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黃雀在後

追風等人還是聽得一頭霧水,不大明白。蕊兒便笑道:“新羅曆來是我大唐屬國,公主是怕若以大唐公主的身份先去見了誰,那些新羅的朝臣們便會以為我大唐在支持誰,現在新羅王位即將交替,前景未明,勢必會引起新羅內政和新舊王位交替的混亂。況且那金勝曼靠不靠譜,可不可信還未知”。

追風等人便笑道:“還是落花說得明白”。

貞玉公主笑道:“這原本不是你等專長,這落花卻是書香門第,才學五車的”。

俏梅便道:“看公主說的,好像我和追風都是蠻婆一般似的。這蕊兒就這般好”。

追風道:“也難怪公主喜歡落花,公主一番話,卻隻有人家聽得通透,那像我等,一根腸子一根筋”。

殘月便笑道:“我還聽明白了呢。公主的意思是說,咱們明裏去聽的看的,都是些場麵上爾虞我詐的話,那金什麼曼的真話真人啊,卻隻能暗地裏去聽,暗地裏去看。若是個繡花枕頭,咱們便拋開她,去找老女人談判。可是這些個彎彎繞不是”。

眾人被殘月一席話說得都笑起來。貞玉公主笑道:“沒想道殘月姑娘竟這般長進了,有這般頭腦和見識,我倒是小瞧你了”。

飛雪道:“就是話說得難聽了一點,脾氣暴躁了些,動不動就殺人,是個蠻婆小煞神”。

殘月便打趣飛雪道:“咱們的飛雪倒是個溫柔的大美人,那朱順死的時候,眼睛都哭腫了,好個溫柔多情的小娘子喲”。

飛雪一聽此言,便要來捶殘月。貞玉公主道:“大家趕緊收拾下,咱們趁著夜色便出發”。

那殘月很不高興,便道:“公主既然說我不笨,還有長進,卻為何不帶我一同去?”。

俏梅便道:“我們此去隻為一探那金勝曼虛實。你這丫頭,脾氣暴躁,容易惹禍,那殘月彎刀出鞘便要殺人,倘若將來咱們真的和她聯手,你卻殺了她的人,卻如何使得。你且在船上謹慎小心,過得幾日,這新羅金城,有你逛膩煩的時候呢”。

蕊兒和追風便回去準備。那俏梅便尾隨著貞玉公主出來道:“咱們此行卻為何不告知寒江雪?有了他一同前往,咱們便可放心些”。

貞玉公主笑道:“怎麼你也犯糊塗了。那寒江雪此時並不是我朝廷的人,如何告知他?但他的蕊兒卻還是咱們的千牛衛備身,‘風花雪月’中的落花,隻要她在,他必然暗地裏跟了來,卻比明著跟了咱們去更有意思”。

俏梅笑道:“原來公主早把他當作第二路伏兵了”。

兩人說著,便回自己的船艙準備衣服等行頭去了。

那蕊兒回到艙裏,寒江雪便迎上來道:“貞玉公主叫你等前去,可是有任務安排?”。

蕊兒便將貞玉公主的命令說了一遍給寒江雪聽。

寒江雪笑道:“她明知道你的武功在四人護衛中較弱,卻偏偏安排你一同前往,卻又不方便告知我。看來,她是算定我一定會暗中跟了你去,卻恰好作她的伏兵”。

蕊兒笑道:“為了你的蕊兒,難道你不願意。況且,還有你那大胸美人,人家的那個地方都還留著你的爪子印呢,你卻舍得她去犯險”。

寒江雪笑道:“你又來了,我發誓,那晚我是無心的”。

蕊兒笑道:“你無心,人家說不好卻是有意呢。好端端的,卻偏偏跑到我們的船艙裏來,黑燈瞎火的便睡在咱們的床上,你還哈喇子直流的看了人家半晌,若不是我回來得及時,你還不知把持得住把持不住呢”。

寒江雪笑道:“我若敢幹出那番勾當,蕊兒便割了我的上頭和下頭便罷”。

蕊兒笑道:“你說的是哪番勾當?”。

寒江雪便抱起蕊兒道:“咱們做一番你便知道了”。

蕊兒便掙紮著笑道:“別鬧了,快收拾東西吧,咱們卻馬上出發了,可不能讓公主等著”。

寒江雪便把蕊兒放下,兩人換了一身衣裳,披上一件風衣。

寒江雪道:“你和她們先行,我卻會暗地裏跟著你們,一切小心在意”。

蕊兒點點頭,便提劍出來,朝船頭走去。

貞玉公主和追風等人早在船頭等候,一行人便下得船來。那陳大德的四名隨從卻在岸邊候著,見貞玉公主等人下船來,便欲過來行禮。

貞玉公主忙擺擺手道:“不必多禮,我等欲前往金勝曼府邸周圍看看,你們其中一人隨同帶路即可,其餘三人在此附近潛伏,負責聯絡。有事情時,船上會掛起梅花燈籠作為聯絡暗號,你等也不必在此如此招搖”。

那四人便道了聲“是”,忙把手裏的梅花燈籠熄滅了。其中一人便道:“前麵有陳爺留下的車馬,請隨我來”。

貞玉公主和追風蕊兒便隨那人上了馬車,揚鞭朝著金勝曼府邸緩緩而去。

俏梅等人卻下船來,遠遠的跟在馬車後麵。

寒江雪在船頭上看得明白,便暗自道:“這貞玉公主果然城府極深,而且機謀遠慮,螳螂捕蟬,卻放黃雀在後。而且還把我也身不由己的卷入其中,成了她的一枚棋子”。

此時風雪撲麵,寒江雪便提起酒葫蘆喝了兩口酒,把“豔骨劍”拿在手裏,下得船來,踏著那滿地的亂瓊碎玉向前麵走去。

一路上,大街小巷華燈冉冉,雖是風雪交加,那各種酒家和商鋪卻依然人流竄動,三兩處胭脂粉閣,四五座亭台高樓,無限異國風情。

寒江雪邊走便看著這些男女,和大唐人隻是穿著不同,貌相並無二致,卻清一色的用頭頂著貨物,那寬大的衣裙卻直係到胸口上來,讓人感覺除了腦袋之外,便隻剩下水桶一般的下半身,並不見一點胸脯和腰。

寒江雪不由得暗自好笑,心想還是大唐的女人婀娜漂亮,該凸出的地方毫不含糊,該凹進去的地方深藏不露。寒江雪不由自主的拿俏梅和街上的這些新羅女子比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