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輪回決絕地立奇功 端木凇施計脫囚籠

端木凇微微一愣,笑道:“哈哈,不知是哪位高人。”

孟家主拍了拍手,揚聲道:“諸位,出來見見端木教主吧。”

隨著孟家主話音剛落,從後院的假山中轉出三個人來,為首的一人生的麵黃肌瘦,兩道殘眉好似是用墨點上去的一般,一雙綠豆眼,蒜頭鼻上淨是黑點,一對招風耳恨不得長到臉上來,穿著一身紅彤彤的大氅,走起路來一步三搖。

身後右手邊的那人生的更醜,頭發焦黃焦黃的,藍窪窪的一張臉,那五官恨不得都擠到一塊去,一雙眼睛比劍鋒還細,身穿藍色大氅,左手邊的那位倒是熟人,正是淮陰郡紀家的紀破百。

孟家主站起身來,冷冷一笑指著穿紅衣服那位道:“端木教主,這位是大內一品侍衛,劉衡劉大人。”

端木凇抱了抱拳道:“劉大人,久仰久仰,在下端木凇。”

劉衡上下打量了端木凇一眼,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看端木凇,孟家主又指著穿藍衣的那位道:“這位是鶴陽府第一高手,單寶華,單大俠。”

端木凇又抱拳施禮道:“單大俠,在下端木凇。”

單寶華倒是衝著端木凇笑了笑,可是這一笑,五官更擰在一塊了,恨不得從他鼻子那裏陷進去,端木凇皺了皺眉頭,不知這單寶華是真衝自己笑,還是故意惡心自己。

孟家主指著紀破百笑道:“端木教主,這位紀先生想必端木教主已經熟悉的很了,孟某就不必再介紹了吧。”

端木凇笑著點頭道:“那是自然,之前還叨擾過紀前輩幾日,如今想來尚覺有些汗顏。”

紀破百冷笑著擺了擺手,沒理會端木凇,倒是衝著孟家主道:“老小子,人都到齊了,行了吧?”

孟家主看向劉衡道:“有劉大人在此,怎能輪得到我說話呢?”

劉衡點了點頭,尖聲尖氣的道:“既然如此,那便動手吧。”

說完話,劉衡雙臂陡然暴漲,五指好似鐵鉤一般直直的向端木凇雙肩勾來,端木凇方才見孟家主請出紀破百的時候心中便早就有所警惕了,此時劉衡陡然發難,端木凇拽出忘憂劍來,反手就往劉衡的雙手砍去。

劉衡這一雙手乃是成名多年的絕技,這雙手莫說刀槍不入,就是水火也難侵得它分毫,劉衡見端木凇拽出長劍來,冷哼了一聲,雙手不閃不避,硬扛著端木凇的忘憂劍也要去抓端木凇的肩頭。

可是端木凇的忘憂劍哪裏是尋常刀劍可比的?忘憂劍吹毛斷發,削鐵如泥,就是那劍鋒周圍的劍氣,都能輕鬆將凡鋼俗鐵切為兩半,端木凇橫劍去削劉衡的雙手,劉衡一開始不在意,可是猛然覺得手指一疼,嚇得劉衡趕忙收手,可是為時已晚,劉衡的三根手指頭已經永遠的留在了孟府的地上。

“嘶”劉衡倒吸一口冷氣,盯著端木凇惡狠狠的道:“娃娃,你手中拿的是什麼兵器?”

端木凇微微一笑,仔細端詳著手中的忘憂劍道:“這個嘛,這叫削閹斬佞劍,專削閹人皮肉,斬佞人首級。”

劉衡用內力止住了血,麵色有些蒼白的看著端木凇,沉聲道:“好你個牙尖嘴利的娃娃,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殺了他!”

紀破百與單寶華兩人一聲怒吼,紀破百從懷中掏出一根九尺長的銀灰色的軟鞭來,在空中一揮,軟鞭好似一條出洞的銀蛇一般,奔著端木凇攔腰卷來,單寶華從腰中拽出一柄軟劍來,那劍頭帶有兩個劍尖,好似毒蛇的芯子一般,單寶華手一抖,那軟劍好似活了的靈蛇一般,直奔端木凇麵門。

孟家主從假山後麵掏出一把宣花大斧來,暴吼一聲直奔端木凇腦袋上砍來,端木凇見三人來勢洶洶,起初不敢硬接三人的招數,隻敢用忘憂劍護住周身要害,頻頻躲避。

可是端木凇打了一會兒,卻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孟家主與紀破百兩人的功夫全在手上,這兩人為何逐本求末的用上兵刃了呢?端木凇正納悶兒的時候,眼睛一下瞥到了站在一旁的劉衡,端木凇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這三人是忌憚自己的忘憂劍!

端木凇想到這兒猶如醍醐灌頂一般,可是卻又不太敢確定,正好此時孟家主一斧頭直奔端木凇腰間砍來,端木凇一咬牙,轉守為攻,縱身躍起有一丈多高,腳尖一點孟家主手中的宣花斧,忘憂劍直奔孟家主麵門刺來。

孟家主見狀大叫一聲,方才劉衡斷指的情形就在眼前,孟家主強行克製住自己用手去格擋的本能,就地向前滾了兩滾,這才堪堪躲過了端木凇的這一劍。

“果然如此!”端木凇心中暗道一聲,手中的忘憂劍在紀破百與單寶華兩人的劍光鞭舞來回穿梭,打的兩人步步後退,孟家主方才棄了宣花斧,此時站在戰圈外麵說什麼也不肯再踏進一步。

倘若端木凇手中用的是尋常兵刃,莫說這三人圍攻,就是劉衡的那一抓,端木凇都躲不過去,劉衡四人武功高出端木凇武功數倍有餘,隻不過是忌憚端木凇的忘憂劍厲害,這才不肯上前,也正是因為如此,端木凇才能與紀破百和單寶華兩人打的旗鼓相當。

三人打了能有一刻的功夫,紀破百的九尺軟鞭現在被削得隻剩下六尺有餘了,單寶華的軟劍此時也被砍去了三分之一,可是兩人臉上一點心疼表情都沒有,反而越打越高興,因為此時端木凇的步伐已經有些雜亂,顯然是有些內力不濟了。

單寶華與紀破百兩人使出拖字訣,絕不和端木凇硬碰,你進一步,我便退一步,反正孟家後院大得很,轉著圈兒躲就是了,鬥了一刻你端木凇的步伐就亂了,再多鬥上一會兒,你就算有神兵利器,到時候也救不了你。

端木凇哪裏能不知道紀破百兩人心裏在這想些什麼?端木凇的步伐那是自己故意踩亂的,端木凇有大輪回訣這等絕學,隻需將紀破百打來的內力隨手一甩,甩給單寶華,再將單寶華的內力甩給紀破百,自己損耗的那點內力根本就不算什麼。

可是自己該怎麼脫身呢?端木凇心中思量著,這麼一直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劉衡四人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自己這點小伎倆早晚會被四人看穿,倘若到時候四人與自己拚命的話,隻怕就算有忘憂劍在手,也占不到什麼便宜。

端木凇一邊想著,一邊四下打量,想要找一處脫身的地方,猛然之間,端木凇撇到一處矮牆,這堵牆隻有六尺多高,想必是孟家與紀家爭鬥的時候,被打爛後重新修補上去的,這堵矮牆離著自己也不遠,正在紀破百身後。

端木凇心中有了計策,下手便狠了起來,也不再用大輪回訣去投機取巧,而是實實在在的使出自己內力來,一劍快似一劍,一劍猛似一劍,直奔紀破百砍去,甚至完全不顧身後的單寶華。

“小心”劉衡猛然喊道“這娃娃要做困獸之鬥,拖住他!”

紀破百與單寶華兩人心領神會,端木凇進一步,紀破百便退一步,頃刻的功夫,紀破百的九尺長鞭就被削得還剩三尺多一點,也差不多退到了矮牆前麵。

端木凇見時機成熟,猛的衝著紀破百連刺數劍,紀破百手中軟鞭被削得隻剩柄兒還抓在手裏,身上的衣衫也破碎了不少。

“不好!”劉衡瞳孔猛然一縮。

端木凇卻早已躍出了矮牆,放聲笑道:“哈哈哈,多謝紀前輩帶路,晚輩告辭了。”

“這小滑頭!”劉衡狠狠的攥著雙拳,鮮血從斷指處止不住的流出。

孟家主小心翼翼的湊上前道:“劉大人,您看該……”

劉衡瞪了孟家主一眼,惡狠狠的道:“該什麼該?給我追!追到天涯海角給得給我捉回來!”

“是!”

孟家主三人一抱拳,不分前後的衝出了矮牆,順著端木凇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端木凇出了孟家之後,在路上片刻也不敢停留,一路上飛簷走壁,直奔客棧而來。

端木凇好不容易回到客棧,見程苧揣著雙錘剛要出門,兩人撞了個滿懷,程苧摸了摸額頭笑道:“端木,你回來啦,太好了,我剛想去救你呢。”

端木凇搖了搖頭道:“此地不宜久留,鐵托和天驕呢?咱們快快出城,他們就要追來了。”

端木凇話音剛落,隻聽得客棧內有人笑道:“嗬嗬,娃娃好深的城府,不過這次我看你還往哪兒逃。”

端木凇猛然抬頭,見客棧內正站著紀破百三人,端木凇眉頭緊皺,難不成我今日就在這兒栽了不成?

端木凇還沒等說話,隻聽得客棧內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咳咳,哎喲,我這把老骨頭看來是不成咯,什麼蛇蟲鼠蟻也都爬到我這地方來大呼小叫,唉……人老咯,不中用咯。”

紀破百眉頭一皺,掃視了一下客棧大廳,客棧裏麵除了端木凇與程苧還有自己的三人外,就剩一個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老頭,紀破百衝著空中一抱拳,朗聲道:“不知哪位英雄大駕此處,紀某未曾遠迎,還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