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歸來

所有人臉色一僵,卻齊刷刷的想到了當日魔宮之中那無數屍體形成的血咒。

難道還是要人的血?眾人心中想著,皇甫修已經毫不客氣的將身體扔了進法陣中。

本來還有結界罩著的屏障在身體飛來的瞬間,卻好似暢通無阻一般,接納了它。

屍體剛入華珍“噗嗤”一聲,眾人隻見鮮血四溢,那屍體竟然爆裂開來,噴灑的血液仿佛帶了吸力一般,悉數落在了血咒的花紋中。

趙呈祥青艾和皇甫修對視了一眼,立刻點頭,瘋狂的朝著那群黑衣人撲去,既然來了,就把命留下吧!

幾人拚殺中,那些黑衣人眼見單打獨鬥不是辦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人被投進血咒中增加血量,頓時略一使眼色,就分批圍攻起來。

三人身邊立刻被隔開,周身湧現數十黑衣人。這些人中多是藍階高手,但是每一個中間,都有一名紫尊王者。

紫尊王者鉗製他們的行動,其他的藍階高手趁機偷襲。而皇甫修那邊更慘,來人早有準備,竟然有一個也會上古一族秘術的人糾纏著他,其他藍階高手阻攔。

不多時,三個人渾身滿是傷口,血流如注。而有些黑衣人已經緩緩的,緩緩的靠近法陣,有一個似乎懂得法陣,正蹲在一片研究,不斷比劃著,似乎很快就要打斷法陣。

“不能讓他們破壞法陣!”青艾大吼一聲,周身紫芒大盛,拚命又殺死兩個藍階高手之後,卻很快又補進了兩個。

趙呈祥也好不到哪裏去,不多時,已經精疲力盡。皇甫修一身狼狽,但是比趙呈祥和青艾卻好了許多,忽然他眉眼一寒,看著麵前的黑衣人:“是不是我外公派你們來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心中一驚,趁著他們愣神的功夫,青艾忽然卯足了力氣,朝著趙呈祥的方向衝殺過去。

趙呈祥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敵人想要圍攻逐個擊破,他們自然也可以彙聚所有力量,互相拚殺。

皇甫修的話語一出,看到所有人的反應就明白了,這一次,外公真的是下了狠手了。

他轉頭看向一旁拚命的趙呈祥和青艾,心中一陣愧疚,周身冰藍色的光芒忽然如洪水猛獸一般噴湧而出。

“少主!”一看到被識破,麵前那黑衣人也不裝了,但是看到皇甫修的動作,他立刻失聲。

皇甫修竟然用生命潛能在加速自身秘法的威能,這樣可以保持短時間的戰無不克,但是那是損壞根基的事情,根基若壞了,日後無法修煉,那就完蛋了。

左興業交代過,可以打傷,但是不能傷及性命,因為皇甫修是八聲甘州未來的繼承人。

左興業向來想要獨大,卻也知道自己身體終究虛弱,所以非常看重皇甫修,指望以後將大權交給他,如今繼承人如此自損,若是被左興業知道,他們還不死的透透的。

“少主不要啊!”他顧不得許多,整個人拚命撞向正在施展秘術的皇甫修。

皇甫修被撞開,打斷了秘術的施展,滿臉不正常的血紅瞪著地上的黑衣人,嘴角撇過一絲嘲諷的冷笑:“看來,左興業還想留著我這條命啊!”

就在此時“轟隆隆!”大地一陣震顫,眾人一驚,就見那地上的血圖騰飛速的旋轉著,好端端的地麵砰的一聲裂了開來。

一個細小的縫隙仿佛遊走一樣瘋狂奔走而過,迅速將地麵撕扯出一個巨大的缺口,這缺口不斷不斷的放大。

“砰”的一聲,不斷擴大的裂縫中,猛然噴出一團紅色的光芒。

紅色的光芒一經噴出,震顫的大地抖動的更加厲害,不等眾人回神,那龜裂的大地砰的一聲,突兀的如它張開一般,再次合上了。

紅芒毫無方向的在巨大的結界中因為慣性左衝右撞,洛青城驀然出手,一道白芒如繩索一般,將那團紅芒緊緊套住,將他們拉扯著落在了地麵上。

“王尊!”

“越溪!”

三聲不同的稱呼帶著巨大的欣喜,響在這鮮血奔湧的黑夜。

禦千行和沈越溪以及團團和小九被這光芒癲的頭暈腦脹,待到落地,就聽到這急切的呼喚,所有人的臉上都升騰起巨大的欣喜。

他們回來了!

他們終於回來了!

他們一定身,周身的紅芒退去,與此同時,巨大的血咒圖騰也失去了原文的光放,飛速的變淡消失。

一片血腥之中,人人都看到了長身而立的禦千行和沈越溪,以及他們身後那兩隻拉風的魔獸。

一股不容掩飾的巨大威壓帶著驚天的氣勢席卷過每一個人。

所有人的心中隻有一個感覺,好厲害!根本打不過!

仿佛被這威壓所震懾,又或許因為他們已經回來,偷襲的黑衣人們,飛速的向後麵的山林中逃竄而去。

“王尊!”

“越溪!”青艾和趙呈祥渾身是血,卻神情無比激動,相互扶持著朝禦千行和沈越溪走去。

皇甫修心中驚喜,想要走過去,剛一邁步,卻想到剛才的一切,最終停下了步子。這一場突襲恐怕是左興業指使,他這幕後黑手的外孫,如何有臉麵去迎接她們呢?

禦千行和沈越溪看到他們的模樣,心中又驚又疼,連忙過去攙扶。

“王尊。”青艾看著麵前的禦千行,隻覺得他渾身散發出這一種渾厚的氣壓,讓他的靈魂都似乎在微微的顫動。

“青艾。”禦千行看著他,心中難言的憂傷。青艾從小到大就跟著自己,如今這一身傷不用多問就知道是因自己而來。

“王尊,你的鬥氣又增強了?”青艾卻顯然忘記了自己渾身是傷,眼中隻看到禦千行的好。

“恩。”禦千行見他這種時候還在關心自己,心中一陣感動,沈越溪適時的遞過來一個藥瓶,禦千行立刻幫青艾包紮起來。

“王尊,你也有傷!”青艾一眼就看到他胸口大團大團的血漬,心中一慌。

“我沒事,越溪已經看過了。”禦千行搖了搖頭,心中卻認定了青艾這個家人。

“越溪,你可算回來了!”趙呈祥任由沈越溪幫他包紮著,心頭滿滿的喜悅。

“我回來了。”沈越溪心中高興,滿麵笑容的看著他,剛想要說話,就聽到團團和小九的聲音。

“喂,你走什麼啊。”

“對啊,你也受傷了。”

眾人隨著小九和團團的聲音看去,就見到背身而立,渾身是血的皇甫修。

團團扯著他殘碎的袖子,小九咬著他的褲腿,看起來煞是滑稽,但是那不斷滴落的血液,卻告訴所有的人,他傷的比他們都重。

“皇甫修。”沈越溪看了兩眼,立刻認出那渾身是血的背影。

自從被池紅衣奪取了身體的主控權之後,她很少出現。但是池紅衣的不少記憶還在,所以她記得皇甫修日後為她和禦千行所做的種種。

想到這裏,心中不禁一暖。想當年,他們之間誤會,恩怨,隨著時間的推移沒有變成仇敵,反而變成了生死與共的好友,這一份緣分,不得不讓人在意的會心一笑。

可是如今他這是怎麼了?

青艾一看皇甫修的架勢,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心中不禁一聲歎息,但是很快就揚起了嘴角:“皇甫修,你是你,你外公是你外公。如今你離家出走,就是我們一夥的,你堂堂男子漢,莫要跟個姑娘一樣別扭。”

他言語帶笑,這勸慰的話語說起來就像好朋友之間的插科打諢,卻是也瞬間讓在場的人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沈越溪和禦千行對視一眼,就明白了,剛才那些離去的黑衣人,恐怕跟左興業脫不了關係。

但皇甫修是怎樣想的,沈越溪就算不清楚,禦千行卻是再清楚不過,青艾一說,他就立刻明白了過來。

皇甫修背身聽到青艾的話,渾身一僵,立刻惡聲惡氣的罵了起來:“你才是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

眾人都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頓時轟然大笑,沈越溪快步走到了皇甫修的身邊,毫不避嫌的拉過了他滿是傷口的手。

突兀溫柔的手指觸碰。皇甫修身子一震,不敢相信的轉過頭,正對上沈越溪那一雙含笑溫柔的眼眸。

“你已經不小了,竟然還跟當年一樣別扭。”沈越溪看著他吃驚的麵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手上卻不忘給他上藥。

“你這個表情是幾個意思,怎麼還覺得我會記恨你,眼睜睜看著你掛了不成?”沈越溪揚了揚眉毛,自顧的說著,心情大好。

想當初,她跟皇甫修不對付,皇甫修每每說話都跟自己挑刺,如今風水輪流轉,她倒是這樣肆無忌憚的刺起他來,想想都覺得非常好笑。

“哼,本殿下,才不會跟你這種婦人一般見識。”聽著她這樣調侃的話語,皇甫修好像瞬間回到了當年,她還是一樣的牙尖嘴利,讓他恨得咬牙切齒又找不到弱點。

“皇甫修你少說兩句吧,你剛才好像用了什麼自毀根基的做法吧,老遠的都嗅到一股死氣,越溪,你快給看看,別落下了病根,到時候他又賴上你了。”趙呈祥看著兩人,哈哈一笑。

儼然是想到了兩人當年的愛恨情仇,一幅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還不忘揶揄的看一看禦千行。

禦千行無語,他可記得自己當年搶走沈越溪的時候,皇甫修那一張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