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川見到這一幕也是心下黯然,這程世飛怕是要拚命了!雖然為敵對關係,但兩人畢竟曾經交過手,因此他也是心有戚戚。隻是,眼下勝負還未決出,自己未必就有把握勝他。看來,也隻有犧牲一些東西了!
他隨即不再猶豫,雙手張開,鬼火滅世戟憑空竄起,對著天宇一戟刺去,戟如狂龍,仿佛可以刺破蒼穹,直至升到了離地數十丈方才停住。停下之後隨著他一道道靈力灌注而入,滅世戟如旋風般轉了起來,隨著旋轉更是有著一絲絲太陽之力融入那火焰之中,而這般動作也隻是持續了幾息時間眾人便是看到秦一川的境界竟然從紫竹中期一路跌下,竟然跌到了綠竹後期。看來兩人都是要激發出各自武器中隱藏的潛力。
這是要拚命了啊!
廣場上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卻愈發寂靜無聲。所有人都是知道,恐怕接下來這一招怕是要分出勝負了。
而眾人也並沒有等太久,否則再過幾息程世飛怕是要失血而亡,而秦一川也可能境界跌破青竹境。那般後果顯然不是兩人能夠承受的。
“秦一川,你很強!”程世飛滿臉血漬,但這一刻竟有些唏噓,“不過,要勝我,沒那麼容易!”
“程世飛,你有這般毅力,前途無量,何苦與我拚到這等地步?”秦一川卻是皺著眉頭,此番程世飛重傷之下,又失血過多,恐怕這輩子都很難再有進境了。
“少廢話,你能接下我這刀再說!”程世飛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慘笑,那笑中竟然有著一絲淒涼。隨即一刀平白無奇地砍出,沒有一絲技巧,仿佛並不擔心被躲過一般。而那把刀在吸收夠了程世飛的血液後也終於是有了一股來自地獄般的嗜血之意,陣陣墨黑色的氣息瘋狂溢出與血影處處纏繞,讓得人看一眼便是心中發寒。
秦一川隨即也不再多言,手掌一握,滅世戟對著血飲魔刀瘋狂擊出。滅世戟在灌注了他大半的靈力並且吸收了太陽之力後,此刻那戟身上的火焰也是愈發高漲,若是再得不到發泄,恐怕就要焚燒到自己。
兩人皆隻是平平擊出,眾人卻是都感受到了那其中一絲死亡的氣息。
片刻之後,一聲炸響,整個息事台恍如末世般震動搖晃,一道道火焰血光衝天而起,向著四麵濺射而出。滾滾的狂風橫掃而出,飛沙走石,金色的火焰瘋狂灼燒,黑色的氣息籠罩了一天一地,整個息事台猶如莽荒。虧得息事台有著靈陣大師布置靈陣籠罩,否則隻是這一擊的餘波,周圍眾人便是有很多要重傷。
那血光火影濺射了十數息方才停下,而那息事台此時反而陷入了一片寧靜,除了煙塵滾滾,再沒有一絲聲音傳出。
靜!
是那死水一潭的寂靜。
是那一顆石子落入潭中泛不出一絲漣漪的寂靜。
仿佛整個世界都是刹那荒莽,陷入了永夜沉沉一般。
渾無敵臉色並不是很好看,這程世飛怎麼說也是他門下極為優秀的弟子,他能夠感受到他的氣息在這般靜默當中逐漸微弱下去。方才已經誇下海口,這第一場難道要敗了?不可接受!
他轉過頭看了大長老一眼,看到對方也是微微頷首,再無顧忌,一個瞬身遁入了那血影之中。片刻之後,程世飛直接是被他提了出來,而令人驚訝的是他渾身血肉模糊,氣息紊亂,這種時候不死也得昏過去,可是竟然還能勉強保持著一絲意識睜開眼。
眾人皆是一片嘩然,看向渾無敵的神色也是盡皆帶著一絲了然的意味。
而葉問天一向行事光明磊落,方才看到渾無敵不顧規則進入息事台,怕他對秦一川乘機下死手,也顧不得這許多,不過待眾人見到他手中那昏死過去的秦一川眼中皆是有些同情。明眼人都是能夠看出,這秦一川此刻狀況明顯是比那程世飛好上太多,隻是連他都是昏死過去,這程世飛卻是依然能夠保持著微弱的意識。這就更堅定了他們方才的想法。
看來這渾無敵定然是用了某種丹藥或者秘法強行激發了程世飛極限潛能,不過遑論是秘法抑或丹藥,這人體極限潛能一旦被激發,若是沒有逆天改命的手段,這條命多半是救不回來了。而在方才那衝天火光與彌漫魔氣的息事台中,他要動些手腳顯然眾人也是難以發現,沒有明證,縱使知道又如何?
看來這葉問天還是心智稚嫩了一些啊,心性也不夠狠辣。否則方才隻要他不入場,便是算不得違反規則,而渾天門也算是輸了。隻是如此一來,或許賭上的便是秦一川的性命。而渾無敵畢竟是他多年對手,對他這般心性也是早就謀算在了心裏。
方才情勢對他渾天門不利,他也隻好出此下策。若是葉問天不上鉤,冷眼旁觀,他倒是不介意抹殺掉秦一川這個天才,畢竟秦一川算是縹緲閣未來的一大希望,如此一來他也不會激發程世飛極限潛能,雖然此生提升希望渺茫,但畢竟紫竹中期的戰力在渾天門中也算得上是不錯了;而若是葉問天跟著入場,那這第一場比試他拚著程世飛性命不要了也是要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在他眼裏紫竹鏡也無非是螻蟻罷了。
“嗬嗬,葉問天,看來你還是棋差一招啊!”渾無敵若有深意地看了葉問天一眼。他自然不會明著說出自己的謀劃,而隻要不說出來,縱使大家心知肚明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想不到你還是這樣心狠手辣,”葉問天一張臉難看到了極點,這渾無敵厚顏無恥到了這種境界也是在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咬牙切齒道:“便是門中弟子性命也是這般看輕!”
“嗬嗬,若是一條性命可以換來你縹緲閣四成地盤,這種生意,倒也值得!”渾無敵嗤笑道。
“柳某看來不僅值得,恐怕是大大劃算!”柳昊文接過話頭,臉上是一成不變的溫和笑意,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心中一寒。這是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麵虎!
葉問天直接是被氣的啞口無言。
“這一場比試結果如何,還請潘老、秦老兩位前輩公布。”渾無敵也不願多說,朝著兩位大長老俱是拱了拱手,恭敬道。
潘裕文神色有些複雜,他私心裏希望渾天門勝出,但嚴嵩乃是他看著一路長大的門中弟子,其心思他豈能不明了。不過,世事逼人,身不由己。他這麼多年來摸爬滾打,最信奉的也無非利益至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利益才是永遠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隨即閉目不再多說。
而秦姓長老看潘裕文神色也是知曉對方沒有為縹緲閣出頭的意思,淡淡掃了眾人一眼,開口道:“第一場比試,人比,大家有目共睹,渾天門程世飛勝出。若誰有異議可以提出,若無異議即刻進行第二場比試。”
眾人皆是一臉黑線,還有目共睹?這秦姓長老也是臉皮夠厚的啊,睜著眼睛說瞎話。不過,比試規則就是這樣,比試雙方到最後誰依然留在台上抑或者誰依然保持著神智,則算勝出。也就是說要不你就把對方打死打昏,要不就得將對方打下台。
縹緲閣眾人臉上都是蘊含著一絲憤怒,仿佛隻要再經受刺激便是要爆發出來。但是在葉問天的壓製之下,眾人也隻好生生悶氣。這其中墨風嘴角微咧煞是顯眼。眾人心緒不寧,又且以為他在緊張待會上場比試之事,因此並未十分在意。
而葉問天雖然知道這樣一忍再忍,讓得閣中弟子都是對他心生怨言,也是不得不如此。這比試不管怎麼說算是最大限度地為他們爭取了機會,雖然希望依舊渺茫。可若是一旦暴起,全麵開戰,到時候血流成河,死傷無數,恐怕損傷會更大。
這樣做,不智!
“好了,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就開始第二場比試吧!”秦姓長老倒是難得看了葉問天一眼,這種人韌性堅強,能忍人所不能忍,此番如此得罪,若是不能將其一次鎮壓,事後一定得花大價錢好生結交一番才是。否則,日後恐有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