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心悟九幽,指化玄冥

與慕楓定下三日之約,陸小乖便是帶著蕭離以及新結識的夏結衣離開了會武場。

本來打算去那禦劍台,如今出了這檔子事,眼下似乎不是修煉禦劍術的最佳時期。以他的意念之力雖然足以完虐慕楓,但那般眾目睽睽之下難免會引起有心人注意,要知道,他上山可還不滿一個月。倒是候若是傳入流川子等人耳中,免不了一番詢問。因此,他也是打算著憑借境界與慕楓分個高低。

隻是,若是不動用離魂二轉之力以及念力,那麼想要打敗慕楓,三階武技玄冥指無疑是他的首選。再說了,剛從縹緲閣得到的千重幻他也是非常感興趣呢。打定了主意,陸小乖便是囑咐蕭離好好照看夏結衣,這三日,恐怕容不得他分心呢。兩人也是知道陸小乖這三日恐怕是打算不眠不休了,因此也是很懂事地讓他放心,隻是交代了一聲讓他自己小心。

作別蕭離二人,陸小乖喚來雪鷂,片刻之後出現在了後山一處孤峰上。少年站在峰巔處,目光環視四周,隨即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隻見他目光所及,一處峭壁之上,有瀑布飛懸,轟隆隆的聲音讓得陸小乖滿臉狂喜。瀑布下臨深潭,潭中有幾顆巨石,瀑布從高高的山峰上垂掛而下,怒砸在巨石之上,濺射出朵朵水花,水汽彌漫,讓的那一片天地都是有一些清淨。

而這裏便是陸小乖選定的修煉場所了。自從將三階武技玄冥指拿到手,他自然也是尋空翻了翻,玄冥者,九幽也!九幽屬陰,因此修煉此武技,在陸小乖看來自然在那劍塚最為合適。隻是他對那劍塚心生不喜,否則選劍之時說不得要好好看看。既然劍塚被排除在外,未央宮內到處正氣凜然,竟沒有一處合適的地方。而離魂石陣雖然也算是極陰之處,但修煉之時難免會受到影響,自然是大不利。想來想去,也就這後山尋個瀑布水潭什麼的最為合適了。而顯然這裏也是沒有讓得陸小乖失望。

站在瀑布前,水汽氤氳,彌漫了少年周身。他卻渾然不覺,反而很是舒服地張開了雙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即尋了一處沒被瀑布衝刷到的巨石,盤身坐下,意念一轉將武技玄冥指的卷軸取了出來。

玄冥指卷一,心若九幽,指化玄冥。三階武技,將渾身靈力灌注在一指之上,以達到最大化攻擊力的目的,單論攻擊力甚至堪比四階武技。卷一練成,指化玄冥,攻擊中暗含九幽陰氣,中招者行動受陰氣影響,為之遲緩,有詭異莫測之威。

陸小乖眼中有著一絲狂熱升起,半晌後,輕輕地吸了一口涼氣,攻擊力堪比四階武技?

稍有常識之人都是知曉,這三階武技與四階武技雖說隻有一階之差,但一個屬於下乘武技的範疇,而另一個則稱得上是中乘武技,那之間的差距猶如雲泥之別,根本不是可以比較的。而現在僅僅隻是殘卷的玄冥指,竟然號稱在攻擊力上不輸於四階武技,如此一來,就顯得有些可怕了。當然,攻擊力隻是武技的一個方麵,武技評階,還要考慮方方麵麵,就比如說命中率啊等等。但這顯然已經是讓得陸小乖有些興奮了。

他眼中有著一抹玩味閃過,若是學會了這玄冥指,恐怕他憑借著青竹後期的境界恐怕就足以與他一戰!

咽了口唾沫,平靜了心緒後,牢牢將修煉內容記在心中,隨即心念一動將卷軸收進了乾坤戒。少年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開始閉目調息,雙手在身前擺出修煉的印結,緩緩吸收著天地間的靈氣。

隨著陸小乖的沉寂,他的呼吸也是逐漸的平穩了下來,七吸一呼間,高效率地吸收萃取著靈氣,而在每一次呼吸之間,天地間都是有著淡淡的乳白色氣息順著他的皮膚毛孔鑽入身體,到得日暮時分,乳白色的靈氣已然濃鬱到氤氳著縈繞在他的周身。

感受到丹田之中愈發充溢的靈氣,少年嘴角漫出一縷笑容,驀然睜開眼睛,那眸子中神采奕奕,所有的疲憊和躁動都是被摒棄。他緊緊地握了握拳頭,似乎感受到那其中的力量也是越發的可怕,而自己的境界也是在緩緩提升,雖然他不敢保證三日之內晉升綠竹初期,但想來那日子也不會遠了。是時候修煉玄冥指了呢。

將自身氣息調整到正常的一呼一吸之後,少年心念一動,催動由陰陽玄經修煉而成的紫液之力順著丹田,直衝百會,彙入腦海,像那日修煉禦物之術一般,他打算魅惑催眠自己。按照修煉法訣這玄冥指在於心悟九幽、指化玄冥,重點在於領悟九幽陰氣。他一開始看到這裏也很是不解,未央宮堂堂正正,怎地法訣會涉及到九幽陰氣。不過,既然放在武技閣,那也就是說未央宮高層也是允許修煉,他也就無所顧忌了。

感悟九幽陰氣,說來容易,卻也不容易。容易是因為若是在九幽之地、黃泉之底修煉這武技自然是得天獨厚、順風順水,可若是在未央宮嘛就必須得商榷一番了。而不容易自然就是因為若沒有九幽之地,恐怕修煉起來會事倍功半。也怪不得這麼多年來沒什麼人願意修煉這個武技。

當然這對於陸小乖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劍塚雖也是煞氣驚人,一者他不喜,二來也並非真正的九幽地。而這真正的九幽地陸小乖卻是真真確確地感受過,隻是他當時並未注意罷了。此番魅惑催眠自己,他也正是為了回到那離魂幻境中。他記得,那裏有個絕色的女子,那裏是極陰之地。

說來遲緩,實則一瞬。就在陸小乖催動陰陽紫液衝擊百會之時,他便是再一次陷入了幻境之中。

這是一處亂墳,紫氣氤氳,每一個墳頭都長著一朵邪魅的花朵。陰風呼號,驚雷陣陣。少年從一開始就閉著眼睛,此番感受九幽陰氣,用不著他睜開眼看。另外,若是他睜眼看了,恐怕隻是刹那間便是會陷入女子幽黑的眸仁中吧。他可還記得,這夢境中有個女子,女子絕色的容顏上,雙眸黯然,似那秋日的枯木般爬滿絕望。

他閉著眼,意念散發而出,周圍有著一縷縷陰風吹過。而那風中似乎夾著著一絲絲令人滲得慌的寒氣,寒氣掠掠,陰風颯颯。少年竟然覺得皮膚被刮得有些生疼。

他閉著眼,想著那把斷念劍是否斬了下去?那女子是否還吟唱著歌謠?那男子是不是掐滅了一盞銷魂燈?陰冷的氣息泛過他的周身,讓得他意念似乎也感受到了疼痛。

他閉著眼,仿佛聽到那離魂花一朵朵在墳墓上綻開的聲音,聽到無數的聲音融合在一起,連成了一首歌。

“紅塵紫陌,黃泉碧落,前世茫茫相遇也是錯

青絲銅鏡,碧痕殘脂,今生癡更與何人說“

……

聽到這首歌,少年緊閉的雙眼竟是擠出了一滴淚水。

他感受到了那陰風掠過他的皮膚,明明隻是想要撫摸,卻帶給他疼痛;他感受到那滅掉的一盞銷魂燈,燈芯還在冒著青煙;他感受到了那離魂花盛開的喜悅,和那喜悅中的一絲失落。

我的心明明是想靠近,卻孤獨到黎明!

他在最後那首歌中感受到了這其中所有的情緒,這份愛沉重到開不了口。

少年腦海中閃過一絲明悟,難道這便是九幽嗎?這便是陰氣嗎?何為陰?何為陽?

陽氣即生氣,即心中對生命抱有著極大的希望;而陰氣即死氣,是那顆絕望到沒有一點點力氣去期待天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