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蕊兒和殘月一路向北,邊走邊看著這金城的風物人情,殘月卻買了許多新羅的特色小吃,大飽口福;蕊兒卻隻嚐了些許,便隻看著殘月心滿意足的樣子搖頭道:“這回子可隨了你的意了,也沒見過你這樣小人兒,整天饞貓似的,卻也不見長肉”。
殘月笑道:“人家正長身體呢,那像你,再也不長了,胸前啊,永遠隻那幾兩肉,難怪蕊姐夫看俏梅的眼神怪怪的”。
蕊兒嗔道:“胸大沒腦,有什麼好的”。
殘月便隻是笑笑。兩人說著,走到街拐角,隻見一座輝宏的府邸坐落在街道的南麵,一行人馬突然從側門裏急馳出來,恰和兩人撞了個正麵,蕊兒和殘月急忙飛身閃到一旁,嚇了一跳。那一隊人馬便擦著兩人身側,踏起積雪朝前奔去。
殘月怒道:“什麼鳥人,如此囂張”。
蕊兒便道:“別多事,咱們卻有正事要辦”。
兩人話音剛落,隻見領頭那人卻騎著馬折身回來。殘月便要拔劍,蕊兒忙止住。
隻見那人笑著便翻身下馬來拱手笑道:“原來是蕊……”。來人見蕊兒此時一身男裝,便猶豫了會,接著笑道:“原來是蕊公子,相逢不如偶遇,真是巧的很,在下正欲往北兵營冬獵,卻在此碰著蕊公子。在下那日見蕊公子武藝非凡,劍法了得,正想向公子討教,無奈匆匆一別,甚是遺憾。今日有緣在此相逢,真是幸甚,還請蕊公子賞臉,和在下一同前往北兵營外的小丘山狩獵如何?也讓在下能一睹大唐俊傑的風采”。
還沒等蕊兒答話,那殘月便道:“不就是打獵嘛,我最在行了。還說了這麼一堆文縐縐的廢話,我們答應了”。
來人便拱手笑道:“這位小兄弟倒是爽快,不知如何稱呼?”。
蕊兒便拱手道:“他叫殘月,是我弟弟,人耿直急躁,說話沒遮攔,還望金兄見諒”。
原來此人卻是那日和蕊兒有一麵之緣,並送了雨傘給蕊兒的新羅武烈府少主金春秋。
那金春秋笑道:“蕊兄不必客氣,你這位小兄弟一段自然天成的秉性,卻甚是可愛”。
蕊兒瞅了殘月一眼,便拱手道:“隻是這恐怕不太方便吧”。
金春秋笑道:“其實我便是那北兵營的統帥,今日借冬獵之機,恰好檢驗我北旗軍的作戰能力。若能有兩位大唐俊傑的觀摩賜教,我想對提升我軍的作戰能力會有益處”。
殘月笑道:“原來你們兩早就認識,那還客氣什麼。咱們兩閑著也是閑著,便到那北旗軍中看看,也算開開眼,順便打幾隻走獸,活動下身子。這段時間呆在船上,手腳都僵硬了”。
蕊兒忙道:“殘月,少說些”。
金春秋便道:“這大冷的天,兩位怎麼在船上?”。
蕊兒便道:“我們是從大唐販賣絲綢和瓷器到此的,過不了多久,恐怕便要回去,所以住船上比較方便”。
金春秋道:“原來如此”。
殘月道:“你二人要敘舊,便請改日吧,咱們這會子卻趕快打獵去”。
金春秋笑道:“給這二位少俠牽馬來”。
一位軍士便奔回去,須叟,便牽著兩匹棗紅大馬出來。
金春春道:“卻不知蕊兄弟的馬上功夫如何!”。
蕊兒拱拱手,便飛身上馬。那殘月早躍上馬背,一抖韁繩,便飛一般朝前奔去。
金春秋道:“看這殘月小兄弟的馬上功夫卻甚是了得,沒想到大唐的商旅之人竟有如此武藝”。
蕊兒道:“我們經常在四處闖蕩,這馬卻是經常騎的”。
金春秋笑道:“原來如此。那咱們這便開拔”。
兩人相視一笑,便抖開韁繩,朝前麵飛奔而去。
隻見這街道上數十騎人馬朝前飛奔而去,街道上的行人便遠遠的避讓不迭。
一行人出得金城,望那北兵營便飛奔而來。
出得城,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眾人來到金城北兵營,早有數位兵營的將領在營門外騎馬候著,見金春秋一馬當先到來,便都忙翻下馬來拜見。
金春秋在馬上抬抬手道:“眾將不必多禮,今日隻為冬獵,你等調六百士兵,分成三隊,前往小丘山,由東南西三麵驅趕,一路有捕獲者,按捕獲獵物的多寡大小行賞”。
幾位將領領命而去。金春秋轉身對蕊兒道:“咱們卻到北麵埋伏”。
那殘月笑道:“我卻不去那守株待兔,還得一路追趕了去才有意思,也得好好活動活動身子骨”。
金春秋笑道:“殘月兄弟若有此雅興,便由得你。日暮時分,咱們在此地彙合。除了那小丘山獵場,卻不可到其他地方,以免其他軍士誤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蕊兒便道:“殘月,不可任性”。
那殘月笑道:“蕊大俠放心,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我能照顧好自己,會有分寸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門”。
殘月說完,便掉轉馬頭,揚鞭跟著前麵那一隊新羅士兵去了。
金春秋便和蕊兒以及數十名貼身侍衛朝著小丘山的北麵飛馳而去。
此時雖天已經放晴,那小丘山上的積雪卻尚未融化。蕊兒和金春秋一幹人進得林子裏,那金春秋一揮手,衛隊們便騎著馬呈扇形散了開來。
金春秋見此時隻剩下自己和蕊兒兩人,便笑道:“蕊姑娘扮起男裝來,竟也真是風流倜儻,我若是女子,便也被你迷倒”。
蕊兒笑道:“金統帥很會說笑,隻可惜我不是男子,你也不是女人,咱們誰也迷不倒誰”。
金春秋卻道:“盡管此刻如此,你我雖萍水相逢,但在下仰慕女俠風範,一見傾心。隻可惜天意弄人,你生在大唐,我生在新羅,咱們此刻有緣相會,卻終將要天各一方,甚是遺憾”。
蕊兒聽金春秋此言,便紅了臉,隻得笑道:“金統帥地位尊貴,要雨得雨要風得風,我隻不過是一位尋常人家的女子,一介平民布衣,值不得金統帥如此青眼”。
金春秋道:“並非在下刻意輕薄唐突,隻是在下實在忍不禁,生怕今日一會,便難再見,得罪之處還望蕊姑娘見諒”。
那金春秋便在馬上拱手。蕊兒便也拱拱手笑道:“金統帥至情至性之人,何罪之有”。
金春秋道:“蕊姑娘的武藝在下上次見過,甚是欽佩,不如今日咱們來打個賭,看今日狩獵誰的收獲多,若是蕊姑娘贏了,可以要求在下為蕊姑娘做一件事,隻要在下能做到的,春秋一定竭盡全力。倘若在下僥幸贏了,便還請蕊姑娘明日到我武烈府上小酌一日”。
蕊兒心裏頓時暗自笑道:“這金春秋如此這般,不知他心裏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是否心口如一,但卻在這裏巧遇到他,莫非真是前緣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