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史道:“你個朝三暮四的家夥,沒資格在這兒指手畫腳!”
“你什麼意思?”
陳偉東氣得跳了起來。
辛史對黎美說:“你陳叔叔可把姑姑害慘啦!他是老婆孩子的,卻不知羞恥,一邊花姑姑的錢,一邊定時給老婆孩子3000塊錢。
陳偉東,我沒說錯吧?”
黎美和姑姑都不約而同地看著陳偉東,都很吃驚。
“別聽這辛八蛋血口噴人!阿美,他奸詐無比,你跟他在一起會吃虧的!”
辛史早就轉賬記錄打印出來了,一疊A4紙望茶幾一放,說道:“姑姑你看吧,這好似他每個月轉戰給他老婆的交易記錄。”
“別聽他放屁!”
陳偉東忙將紙張搶在手上,但他越是這樣心虛,就越是說明有鬼。
冷不妨被老女人打了一巴掌,白淨的臉皮登時紅了半邊。
“你居然騙我?你不是說早就離婚了嗎?”
老女人氣得滿臉豬肝色,眼淚更是狂瀉。
事已至此,陳偉東反而笑了出來,說道:“你這個恐龍,你以為陪你睡我很舒服嗎?媽的,每次搞你的時候我都無比惡心!”
“無恥!”
黎美罵道,“立刻給我滾!”
“沒那麼容易!”
陳偉東隨身還帶著一把匕首,忽然抽出來便向老女人刺了過去。
黎美忙將姑姑推開,可這樣做就等於把自己的命交給了陳偉東。
辛史在他抽出匕首的一刹那,迅速彈出一隻小飛刀,當地一聲響,匕首飛了出去。
辛史和黎美對望了一眼。
黎美很平靜地說道:“給他錢,放他走!”
辛史卻歎了口氣,說道:“別說一千萬,一億都可以,隻是這麼多鈔票,這老兄搬得動嗎?”
陳偉東道:“這你不必擔心,隻有我安全了,才能放了阿美!”
“我給你錢!”
辛史掏出手機,心想你個狗急跳牆的蠢貨,你到底怎麼逃呢?不如玩玩他。
“你真的要現金嗎?你真的要現金嗎?你搬不動的,不如我轉賬給你吧?”
陳偉東道:“你他媽耍我嗎?一千萬,一天之內你轉得動嗎?”
“是哦,”辛史點著了一支煙,噴雲吐霧說道:“可你就不怕我趁機報警嗎?”
陳偉東左手按住黎美的姑姑,右手拿著槍朝黎美的腦袋狠狠地撞了一下,說道:“大不了我殺了她,咱們魚死網破!”
黎美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顯然槍口那一撞很疼。
辛史知道,陳偉東這麼做是在警告他別想拖延,這個人的內心其實很緊張,狗急跳牆、孤注一擲,等於把小命都別在褲腰帶了。
“哈,算你牛逼!”
辛史剛要操作手機,卻聽陳偉東又說:“打電話!”
“當然啦,不然你以為呢?”
辛史在A市認識的人不多,要找誰呢?老董還是老馬?假如這點小兒科都要老家夥幫忙,豈不叫他們看扁了?傳出去,對黎美也不好。
那麼,是要打給夏天嗎?不,找他手下就行了。
這些想法隻在轉瞬之間,他立刻撥通了林文的號碼。
“喂你好!”
林文在電話那頭說道。
“你好個屁!”
辛史粗聲粗氣地笑罵,“你他媽的不認識我啊?”
“唔,徐峰啊!你回來了?”
“沒功夫跟你瞎扯!去,給老子準備一千萬,然後送到紅葉小區22號!”
林文道:“你有病啊?我上哪兒找那麼多錢?”
“不管什麼錢,你隻管帶來!”
說完,掛了電話。
黎美在心裏好笑,這“不管什麼錢”,意思就是說紙錢也可以了。
瞥眼朝陳偉東一看,這家夥居然沒反應過來,也真夠笨的!辛史收起了手機,把手一攤說道:“你看,我沒報警吧?看你這樣夠累了,要不,你把美放了,留下她姑姑就好?”
“我呸!”
陳偉東冷冷一笑,“這老東西值個屁!”
黎美的姑姑一直被壓著,聽陳偉東這麼說,心中一陣氣惱,掙紮著要爬起來,卻被陳偉東反手一抓,掐住了咽喉。
“不要動!”
“我以前……對你那麼……好,你……這樣對我?”
老女人艱難地說著話,滿臉豬肝色。
但是陳偉東不再理她,仍舊緊張地留意著辛史。
辛史通過他剛才那一抓才發現,原來這家夥也會功夫,藏得夠深啊!他想,若是林文不開竅,那就自己把狗東西解決了,這種衣冠禽獸留在社會上也是禍害。
不過,他畢竟低估了林文的智商。
這個備受夏天器重的偵察員叫人搬來了幾個大箱子,一身便裝,剛走進客廳就發現了陳偉東拿槍指著黎美的腦袋。
“喲,幹嘛這是?”
林文故做吃驚地說道,“一千萬都在這了,快來看看呀!”
陳偉東冷冷地盯著那些箱子喝道:“打開!”
林文點頭答應,在目光從陳偉東轉向身邊紙皮箱的瞬間,他和辛史叫喚了眼神,然後取出小刀,將箱子的貼條劃破,說道:“看好啊,全是鈔票!”
身子卻擋住了陳偉東的視線。
“閃開!”
陳偉東喝道。
辛史見他目光緊張地注視著那個箱子,注意力分散,正是下手的好機會,於是一個箭步撲了過去。
在這不足一米的距離之內,他有把握在陳偉東做出反應之前得手,但幾率並非百分之百,因為陳偉東如果不小心扣動扳機的話,黎美的命就沒了。
但許多事情不能等到十足的把我才去做,哪怕隻有1%的概率,也得一試,大不了自己陪黎美一塊兒共赴黃泉。
陳偉東隻覺得右手一痛,便下意識地扣動扳機,可手槍沒了,立刻以擒拿手自衛,同時左手掐緊黎美姑姑的咽喉,惡狠狠地瞪著辛史。
黎美趁機逃脫,見辛史拿槍指著陳偉東的太陽穴,本以為一切都搞定了,但又見到姑姑痛苦的表情,不禁一陣憤怒,“徐峰,還不開槍等什麼?”
陳味道道:“有種你殺了我呀!殺人是要償命的,你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辛史卻從他顫抖的眼神裏看出了恐懼,於是嘿嘿一笑,說道:“殺你髒了老子的手!”
見林文要過來幫忙,便道:“這兒不用你!打開箱子看看裏麵的錢!”
“好嘞!”
林文笑了笑,拿出一疊冥幣在手裏晃了晃,說道:“看清楚沒?這可是鈔票,閻辛爺給你花的!”
陳偉東不禁一呆。
他早想到辛史可能耍詐,但還是禁不住貪婪的欲望去看那箱子,結果丟了最後的護身符。
而此時此刻在他發愣的時候,辛史用槍托在他後腦勺重重地敲了一下,他兩眼一黑登時昏厥。
那老女人的情緒低落,像是經曆了大災大難之後失去了親人一般,把黎美冷冷地推開,卻一言不發。
林文走過來,要對她做筆錄。
辛史則說:“先問我吧,前因後果我可以說得更詳細。”
然而那老女人帶著仇恨的目光看著辛史,終於開口說道:“你個畜生!”
黎美道:“徐峰,還不把地契還給姑姑!”
辛史把手一攤,“這不可能!除非我要的東西到手了。”
轉而對黎美的姑姑道:“那筆股權並不屬於你,你卻妄想占為己有,是貪婪。
陳偉東就是因為貪婪才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對此,黎美還能說什麼呢?難道她舍得放棄股權嗎?且不會所這害死對哥哥不義,她需要這筆資產,將來還準備對付老董呢!可是沒有這筆股權,姑姑靠什麼生活呢?“阿美,”姑姑冷冷地問,“你當真要拿回去嗎?”
黎美猶豫了。
她知道這個姑姑於她徒有親人之名而無親人之實,她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做出肯定的答複。
但讓一個老人生活無著,她於心何安?辛史看出了她的顧慮,便說:“之前所欠的債務一筆勾銷i,另外黎美每個月拿出400萬給姑姑作為生活費,這樣可好?”
黎美覺得,這個辦法可行,於是轉頭望著姑姑。
姑姑軟軟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黎美和辛史冷冷一笑。
“一個人唱紅臉,一個人唱白臉,好一出雙簧啊!看來,我不答應是不行了!”
黎美道:“我是您侄女,我有贍養您的義務。”
“別說的這麼後聽!”
姑姑把目光移向林文,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個警察,跟商人狼狽為奸,不得好死!”
林文無緣無故被人詛咒,心裏頭大為不快,說道:“你這人說話這麼臭啊!要不是我們,你現在還被陳偉東掐著脖子。”
那老女人哼了一聲,走向臥室把股權代管委托書從保險櫃取了出來,交給黎美。
“物歸原主!”
她盡管很不情願,但總算說了一句人話。
“既然移交了股權,我這董事也就該辭掉了。
細算起來,我做董事一年也就一兩百萬,阿美給的生活費夠我花幾年呢!”
黎美粗略看了一下委托書的內容,點頭說道:“姑姑不必客氣,這是應該的。”
辛史把地契和房產證歸還老女人,在昨晚筆錄之後,他和林文走出了別墅。
黎美本來也是要和他們一塊出來的,卻被姑姑留下。
林文自己有一輛很土氣的轎車,就停在柵欄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