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能有什麼後悔的。”
寒蝋冷笑了一聲,她有什麼好後悔的,殺了就殺了唄,與她有什麼幹係,還能拿著屍體去藥王婆婆那裏示好。
“不殺,我要吃飯了,不然餓死老婆子了,你可就白救人了。”
聖姑婆婆夾起了菜來,寒蝋的手緩緩的鬆了開去,盯著聖姑婆婆,一點兒拿捏不住聖姑婆婆,這小丫頭片子到底是什麼人,憑她三言兩語,自己竟然就放開她了。
吃了飯,雖然不夠吃飽,不過倒也有五六分了,聖姑婆婆緩緩的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不過一伸懶腰就劇烈的咳了起來。
“老了,不服命也不行了。”
“老了,我說小丫頭片子,少在這裏跟我賣弄。”
寒蝋冷哼了一聲,這小丫頭片子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無言的氣場,盡管她已經重傷的很嚴重了,可是氣色看著竟然挺紅潤的,這九香複元丹果然是療傷聖品。
“你不相信,我今年已經七十有二了,不過這個時候死,倒也不算短命了。”
聖姑婆婆說完,左右瞧了瞧,自己爬上了寒蝋的床,一點兒也不客氣,連鞋都沒有脫,“我要調理傷勢了,希望能夠搶在藥王婆婆那老嫗婆前恢複傷勢,那樣我還有機會殺了她。”
“喂,我的床,你鞋也不脫。”
寒蝋氣壞了,抬起手來,最後恨恨的放了下來,忍了,隻要她能殺了藥王婆婆,什麼寒蝋都忍了。
“老了,手腳不便了,就不脫了,丫頭你別再吵了,給我看著,別讓人闖進來了。”
聖姑婆婆對著寒蝋道,寒蝋氣的跺了跺腳,“算你狠,當我自找苦吃。”
等到聖姑收功了,見到寒蝋黑著一張臉盯著自己,“什麼時辰了。”
“已經是晚上九點鍾了。”
寒蝋不滿的道,占著自己的床,弄髒了不說,連自己睡覺都沒有地方睡了,真是倒了黴了,自己幹嘛要撿這麼一個包袱。
“你過來,扶我下床。”
聖姑婆婆對寒蝋招了招手,寒蝋皺起了眉頭來了,“你把我當丫環使了?”
“金不換那小子,也是這樣侍候著老婆子下床的,哎,可惜了,我一心為他報仇,卻徒勞無功,沒有殺了藥王婆婆那老嫗婆,卻讓自己受了重傷。”藥王婆婆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似乎她很不甘心一般。
然而寒蝋的身子忍不住的顫了顫,微微的上前了一步,“你剛才說金不換?”
“你聽錯了,什麼金不換啊,老婆子哪裏有這福氣啊,金不換現在可是藥廬的百草道長,地位比這藥王殿的少主還要高,老婆子可沒有這麼好的命。”
聖姑婆婆反駁了起來,寒蝋自信自己不會聽錯的,而且這老氣橫秋的小丫頭片子越是這麼說,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猶豫了一下,上前來,扶著聖姑婆婆下了床,聖姑婆婆的手抓向了寒蝋的脈博,寒蝋下意識的把手給收了回去,“難怪,難怪,我說你的實力怎麼會那麼強,孫世民怎麼短短半年時間就練成了金剛不壞,原來你是天陰體。”
“藥王婆婆這老嫗婆倒是好手段,竟然能找到一個天陰體與天陽體合體雙修。”
聖姑婆婆的話嚇到寒蝋了,就這麼摸一下脈,自己的一切秘密全部暴露出來了,這個小丫頭片子實在是太可怕了,難怪她真的是一個老怪物。
“你用不著如此的驚訝,藥王殿與藥廬傳承了數千年,彼此之間看似和諧,但是一向明爭暗鬥,藥王殿有什麼秘密還能瞞得過藥廬麼?天陽體的金剛不壞並不是什麼大秘密。”
聖姑婆婆不由的道了起來,不過不經意之間,也道出了自己的來曆,“你來自藥廬。”
聖姑婆婆愣了愣,接著苦笑了一聲,自己還是太信任這丫頭,或者說太信任金不換,所以沒有考慮這些,“現在明白了嗎?你救的人可不白救。”
“丫頭,婆婆今天教你一門功夫,對你合體雙修大有好處。”
聖姑婆婆說著,看了一圈,“拿紙跟筆來。”
寒蝋準備好紙筆,遞給聖姑婆婆,聖姑婆婆一口氣寫了十餘種珍貴的藥材,“按照這個方子,配好藥,每次合體練功前半個小時服用,然後按照這上麵的經絡行運你的氣血,激活這些藥效,到時候你可做到事半功倍。”
“婆婆這是什麼功夫啊?怎麼沒有招式?”寒蝋疑惑了起來。
“這是藥廬最為寶貴的武學,千藥功當中的一篇行運氣血的方法,千藥功,可隻有藥廬掌權者才能修習的一門高深的武學,是這天下最強的武學之一,你要好生的善用。”
聖姑婆婆一臉傲氣的道,寒蝋張大了嘴,“那你是?”
“我是藥廬的聖姑婆婆,身份地位等同於藥王殿的藥王婆婆,藥廬的結構,分為內外,我管理著整個藥廬的內部事務,而百草道長也就是金不換,管理著對外的事務,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要刺殺藥王婆婆了嗎?”
為了博取寒蝋百分百的信任,聖姑婆婆不得不透露了自己了身份,寒蝋狠狠的咽了口口水,“寒蝋見過前輩,前麵失禮,還望前輩勿怪。”
“你救了我一命,也犯不著客氣,這篇行動氣血的法門,就當我報答你的,你跟金不換的事,我也知曉一些,你是他父親的弟子,自然也算半個藥廬的人,雖然千藥功不能傳給你,但是教你一些行運氣血的法門,倒不打緊。”
安婆婆抬起手來,“來,丫頭你扶我到床底下休息,老婆子受了重傷,現在累了。”
“前輩,你睡床上吧。”
寒蝋知道聖姑婆婆的身份了,雖然不知道如何稱呼,可是現在哪裏還能讓聖姑婆婆睡地上啊。
“你一片好心,我豈能不明,可是為了安全起見,我從來沒有出現過,明白嗎?”
聖姑婆婆睡地上,也是沒有辦法,睡在床下至少什麼事,她都有一個反應時間,可要是睡在床上,被人突然闖進來就得壞事了。
“前輩,我給你留了兩個饅頭,你晚飯也沒有吃,吃了再睡吧。”寒蝋也不再堅持了,她這麼做,不是因為聖姑婆婆教了她這行運氣血的法門,而是因為她是藥廬的聖姑,因為金不換也是藥廬的百草道長。
“嗯,不錯,不錯,原來的寒蝋又回來了,這才是真的你嘛。”
接著饅頭,聖姑也不客氣的吃了起來,吃完了就到床底下去睡覺了。
藥廬,金不換坐在冰火床上,磨練著自己的念力,幾晚的修煉,金不換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念力雖然沒有增加,但是自己的對念力的控製又強了不少。
金不換伸手一招,桌子上在的水杯,飄到了金不換的手上,看著水杯,金不換搖了搖頭,“可惜了,力道還是重了一些,什麼時候才能做到控物如同臂使。”
張嘴將水杯裏的水,一口給飲盡,金不換伸了一個懶腰,連續修煉了五六天了,也該出去走一走,衝個澡,放鬆一下了。
從懸石屋下來,金不換一路趕著路,路過玉伶的院子時,看到院子裏除了那大缸還在之外,一切仿若在眼前一般,可惜玉肌不見了身影了,這個在藥廬獨豎一幟,大膽的穿著輕紗的女子,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會出關。
甩了甩頭,將思緒給甩了出去,金不換正準備回主峰,鍾聲響了起來,三長一短的鍾聲,響徹了整個側峰,隻見左右的院子不時的打開,有人出來,金不換拉住一位姑姑,“姑姑,請問一下,這鍾聲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大家都不修煉了?”
“道長,這是喪鍾,三長一短,連敲九次,這是婆婆坐化了。”
金不換的身子一僵,婆婆坐化了?聖姑婆婆不在藥廬,難道是安婆婆,安婆婆好端端的怎麼會坐化了呢,前幾天自己去看望安婆婆的時候,安婆婆還好好的啊。
對了,安婆婆前一段時間令彩伶下山買祭禮用的紙錢香燭,難道那時候安婆婆就開始為自己布置後事了?
金不換來不及細想,趕緊的跟著大家的腳步跑了起來,來到練功坪,陸陸續續的不停有人向練功坪趕來,白伶站在主台上麵,沒多一會兒,就看到鳳姑帶著青伶跟雲伶趕了過來,看來主峰早就響過喪鍾了,不然的話趕過來至少要半個小時。
隨著時間流逝,人也越聚越多,甚至連幾個剛足歲的嬰孩都抱了過來,練功坪的人還在聚集,青伶跟雲伶來到金不換的身邊,“哥哥,咱們也上去吧,如今你得主持大局。”
金不換點了點頭,安婆婆坐化了,聖姑婆婆不在,自己確實應該操持大局了,三人上了主台,金不換向白伶點了點頭。
這一站就是兩個多小時,兩個小時之後,終於不再有人趕來了,當然金不換知道,有些偏遠的藥園,估計還是沒有全員趕到,像東園根莖類那一塊,要趕過來,得半天的時間。
白伶深吸了一口氣,走到金不換的身邊來,雙手微微虛壓,“各位姑姑,各位姐妹,相信大家已經聽到了喪鍾這才趕來的,現在請大家靜一靜。”
“安婆婆她……”
金不換深吸了一口氣,正想宣布安婆婆坐化了,隻見彩伶扶著安婆婆緩緩的走來,安婆婆手上拄著金花杖,步子顯得有些蹣跚,大老遠的金不換就感覺一股悲意湧上心頭。
“婆婆。”
金不換激動的上前相迎,跟彩伶一起攙扶著安婆婆上了主台,安婆婆緩緩的轉過身來,看著金不換歎了一口氣。
金不換莫明奇妙,急迫的詢問了起來,“婆婆你好端端的,怎麼令人敲了喪鍾。”
安婆婆沒有回答金不換,而是高高的將自己的手中的金花杖舉了起來,“聖姑她,已經騰雲追隨神農先祖而去了。”
金不換的身子一顫,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樣,聖姑不是出門辦事了麼,怎麼會突然坐化了呢?
“婆婆,婆婆,你沒有弄錯吧。”
青伶緊緊的閉上了雙眼,眼淚劃過了眼角,雲伶輕輕的擦拭著自己眼角,下麵哀聲一片,一股壓氛的悲傷氣息,緩緩的散了開去,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
“聖姑婆婆,千秋萬載,駕鶴騰雲,羽化天星,與天同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