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界,幽都,忘川。
那名女子看著忘川四周,疑惑道:“奇怪,我明明感應到了女媧後人的氣息。”隨即大叫道:“憶如,是你嗎?”
小蠻猛地一震,看著那道若隱若現的身影,喃喃道:“外婆,憶如已經走了。”
那道殘魂卻搖了搖頭輕聲道:“不可以,憶如你怎麼可以來這,你還這麼小,趕緊回去!”
李逍遙看著那道殘影,眉頭微皺,問道:“靈兒,你能看到我嗎?”
那道殘影卻不理不睬,目視遠方,輕聲道:“憶如,你快走吧,越遠越好。”
小蠻走到那道殘魂麵前,說道:“外婆,我娘已經不在了。”
李逍遙也勸解道:“靈兒,憶如已經不在了。”
李逍遙看著小蠻問道:“你是在哪裏找到靈兒的。”
小蠻解釋道:“我是看到天上的星河會露出一些星輝在忘川篙裏。然後變成一棵棵會發光的小草,我用手點了點其中一個小草,結果就變成了外婆。”
李逍遙眉頭微皺,轉頭看著不知道在看什麼的靈兒輕聲道:“靈兒,你還能看的見我嗎?”
小蠻搖了搖頭回答道:“沒用的外公,外婆她看不到你的。”
“不可能!!!”李逍遙突然轉頭對著小蠻怒喝道:“靈兒是可以看到我的!”
小蠻被李逍遙突然間的怒喝嚇了一跳,她從未見過自己的外公同自己這般生氣。不由得流出眼淚。
“外公!”小蠻擦了擦眼淚,輕聲道:“外婆她真的看不到你!”
“你不懂!”李逍遙搖了搖頭輕聲道:“你還小,不會明白的。”
隨即不待小蠻開口,李逍遙便朝著趙靈兒那道殘魂走了過去,輕聲道:“靈兒,你還看的見我對吧,我是逍遙哥哥。”
見趙靈兒無動於衷,李逍遙傻笑道:“我知道你是可以看到我的,你以前常喜歡和我開玩笑的。”
隻見趙靈兒看著遠方,歎了一口氣,輕聲道:“逍遙哥哥,不知道你現在過的怎麼樣了?”
李逍遙的精神為之一震,看著趙靈兒,隻見趙靈兒笑道:“好不容易才醒過來,下一次再睡著了恐怕就要魂飛魄散了。”
李逍遙雙手握拳,小蠻可以看的到李逍遙的手在往地上滴血。
隻見趙靈兒吸了一口氣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次站在忘川篙裏了。”趙靈兒露出疲倦的笑容,“所以無論有沒有人能聽到,無論你們聽到我說的話是可憐我還是嘲諷我,我都要把心裏的話說出來,希望你們可以把我要說的話告訴我的逍遙哥哥。”
李逍遙十分嚴肅地看著趙靈兒,隻見趙靈兒講道:“逍遙哥哥,不知道你會不會恨我,但是我為天下蒼生犧牲自己,是我的使命,絕不後悔。”
李逍遙看著趙靈兒點了點頭,輕聲道:“我不會恨你的,靈兒。”隨即對著趙靈兒豎起了大拇指,笑道:“我家靈兒可是大英雄呢!”
小蠻看著李逍遙,輕聲道:“外公!”
隻見趙靈兒笑道:“我知道如果再來一次,你明知道結果會這樣,也一定會支持我的,但是我真的對不起你!你還記得林月如嗎?”
李逍遙點了點頭,隻見趙靈兒笑道:“林月如是個好女孩,其實如果不是因為我,月如就不會死的。”說罷,李逍遙腦海裏離開浮現另一道俏麗的身影,這人李逍遙感覺頗為熟悉,那是一個眉間帶著女子少有的英氣的女子。
隻見趙靈兒抬手一揮,李逍遙仿佛看到了一名女子站在院子裏。
他看到了那女子背對著他,似乎有些不悅,隻聽見那女子大怒道:“我林月如發誓,一定要讓那王八蛋愛上我,然後,在比今天多十倍的人麵前,羞辱他,拋棄他!”
李逍遙走了過去,笑道:“月如,你怎麼在這?”
林月如看著李逍遙走了過來,略微有些慌張,隨即不悅道:“臭蛋,你來幹什麼?”
李逍遙搖了搖頭,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在這?”
林月如走到李逍遙麵前驚歎道:“臭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老了?”
李逍遙笑道:“我沒事,練法術岔氣了!”
“哈哈哈!”林月如捧腹大笑起來,笑道:“臭蛋,你也有岔氣的時候!”
李逍遙卻不理會她,在院子裏尋找著什麼,喃喃道:“奇怪,我明明在忘川篙裏的,怎麼到了這裏?”
林月如看著李逍遙四處張望著什麼,疑惑道:“臭蛋,找什麼呢?”
李逍遙回答道:“我在找回去的路。”
林月如眉頭微皺,問道:“臭蛋,你要回哪去呀?”
“我要回忘……”李逍遙隨即注意到林月如,笑道:“沒事!”
林月如走到李逍遙麵前,一把拉住李逍遙,不悅道:“你要去哪?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李逍遙眉頭微皺,一把扯開林月如的手,冷冷道:“跟你沒關係!”隨即向院子外走去。
隻聽見林月如大叫道:“是不是因為趙靈兒?”
李逍遙突然愣在原地,回頭看著林月如,隻見林月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流出了眼淚,看著李逍遙輕聲道:“我可以帶你去找她!”
李逍遙頗為震驚地看著林月如,露出愧疚的表情,輕聲道:“對不起!”
林月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看著李逍遙,不悅道:“本大小姐才不需要你道歉!”隨即走到李逍遙麵前,一把拉住李逍遙的手,在空氣中撕開一個裂口,二人走了進去。
當二人再度出現的時候,周圍的環境已經變了一個模樣,這裏四處寸草不生,隻有一座纏著鐵鏈的巨塔屹立在李逍遙麵前,幕雲天驚訝道:“這個是?鎮妖塔!”
林月如看著李逍遙問道:“臭蛋,我問你個問題?”
李逍遙歎了一口氣說道:“問吧!”
李憶如鄭重地說道:“那個……如果我和趙靈兒都被囚禁在鎮妖塔裏麵,你會選擇救誰?”
李逍遙回答道:“你們兩個我都會救!”
林月如吸了一口冷氣,問道:“那如果隻能救一個人呢?”
李逍遙回答道:“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的。”
“我是說如果。”林月如輕聲道:“如果發生了,你會選擇救誰?”
李逍遙眉頭微皺,回答道:“我說過這種事情不可能會發生的!”
林月如輕聲道:“我是說如……”
“沒有如果!”不待林月如把話說完,李逍遙便大叫起來。“為什麼你們都要逼我!”
林月如看著李逍遙說道:“逍遊,你!”
李逍遙突然流出了眼淚,自嘲道:“我知道我就是個混蛋,你們兩個我都放不下,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隨即看著林月如輕聲問道:“月如,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林月如靜靜地抱著李逍遙,輕聲道:“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問的。”隨即露出苦澀的笑容,輕聲道:“其實知道你心裏有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大顆大顆的淚水從林月如的臉頰上滾落下來,看著自己粗糙的雙手,苦笑道:“想不到我已經這麼老了。”
一股絕然的氣質從林月如身上散發出來。李逍遙抬頭看著林月如,隻見林月如笑道:“臭蛋,我已經想好了,不管結果怎麼樣,我一定會幫你救回靈兒姑娘的。”
李逍遙緊緊地抱著林月如,輕聲道:“月如,我李逍遙,喜歡你!”
林月如猛地一震,看著李逍遙笑道:“臭蛋,你說的話我怎麼可能相信?”李逍遙看著林月如,隻見林月如的笑容顯得有些酸楚,李逍遙擦了擦林月如臉上的淚痕,輕聲道:“傻瓜,想哭就哭出來!”
林月如撲在李逍遙懷裏,隨即放聲大哭起來,李逍遙看著李憶如心裏默想道:真的好希望這一切是真的。
李逍遙輕聲道:“我真的好希望你和靈兒能一直陪著我!”
林月如突然掙脫李逍遙的懷抱,站了起來,對著李逍遙輕聲道:“逍遊你放心,我一定能把靈兒給你帶回來。”隨即鎮妖塔的大門突然打開,一股不詳的預感籠罩在李逍遙心裏。
李逍遙眉頭微皺,對著林月如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林月如笑著搖了搖頭,李逍遙想要拉住她,卻發現自己的身子根本動不了。李憶如從懷裏拿出一對鈴鐺放在李逍遙的手裏,對著李逍遙輕聲道:“逍遊,對不起,我不能再陪著你了。”隨即轉身背對著李逍遙輕聲道:“我可不可以也叫你一聲‘逍遙哥哥’?”
李逍遙十分痛苦地看著她,隻見林月如笑道:“逍遊……哥哥,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的,但是我陪不了你一輩子,你是未來蜀山掌門,是修仙弟子,靈兒姑娘是女媧後人,你們的生命都還很漫長,而我隻是個凡人,不能和你在一起……”
李逍遙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不做蜀山掌門了,月如,你不要走好不好?”李逍遙的模樣近乎有些癲狂。
林月如搖了搖頭,朝著鎮妖塔走了進去,在鎮妖塔大門微微合閉的瞬間,李逍遙看到了林月如的笑容,那是一種純真的、發自內心的、心滿意足的、莫失莫忘的笑容……
“喂,我們可是要一起吃到老玩到老的!”
李逍遙聽到了手中的鈴鐺發出了清脆的響聲,突然間鈴鐺聲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