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夜叉國,白城郊外,月牙村。
“段坤!”一道聲音傳來,段坤猛地抓住向他探來的右手。
“你怎麼了?”繼而是一道略顯驚訝的聲音傳來。
段坤用盡全身的力量才睜開眼睛,看著麵前模糊的身影喃喃道:“鈴兒,是你嗎?”隨即昏睡過去。
看著昏睡過去的男子,聲音的主人,一名被男子拉住手的中年男子忍不住抹了把冷汗。
“鈴兒,是什麼鬼?”想起段坤先前的舉動,中年男子的身體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家夥不會是喜歡我吧?”
“我的媽呀!”想到這裏,中年男子隻想把自己的右手抽回來,可無論他怎麼使勁,都抽不回來自己的右手。
“這家夥哪來這麼大力氣的?”中年男子忽而想到了什麼,“難道這家夥根本就沒有昏迷,隻是在跟我裝昏迷?!”
想到這裏,中年男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怒喝道:“你快給我起來!”隨即一拳朝著段坤揮去,在拳頭在段坤臉龐還有一寸的時候停了下來,看著麵無表情的段坤中年男子疑惑道:“這家夥不會是真的睡著了吧?”隨即連忙把手放下了。
隻能搬了個凳子坐在段坤旁邊,不知不覺居然睡著了,等到他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日。
段坤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了他,另一名身著紫色衣物的中年男子站在中年男子身後,“你的時間到了,我們該離開這了。”
中年男子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我知道了。”隨即轉身離開房間。
“不對啊,雲凡兄!”身著紫色衣物的男子驚訝地看著身旁一臉鬱悶的中年男子問道:“你怎麼陪了一個男人陪了一個晚上!”隨即忽而想到了什麼,“莫非雲凡兄有什麼斷袖之癖?!”
“滾滾滾!”薑雲凡看著身著紫色衣物的男子不悅道:“怎麼什麼事從你嘴裏說出來就跟放屁一樣?!”
“不是……那你們兩個是什麼情況?”身著紫色衣物的中年男子疑惑地看著薑雲凡。
薑雲凡隨即向他解釋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噗哈哈哈!”身著紫色衣物的中年男子忽然大笑起來,“我好以為你這一晚會有什麼進度呢,居然……”說的最後竟然又憋不住大笑起來。
薑雲凡無奈地苦笑道:“有這麼好笑嗎?”
隨即在經過一名女子的茅草屋時,薑雲凡停了下來,身著紫色衣物的男子看著他問道:“我說你,要不要進去和她打聲招呼,說幾句話?”
薑雲凡呼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回答道:“不用了,六界的事情要緊,我們走吧!”隨即自顧自的朝著村外走去。
“哎!”身著紫色衣物的中年男子來不及招手薑雲凡便走出村子,身著紫色衣物的中年男子無奈地歎了口氣,轉頭看了看那名女子所住的茅草屋,苦笑道:“這又是何苦呢?”隨即跟了上去。
薑雲凡看著迎麵跑了過來的身著紫色衣物的中年男子問道:“小蠻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過來!”
那名身著紫色衣物的中年男子解釋道:“小蠻早早就離開了,她說她在夜叉國內等你我二人!”
“哦!”薑雲凡點了點頭,隨著身著紫色衣物的中年男子一起徑直走出村口。
此時在薑雲凡停頓的那個茅草屋內,一名女子從茅草屋內走了出來,看著村頭默默發呆。
“阿芽!誰在外麵?”一名年邁老者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沒有誰,婆婆!”阿芽搖了搖頭,看著薑雲凡等人離開的背影心裏莫名的有些失落。
看著那越來越模糊的身影,阿芽咬了咬牙,朝著村頭跑了過去,但當她跑到村頭的時候,那二人卻早已不見蹤影。
失魂落魄的阿芽默默地轉過身去走回了自己的茅草屋。
“這樣做真的好嗎?”兩道身影忽然出現在村頭外。身著紫色衣物的中年男子不解地看著薑雲凡,“這樣做你們兩個不會。”
薑雲凡看著身旁這位身著紫色衣物的中年男子笑道:“如果換在從前,我一定會想辦法留在這裏,告訴她我好多好多想要跟她講不完的話。”
“可是現在不行,我要擔負起自己的責任,所以我不能把她也牽連進來,這對於她本來就不公平,與其告訴她讓她為我難受擔憂,不如把一切放在心裏。”
“假如有一天我的責任結束了,我會放棄自己擁有的一切去找她。”
身著紫色衣物的中年男子看著薑雲凡一臉嚴肅的樣子忽然笑道:“你怎麼知道她會擔憂你的,你們哪有那麼熟?”
“說不定在人家眼裏你不過是幫助她的恩人,這麼段的時間哪裏會產生感情?”
出奇的薑雲凡居然沒有反駁他,反而笑道:“龍幽兄,你不覺得這樣不是更好嗎?這樣的她就更不會因為我產生壓力了!”
龍幽無奈地拍了拍薑雲凡的肩膀,“我們走吧!”
與此同時,在月牙村內一個茅草屋裏一名男子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女子不由得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坐起身子,背靠著牆向後挪動了兩下。
右手摸了摸後背,男子有些意外,隨即看著麵前的女子問道:“阿芽姑娘,你進來以後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啊……沒有啊?”阿芽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吧?”
“沒事!”男子呼了一口氣,看著阿芽笑道:“沒看到就好!”
阿芽有些疑惑地看著他,有些不安道:“你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
男子搖了搖頭,隨即看著阿芽笑道:“昨天晚上多虧了你照顧我!”
“啊?!”阿芽驚訝地看著他,“我?有嗎?!”
男子眉頭微皺,疑惑道:“難道不是你嗎?”
阿芽忽而想到了什麼,連忙解釋道:“哦對對對就是我,昨天晚上我看你好像很難受的樣子,所以留下來陪你的。”
“所以你昨天晚上到底怎麼了?”
男子一臉狐疑地看著阿芽,問道:“昨天晚上真的是你在照顧我嗎?”
男子努力回想,卻記不清昨天晚上那人的麵容,不由得眉頭微皺。
阿芽有些不滿地看著他,“你不相信我嗎?”
“不是不是!”男子連忙道歉解釋道:“我對昨天晚上的事情確實記得有些不是很清楚。”
“所以昨天晚上你?”
“昨天晚上我……”男子看著阿芽一臉好奇的樣子欲言又止。
阿芽看著眼前的男子眉頭微皺,不免有些惱火,“你倒是說啊?!”
男子回答道:“昨天晚上我可能是著涼了,所以……”
“所以你會昏迷一晚上?!”阿芽打斷了他的話不解地看著他。
男子看著阿芽一時竟有些驚慌失措。
“我……我……”
“好了,不想說就不要說了!”阿芽說道:“我不會勉強你的。”
“抱歉!”男子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情我不能告訴你!”
“我知道了!”阿芽隨即走了出去。
看著阿芽離開,男子陷入了沉思。
人界,開封,皇城大門外。
數萬隻長箭齊頭並進,兩名侍衛見勢不妙,一把將太子殿下撲到在地上,無數支長箭插在二人身上,被二人遮擋起來的太子殿下一時間竟愣在那裏,鮮血弄髒了他的衣服,繞是斬妖除魔的天墉城大師兄也從來沒有見過這般陣仗,數萬禁衛軍竟向三人射下箭雨。
而這兩個他從來沒有在意過的普通人居然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保護他。
忽然一滴鮮血落在太子殿下臉上,一名守衛看著他笑道:“太子殿下,替我照顧好我的父母!”
另一名守衛看著太子殿下笑道:“要替我們活下去,你的命要比我們重要。”
二人如同雕塑般立在那裏,似能為太子殿下抵擋千軍萬馬。
隨即太子殿下聽到了城門上那刺耳的掌聲,“還真是感人啊,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看著城牆上的男子麵無表情。
“怎麼,想殺我啊!”城牆上的男子看著太子殿下緊握著拳頭冷笑道:“想殺你的親弟弟啊!”
“可惜你麵對著的是數萬禁衛軍的箭弩!”男子冷笑道:“就算你有一身修為在身又如何抵擋萬箭齊發?”
“不要著急,你不需要感覺太孤單了,在黃泉路上父皇會陪著你的,”
“所以,你就安心的去吧。”男子揮了揮手,數萬支箭弩朝著太子殿下飛了過來。
太子殿下平靜地閉上了眼睛,他確實無法用修為抵抗萬箭齊發之勢,所以這一次他必死!
可是這一刻他卻感覺時間過得很慢很慢,漫長到讓人感受到煎熬。
太子殿下猛的睜開眼睛,他看到數萬支箭弩平靜地躺在半空中,他看到城門上他那弟弟震驚的表情就那麼定格在那裏。
數萬禁衛軍那死板的表情似乎有些變化,或冰冷、或震驚、或恐懼,也有少許的悲憫。
一切事物就那麼定格在那裏。太子殿下四處張望,普天之下似乎隻有自己可以活動,他道不明白現在自己的感受。
他抬頭看著天空,一個頭生龍角的白發男子就那麼平靜地看著他,那並不是居高臨下的神色,而是一種自始至終的漠然,仿佛他生來就是如此,對眾生的漠然刻入骨髓,他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直到一道身影在太子殿下腦海裏與他重疊,他似乎明白了什麼,自己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
“吾喚鍾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