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又想,我怎麼可能愛婷婷呢?楊雪怎麼辦?說實在話,他對楊雪的印象就仿佛春天裏的積雪一樣,正在漸漸消融。
“聽i聽喜歡你嗎?”
林文道:“我不知道,她對每個人都很好。
但我想,她應該不喜歡我,我是什麼東西啊!一個小警察!”
“別妄自菲薄嘛!”
辛史淡淡一笑,“婷婷不是那種勢力的女孩。”
林文點頭道:“的確如此,我會努力的!”
灌了兩杯酒,頭實在很沉,便倒在地板上,接著說:“我明天就回去複命,順便給婷婷買點禮物。
你說,買什麼好呢?土特產好像太俗,珠寶首飾我又買不起……”辛史道:“你就買一些美食吧!D市的臘肉很有名,也很好吃,不妨給她多帶點?”
“嗯,”林文嘻嘻一笑,“還是泡妞有經驗。”
當晚,林文喝得爛醉。
辛史卻依然保持清醒,因為還有一件事得去辦,那就是黃其照。
跟蹤器一直停留在派出所隔壁的民宅,難道這老東西沒溜?從常理上說,這是不可能的,老黃成了驚弓之鳥,一旦藏身地點被發現,肯定會轉移,那麼跟蹤器要麼是被發現了,要麼就是手機廢棄不用了。
當辛史去到那兒的時候,果然已經人去樓空。
通過檢查地上的腳印,辛史估計有12人,而手機就擱在茶幾,底下壓了一張字條:“徐老弟,我差點被你算計!!!”
這三個感歎號足以顯示出老黃的憤怒,但他既不罵粗話又不敢自稱老子,說明他對辛史早就怕到骨髓裏去了。
辛史猜想,他下一個藏身地點會在哪兒呢?以他一貫的風格,應該會繼續留在鬧市區。
辛史打電話給盛慧如,問她老黃的喜好。
盛慧如說,老黃喜歡錢、喜歡女人,也喜歡美食,特別是嶺南的野味。
這樣的話,人就好找了,辛史第二天上午到各個野味店,卻並非打聽人,而是詢問最近可有珍稀的嶺南野味?一家店說,有穿山甲;還有兩家店說,有天鵝肉。
辛史於是把這些野味全都包了,連別人預訂的也要。
“不行啊先生!”
那賣穿山甲的野味店夥計說,“我們店就兩隻,另一隻兩天前就被人訂了!”
“我多給你錢還不行嗎?他媽的一條穿山甲4000,老子給你一萬!”
“不行的先生,這不是錢的問題!”
店員是女孩子,才十七八歲的模樣,胸部就特別大。
辛史轉念一動,想來這妹子是不愛讀書的料,早早出來混了,不愛錢愛什麼呀?他於是掏出一千塊錢塞給對方,問道:“告訴我,這客戶是誰?他什麼時候要?”
女孩子看看周圍的人,小心翼翼把錢收起來,低聲道:“是誰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下午就要。”
辛史點頭道:“他來要,你告訴我,老子另有獎賞。
但你若是敢說出去……”“不會的不會的!”
女孩笑了笑,顯得很識相。
但辛史不會等到她打電話來,因為如果老黃的手下足夠聰明的話,會找一個不相幹的人為他領貨,而他隻要埋伏在附近,跟蹤那個領貨的家夥,在過了兩個十字路口以後,越走越僻靜,果然跟零件一個人做了交接。
辛史也不打草驚蛇,隻是如影隨形,彎彎繞繞過了十多分鍾,出了僻靜的巷子,一直跟到河濱附近的一幢樓房。
這是農民的自建房,是多層,沒有小區,要逃跑很同意,跳到河裏就能溯江而下,在一公裏外進入蘆葦蕩,再朝大湖逃竄,隻是以老黃那肥胖的身軀能遊多遠?辛史懷疑,老黃不在樓房,這很可能隻是他設下一個圈套,一旦闖進去,也就打草驚蛇了。
果然,那人進去以後就再沒出來,換成另外兩個人,抬著一個鐵箱,乘坐岸邊的竹筏,朝上遊行進兩千多米,到了郊區一個繁榮的小鎮,辛史跟著他們上岸直到目的地,不禁嘿嘿一笑。
原來,安處宅子依然在派出所隔壁,附近還有梯調美食街。
辛史心想,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老黃到底是人還是鳥啊?這麼大把年紀了還這麼好吃,死了也活該!在院牆外蹲守了半天,夜幕降臨,辛史終於聞到香味了。
若是此時報警或者衝進去把他收拾了,豈不是很無趣?老黃畢竟曾經是風雲人物,再怎麼說,落網之前也得來一場轟轟烈烈。
辛史看到水溝裏快速奔跑的老鼠,心裏頭便立刻有了主意。
由於工作量很大,辛史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他便叫何樹標帶幾個弟兄過來幫忙。
聽說院子裏的主兒就是黃其照,大夥兒都很興奮,有的給老鼠爪子抹磷粉,有的負責山雞、鷹隼,辛史把老鼠和蛇甩到院子裏去。
老鼠一著地便四處逃竄,在奔跑過程中摩擦地麵產生高溫,從而引燃白磷,把自己給燒了起來。
跟著,麻繩也著火了,毒蛇為了避火,與老鼠朝相反方向逃跑,盡管繩子被扯斷,留在蛇頭的另一截依舊燃燒著。
這樣,凡它們所到之處,便帶去了火種。
辛史接著釋放山雞、鷹隼,這些家夥飛來飛去,同樣在院子裏引燃了多處火苗。
院子裏的人慌了,大喊大叫,有潑水滅火的,有驅趕毒蛇老鼠飛鳥的,總之一篇混亂。
而隔壁的派出所聞訊,立刻出動了十幾名警察過來幫忙滅火。
他們這一來,馬上就認出了老黃的幾個骨幹手下,不正是通緝令上的要犯嗎?陶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本來警方為了抓捕這夥人,還懸賞了一大筆獎金,現在好了,連獎金都省了。
可是,隻有十個人落網,這其中並沒有老黃。
警方要想見到他,還得等上一段時間,因為他此時正在逃亡的路上。
這家夥在D市稱雄了一輩子,似乎早為自己留了後路,一個窩被發現還有下一個窩,卻是離市區越來越遠,位於該該鎮西北方三公裏外的村子。
他並識路,由貼身保鏢領著,從地道進入一所民宅。
剛出洞,一見到老鼠便渾身一顫,瞪大了眼睛對隨從說道:“阿彪,這兒多久沒住人了?”
阿彪回答:“這是預留的屋子,大概三四年了。”
“媽的!”
他罵了一句粗話,阿彪卻不知他為何這樣。
他內心的恐懼是不能輕易讓手下人發覺的,尤其在這窮途末路之際,凡事更得加倍小心。
事實證明,阿彪是個靠譜的人,其忠誠毋庸置疑,隻是能力很一般,昨天被辛史一招打倒,著實令老黃大失顏麵。
“我去打掃hi笑,然後老大就能歇息了。”
阿彪說著,朝東北角的房間走去。
其時夜色濃重,要不是天上有月光照下來,隻怕這兒得伸手不見五指。
老黃在洞口附近站了一會兒,感覺是累,不僅身子累,心更累,那頓晚餐本來可以美美地吃一頓,操他娘的突然失火,他越越覺得蹊蹺,懷疑是辛史所為,不然還有誰這麼操蛋?“媽的,等老子到外頭重振基業,回頭收拾你!”
他在心裏如此發誓,便是考慮到全國範圍內尚有十幾家公司由他秘密控股,這可是一筆龐大的資產啊,有了這些產業,還怕不能重振雄風嗎?什麼辛史啊,市長啊,董永升啊,老子定叫你們好看!還有黎美,老子要把你玩死!黃其照越想越刺激,尤其是想象黎美一絲不掛被他抱在床上亂搞的時候,簡直是心潮澎湃。
過了很久,他終於從夢境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髒兮兮的地板上,臥室亮著光,卻沒見到阿彪。
“阿彪!阿彪!”
他叫了兩聲,沒人答應,便走過去,心想難道這家夥也舍他而去?媽的,全都是混蛋!然而一進門就嚇得渾身發毛,因為阿彪像辛八一樣趴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但真正小矮他一大跳的,是辛史居然坐在床上,看著他,似笑非笑。
“老黃,咱們又見麵了呀!”
黃其照指著他,怔怔地問:“你……怎麼進來的?”
“跟著你們一塊兒來的呀!”
“怎麼可能?我怎麼沒發現你?”
黃其照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他,問道:“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我當然是——鬼呀!”
說著,辛史閃身而至,右手掐住黃其照的脖子嘿嘿一笑,“我若不是鬼,又怎麼能跟你到這兒呢?”
黃其照滿臉豬肝色,呼吸越來越困難,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四肢不停掙紮,求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你幹嘛這樣?”
“告訴我,鬼老大是誰?”
“我要知道,知道就好了!”
“那鬼手門的總部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辛史一聲冷笑,“看來留著你也沒用了,交給警察更是多餘!”
手上的勁力忽然增加,黃其照兩眼黑影竄來竄去,感覺麵前之人就是死神,不禁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別……別殺我!我有錢……我還有錢!我……我……我還有十幾個公司,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