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大唐玄宗皇帝,一生戎馬倥傯,文治武功,如今中原天下感服升平,卻常有一事耿耿於懷,那便是早年間中原天下初定,太宗忙於治理內亂,清除餘孽,那突厥部卻乘機而入,突然率領大軍抵達長安,眼看大唐危機四伏,長安危在旦夕,玄宗不得不聽從李勣之言,傾盡國庫所有,才使得突厥退軍。此事過去多年,玄宗一直引以為憾,視作生平恨事。
貞玉公主在偏殿內,心裏七上八下,心想此行沒有找到那件東西,當年的‘摸金七聖’死的死,有幾人也不知下落,卻隻帶得秦蕊一人回來,也不知聖皇將如何看待這件事情?自己如何交代是好。
不一會的工夫,隻見一太監拿著拂塵進來,見貞玉公主,便開口道:“皇上有旨,請貞玉公主到大雄寶殿一同禮佛”。
貞玉公主忙把皇上所賜的寶劍交給公公拿著,便跪下道:“臣李玉領旨”。
那公公便笑道:“玉公主快起來跟奴家走吧,皇上已經到大雄寶殿”。
貞玉公主便連忙起來,跟著公公一同往大雄寶殿而來。
貞玉公主跟在公公身後,便笑著從衣服內掏出一錠金元寶遞了過去道:“李公公一向辛苦,不知聖皇近來為國操勞,日理萬機,聖體可好”。
李公公便轉身笑道:“玉公主不必如此,咱們都是自己人”。說著卻伸手把那錠金子揣進了懷裏。接著又道:“最近皇上聖體安康,隻是為了那高句麗使者的事情龍顏不悅,若皇上說起此事,玉公主當小心在意”。
貞玉公主忙拱手道謝。
兩人說著便到了大雄寶殿,隻見一幹僧眾便都退到了傍邊的偏殿內。
貞玉公主立在大雄寶殿外,那李公公便急忙進去稟道:“啟稟皇上,貞玉公主到”。
那玄宗皇帝便道:“喧她進來”。
李公公便高唱道:“喧貞玉公主覲見”。
貞玉公主便急忙躬身進得大殿,離玄宗十步之地,便拜了下去。高聲道:“臣李玉參見聖皇,孫女玉兒拜見皇爺爺”。
玄宗轉過身來道:“玉兒起來吧”。
貞玉公主立起身道:“皇爺爺一向安好,孫女在外甚是想念,隻是皇爺爺國事繁忙,不敢輕易來打擾”。
玄宗便笑道:“玉兒過來,讓皇爺爺好好看看,這些日子皇爺爺也想著你呢”。
貞玉公主便移步過來。玄宗對李公公揮揮手,那李公公便退了出去。
此時大殿內隻剩得玄宗和貞玉公主兩人,隻見佛祖神龕下燭火搖搖,煙花繚繞,巨大的佛像金光閃閃,慈眉善目。
玄宗拉著貞玉公主的手,仔細端詳,語重心長的道:“我的玉兒長大了,皇爺爺卻老嘍,要不了幾年啊,這大唐的江山,風雨都得你們一肩挑啊”。
貞玉公主眼裏噙著淚道:“皇爺爺不老,玉兒還沒有好好孝敬皇爺爺呢”。
玄宗摟緊貞玉公主笑道:“我的好玉兒,皇爺爺胡子都白了,那還不老啊,這大唐的江山啊,遲早都是你們的”。
貞玉公主心裏一驚,忙道:“大唐的江山永遠都是皇爺爺的,玉兒甘願為皇爺爺分憂排難,就是死了也是願意的”。
玄宗便道:“玉兒卻別再說讓皇爺爺傷心的話了,我這眾多子孫中,卻隻有你不拉幫結派,不計較個人得失,一心為國家出力辦事,皇爺爺都看在眼裏呢。待國家外患解除了,爺爺便給你物色個如意郎君,到時你想要什麼,隻要爺爺能辦的,都答應你”。
貞玉公主道:“玉兒什麼都不要,隻想一生都陪著皇爺爺,為皇爺爺分憂,逗皇爺爺開心便好”。
玄宗拍拍貞玉公主的頭笑道:“玉兒這是在寬皇爺爺的心呢。爺爺知道你孝順,但這大唐的江山,皇爺爺總有挑不動的一天,趁著皇爺爺還沒有老糊塗,讓你們多曆練曆練,將來就算皇爺爺管不了這人間的事了,爺爺在那邊也放心”。
貞玉公主聽得此言,便失聲哭了起來。
玄宗安慰道:“好了,我的好玉兒,說說你這次出去辦差的情況吧”。
貞玉公主便收住淚道:“玉兒這次奉旨辦差,卻沒能尋得那件東西,有負聖皇所托。那‘摸金七聖’中的四人已死,如今隻剩下老四老五和老六幾人下落不明,但卻在武林地界的蓮花鎮救得七聖中老二徐肅的獨女,現已經編入我的‘風花雪月’四人護衛中,卻待再尋線索,尋找那東西的下落”。
玄宗道:“這件事皇爺爺原本也沒抱多大的希望,隻是這件東西若真存在,卻不可落入他人之手。那‘摸金七聖’當年曾參與朝廷多莊機密,這些人卻也不可為他人所用。你留他們的後人在你身邊,能否釣到大魚,且不論,但你一定要小心,切不可大意,為他人作嫁衣裳”。
貞玉公主便跪下道:“玉兒知錯,未經聖皇恩準,便擅自做主”。
玄宗道:“起來吧,既然你願意留她在你身邊,那就留著吧,但一切事情都得有分寸,要做好最後的打算”。
貞玉公主便起身道:“謝皇爺爺訓導,玉兒一定倍加小心”。
玄宗道:“如今卻有一件機密的事情等著你去辦。前幾日兵部來報,高句麗慫恿操縱東西突厥,有進犯我大唐的預謀。高句麗的使節又乘機刺探我大唐的機密,還和一些朝廷大臣有過密的往來,被發現後已逃出長安。這件事情還得你去處理。如今我已派遣使節出使百濟新羅,若聯絡得兩國共同出兵,對高句麗一戰勢在必行。我要你潛入新羅,高句麗,刺探敵軍動向,聯盟新羅的金勝曼,為我大唐攻打高句麗搜集情報。你可先回去見你的父王,待三月後便出發,我會安排戶部為你們準備好一切隨行所需”。
貞玉公主便跪下領命。玄宗扶起貞玉公主道:“玉兒,我大唐李家的兒女,都是英豪,你雖是女兒身,但巾幗不讓須眉,這大唐的江山,風風雨雨,你也得擔一份。至於那兒女情長,暫先放放”。
貞玉公主便拱手道:“玉兒領命,謹聽皇爺爺教誨”。
玄宗點點頭道:“去吧,皇爺爺等著你的好消息。這柄禦賜寶劍你此行帶著不便,皇爺爺暫時收回,待你凱旋歸來,皇爺爺另有所賜”。
貞玉公主道聲聖安,便躬身退出大殿來,她的心裏卻七上八下,摸不準皇上對自己說的這些話,是已經在懷疑晉王府,還是隻是在試探自己,又或者是一種警告。沒了這皇上所賜的寶劍,秦蕊在這皇子皇孫互相傾軋的爭鬥中便少了一件法寶。還有這高句麗之行,困難險阻是自然的,倘若無功而返,卻會留下給人攻擊的借口和破綻。皇上有兵部和大內侍衛的人可用,卻為何派遣自己執行這樣的任務,這是皇上布下的迷陣,還是皇上真的相信自己,又或者這樣機密的事情隻信得過李家的子孫。這其中謎團重重,貞玉公主百思不得其解,卻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頓時如同浮萍置身大海波浪裏,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襲來,貞玉公主的心裏便又裝進了一塊石頭一般。
出得大秦寺,卻已經是下午時分,貞玉公主便直奔皇城的朱雀門而來,卻見追風等人在那門外正等得焦急,百官的車駕隨從都已經走空,隻剩俏梅追風等人候在那裏。
追風等人見貞玉公主出來,便都忙圍上來。貞玉公主見大家擔心,便笑道:“無咎,咱們回晉王府”。說著翻身上馬,卻又道:“蕊姑娘卻坐馬車吧”。
秦蕊便把烈風馬交還給殘月,坐進馬車裏。俏梅一揮鞭,眾人也縱身上馬,朝著晉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