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北山怒目圓睜道:“食其肉,啖其血!”
端木凇笑著拍了拍狄北山的肩膀道:“這就是了,倘若他將韋三生等人全都擄去,那我碧教上下必然將花飛塵恨之入骨,即便是他逼我下來,他也不可能坐穩教主一位,而隻將先生二人擄走,那最後也隻需將先生兩人殺人滅口就是了。”
狄北山微微一愣,殷雪鬆在一旁皺眉道:“教主,我們現在怎麼辦?”
端木凇輕輕叩著桌子,突然轉頭問道:“殷侯爺,今天咱們教中人都齊了吧?”
殷雪鬆點了點頭,端木凇站起身來道:“諸位兄弟,今日我想引薦我這幾位朋友到我教中,共襄大計,可有兄弟有所異議?”
殷雪鬆與狄北山兩人站起身來,抱拳拱手,碧教上下也都跟著施禮道:“全憑教主定奪。”
端木凇掃視了一下眾人,點頭道:“那好,聶天驕,程苧,百裏行,鐵托,你四人可願入我碧教?”
四人站起身來躬身施禮道:“願之久矣。”
端木凇從腰中拿出一塊黑漆漆的小令牌來,朗聲道:“循我教令,光我教眾,碧波所至,皆為弟兄,水容萬物,波瀾心胸,水覆萬物,莫敢相衡。”
殷雪鬆等一眾揚聲與端木凇一起吟誦,端木凇恭恭敬敬的將令牌捧在胸前道:“聶天驕上前聽封。”
聶天驕上前幾步,單膝跪倒在地,抱拳道:“屬下在。”
端木凇麵不改色的道:“聶天驕雖非我教教眾,但屢破頑敵,為我教出謀劃策盡心盡力,即日起聶天驕為我教兄弟,義字當先,封為藏星清心王。”
聶天驕抱拳道:“謝教主。”
端木凇又依次封程苧為錦鳳清心王,百裏行為鐵手清心王,鐵托為閻羅清心王,眾人一一行過了禮,端木凇才將那令牌放回懷中。
端木凇擺了擺手道:“都起來吧,這次是要說正事了。”
殷雪鬆微微一皺眉,端木凇看著眾人道:“此次封王十分隱秘,但也是無奈之舉,可是英雄帖遍灑,明日大會必須如期舉行,天驕,我命你帶著剛封的諸王,帶著除了乾旗的其餘八門旗眾,明日正午之前將先生等人救回。”
殷雪鬆在旁邊皺眉道:“教主,這恐怕有些不妥。”
端木凇笑著道:“有何不妥?”
殷雪鬆衝著聶天驕抱了抱拳,又對端木凇道:“教主,聶兄弟幾人今日剛入教中,如此貿貿然讓聶兄弟帶八門旗眾,隻怕八門旗眾心有不服啊。”
端木凇搖了搖頭道:“殷侯爺,此番也是無奈之舉,花飛塵對咱們教中事務一清二楚,在座的兄弟隻怕明日有一人不去出會,便會引起花飛塵的懷疑,而我們既不能借助風雪山莊之力,也不能將大典置之不理,為今之計隻有將天驕等人引入教中,以教中名義帶人去解救先生。”
“這……”殷雪鬆歎了口氣道“唉,教主深謀遠慮,屬下佩服。”
聶天驕站起身來,抱拳道:“屬下定當竭盡所能,將大智清心王與寶樹清心王救回。”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那好,八門旗主何在?”
施剛等八人邁步上前,抱拳道:“屬下在。”
端木凇朗聲道:“乾旗加緊對周圍巡邏,看到可疑之人立即抓回,其餘七旗各挑百位精銳,隨同藏星清心王前去救人。”
“屬下遵命。”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便都散了吧,殷侯爺,你派人去跟師父說一聲,就說我今夜在碧教這邊過夜,百裏,你去跟小水兒說今夜咱們不回去了。”
“是。”
兩人應了一聲轉身出了門外,等人都走光了,端木凇手揉著太陽穴,伸了個懶腰道:“真是累啊。”
聶天驕笑著道:“你倘若不累,那我們可就得累了,教主大人。”
端木凇沒好氣的擺了擺手道:“得了,就咱們幾個人,別這麼說了,天驕,此番你可有信心麼?”
聶天驕白了端木凇一眼道:“我倘若說沒信心,難道就不必去了麼?此次我們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端木凇笑了笑道:“那你要怎麼做呢?”
聶天驕搖了搖紙扇道:“既然花飛塵能派人到此送信,那他必然離著這風雪山莊不遠,我已經讓八門旗眾去遍查周圍所有客棧、驛站,又請陳大哥幫忙,一旦知道了花飛塵的所在,那便就直搗黃龍。”
端木凇皺著眉頭道:“倘若是今晚動手,你找到花飛塵的所在便立刻放這支煙花,我們將會在最短時間內趕到,花飛塵狡詐多端,他手下的清心王也都不是善茬,切莫硬拚。”
聶天驕笑著將端木凇手中的煙花接了過來,拍了拍身旁的鐵托道:“這不咱們還有閻羅清心王麼?閻王要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端木凇麵容嚴肅的道:“天驕,我沒和你開玩笑,花飛塵所在的地方很有可能有八王的人,不然以花飛塵與他手下的功夫,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先生他們一聲不響的帶走,我懷疑擄走先生的是八王請來的人。”
聶天驕聽到這,臉上笑容突然消失了,眉頭緊皺道:“有沒有可能是大內的人?”
端木凇愣了一下,旋即道:“極有可能,你們稍等,我去請師父多派幾位師兄和你們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端木凇站起身來剛要走,聶天驕一把將端木凇拉住,皺眉道:“不必了,人多了反倒麻煩,以免打草驚蛇。”
端木凇點了點頭,坐了下來,眼看著太陽向西落入山中,可聶天驕等人還在端木凇房中,小半天的時間過去了,卻沒有一點消息傳回來。
端木凇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房間裏麵走來走去,程苧趴在桌子上數著桌麵上的木紋,鐵托抱著九轉棍坐在地上呼呼大睡,聶天驕則不知從哪弄來了一把黃豆,擺在桌上用扇子一點點的隔開,也不知在推演什麼,百裏行早就回來了,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兩塊鐵器,好似在研製什麼機關一般。
端木凇看著四人一臉沒事兒人的樣子,而自己又急得在屋裏走來走去,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道:“天驕,你們就一點都不著急麼?”
程苧懶洋洋的擺了擺手道:“急什麼?有線索自然就有人來報了,沒有線索再急也沒用,看看,都怪你,我又忘了數到哪兒了!”
正說話之間,一名坎旗旗眾飛身跑進屋來,跪倒在地道:“稟教主、清心王,屬下在山下向西三十裏處的一家客棧中發現花飛塵等人。”
聶天驕不緊不慢的推演著麵前的黃豆道:“你能確定是花飛塵?共有幾人在那裏?”
“稟清心王”坎旗旗眾擦了擦額角的汗道“屬下肯定是花飛塵無疑,共有四人在那裏,還有大智清心王與寶樹清心王。”
聶天驕還是麵無表情的問道:“你是在何處看到花飛塵的?”
端木凇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心想這聶天驕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麼藥?怎麼有人來報知花飛塵的下落,他不但不著急,反而慢慢悠悠的問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難道這人有詐?端木凇心頭猛然蹦出這麼個想法來,聶天驕斷然不是不分事情輕重之人,他如此怠慢此人,難不成他從中看出了什麼端倪?
端木凇就這一愣神兒的工夫,再緩過神來,隻聽聶天驕問道:“你是哪裏人?家裏還有什麼親人沒有?”
那坎旗旗眾好似也有點納悶,卻又不敢多問,低著頭道:“稟清心王,屬下是回龍郡人士,家裏沒有親人了。”
聶天驕點了點頭道:“回龍郡……原來你是夏龍族的啊!”
坎旗旗眾沉吟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是。”
聶天驕衝百裏行使了個眼色,百裏行起身將房門關了起來,聶天驕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道:“朋友,站起身來好好聊聊吧。”
坎旗旗眾微微一愣,撲身在地道:“屬下愚鈍,請清心王明示。”
“明示?”聶天驕仰天大笑道“哈哈,我還多虧了你明示才是,你身為夏龍族人,卻帶著一身羊膻味進來,你真當我們都是傻的不成?夏龍族自古尊崇羊為神明,便是吃自己身上的肉都不敢動羊分毫,你還要我明示麼?”
那坎旗旗眾慢慢的站起身來,笑道:“厲害厲害,端木教主手下果然能人輩出,不過你又是怎麼看出我是假扮的呢?”
聶天驕輕輕搖了搖紙扇道:“我沒有看出你假扮的,我隻是跟你多聊了兩句罷了,方才我正推演到一個重要的地方,不想離開,所以才跟你多說了幾句,哪想到你自己將你自己供了出來。”
這坎旗旗眾臉色微微一變,轉身要逃,原本趴在桌子上的程苧身形一模糊,轉瞬便趕到這人麵前,兩人過了三招,程苧一腳將這人踹回了屋子,鐵托順手一把將這人抄了起來,原地掄了三圈半,直給這人掄的天旋地轉,這才咣的一下將這人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