方便,於是從取款機取錢出來,就隨便往口袋一放。
這疊鈔票大概有四五萬,何樹標卻急忙把手推出去,說道:“大哥,我不能再要你的錢了。”
“這是給大夥兒的。”
“我和弟兄們有手有腳,每個月能掙三四千,夠花了。”
辛史道:“行啊,懂得自食其力了!”
何樹標嘻嘻一笑,“這都是羅總教的。
她還讓我們多攢錢買公司的股份,這樣年底就能分紅了。”
“嗯,這辦法不錯,看來她對你們還挺好的。”
“那當然,不像徐副總,冷美人一個,老是板著一張臉,對手下人又苛刻,我們都不喜歡她。”
“那她與羅總的關係怎樣?”
何樹標搖了搖頭,“有時候還吵架呢!”
辛史感到擔憂——兩人不合,早晚對公司不利。
在離開何樹標的屋子以後,他把這件事告訴黎美,黎美卻隻是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辛史畢竟無暇顧及羅、徐兩人的矛盾。
他安排何樹標去調查吳登權,線索模糊,隻有電腦畫像,人海茫茫,猶如大海撈針。
所謂秘書長和史雲初做一些見不得人的生意,也隻是他的一種揣測和胡謅。
回到出租屋,他打開電腦,解秘吳秘書長的私人郵箱,查找任何可疑的郵件;盡管一無所獲,但需著郵箱密碼這條線索,他輕輕鬆鬆就破解了秘書長大人的其它帳號,發現了這位市政府高官的資金來源。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史雲初每個月都會給他大一筆錢,數額不等,但基本上都在200萬上下波動。
這會是分紅嗎?郵件的名稱的確都是“紅利”,但每10個月都會有一筆賬單,收入的項目有12項,分別用英文字母代替,有的收益比較多,有的10個月加起來才10多萬。
顯然,秘書長與史雲初的確在做生意,而且是見不得人的生意。
辛史笑了,想不到隨便幾句話,居然歪打正著。
但他始終沒有發現吳登權的蛛絲馬跡,難道這兩兄弟一直都沒有往來嗎?辛史在秘書長的郵箱安裝了跟蹤器,自郵箱滲透到他的電腦和手機,在次日下午就有了新發現,一個來電顯示為金鵬的人打來電話,說貨物通關遇到一點麻煩,秘書長則是反問他:“不是上個星期就出貨了嗎?”
金鵬道:“本來是要出貨的,但A市警察局派來幾個密探,得敷衍一陣。”
“媽的,A市的警察也敢來老子的地盤撒野!”
“放心,海波正著手幹掉夏天,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這夏天是什麼來路?”
“不知道,隻聽說他是空降的。”
“這樣的人要扳倒,會引起中央懷疑的。
給他使點錢,看能不能拉他下水。”
“這家夥就是茅坑裏的石頭,沒用的。”
“怎麼會有他這種人呢?”
秘書長嘀咕了一句,說道,“叫海波要小心,千萬別露出破綻。”
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