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鬼影步法

第十八章鬼影步法

王永龍看魏少恭臨敵不亂,從容鎮定,就知道他比薛少無實在強太多了。化龍四少並非是浪得虛名,尤其是一少和二少是化龍書院裏的頂尖高手。化龍書院沒有具體的武功,隻有一招一招的散招和各種不同的步法。

王永龍看見魏少恭的後腳跟並沒有落地,就知道他已經蓄勢待發了。李如龍生前擅長的絕技非常多,比如金槍標指、立木拳、武神踢、漏勺手。一個人的腿力是臂力的三倍,很多高手終其一生都隻是在拳上下了功夫,並沒有練成腿法。

魏少恭的手非常纖細,手臂上也沒有任何肌肉,功夫一定都在腿上麵。王永龍並不擅長腿法,隻能用掌法來抵擋魏少恭的腿法。王永龍對自己的如來神掌還是很有信心的,他收起了自己的兵器,準備比拳腳。

王永龍盯住魏少恭:“我如果贏了,連那女的也得放了。怪可憐的,玉戶都挨你們烤焦了。”

汪漸痕拿起了一根木條:“永龍,我也和他們單挑一下。”

王永龍看著汪漸痕手中的爛木條,笑道:“漸痕,還是讓我來吧!人言化龍當年打死人,我倒要領教化龍書院的武學。”

魏少恭當即說道:“開始吧!”

都說化龍書院的魚龍九變,迅捷無比,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王永龍很難相信魏少恭的速度竟然這麼快,他還沒來得及擺開架勢,魏少恭的腳就要踢到他的下巴了。王永龍沒有用後仰的方式去躲,而是一掌擋了上去。

轟!

這一記拍掌和魏少恭的武神踢勢均力敵,難分高下。魏少恭沒有想到會有人能用手掌來接自己的腳。尋常的弟子如果用手接了他的腳,一定會被踢斷掌骨。王永龍瞪大了眼睛,在一邊揉著手。

汪漸痕急忙問道:“永龍,你沒事吧!魏少恭的腿法還是不錯的。不能用手去擋。你要近身上去,把他打翻。”

王永龍活動著手掌:“這腳可是這夠重的。尋常人給著一腳上去,骨頭就給踢斷了。化龍書院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化龍書院的弟子,不怎麼練內功,而是一上來就練外功,把筋骨皮練到極致。化龍書院的弟子每天步法練得最多,實戰練得最多,可以打敗很多比自己強大的敵人。也許化龍書院的弟子功力不如敵人,但是他依靠魚龍九變的步法,他打敵人很輕鬆,敵人沾不到身,能夠輕鬆製敵。

魏少恭就非常注重步法,他的鬼影步非常詭異,讓人防不勝防。王永龍實在找不到其中的規律,一時也非常頭疼。魏少恭完全不給王永龍喘息的機會,手腳齊到,向王永龍猛攻。

王永龍怒道:“來吧!誰怕誰啊!”

魏少恭先踹膝蓋,然後提腿掃頭,找到機會就有用掃堂腿把人掃倒。王永龍被魏少恭一記左前掃,打中小腿,隻覺小腿瞬間就麻了。王永龍甚至來不及出如來神掌,因為魏少恭的進攻實在太密了。

魏少恭笑道:“這是我自創的鬼影步,你最多還能接我七招。”

……

徐公淩很快就看完了五千餘字的孫子兵法,接著翻開了《六韜》。

天官第一

梁惠王問尉繚子曰:『黃帝刑德,可以百勝,有之乎?』尉繚子對曰:『刑以伐之,德以守之,非所謂天官時日陰陽向背也。黃帝者,人事而已矣。

今有城,東西攻不能取;南北攻不能取;四方豈無順時乘之者耶?然不能取者,城高池深,兵器備具,財穀多積,豪士一謀者也。若城下池淺守弱,則取之矣。由此觀之,天官時日不若人事也。

按天官曰:「背水陣為絕地,向阪陣為廢軍。」武王伐紂,背濟水向山阪而陣,以二萬二千五百人,擊紂之億萬而滅商,豈紂不得天官之陣哉!

楚將公子心與齊人戰,時有彗星出,柄在齊。柄所在勝,不可擊。公子心曰:「彗星何知?以彗鬥者固倒而勝焉。」明日與齊戰,大破之。

黃帝曰:「先神先鬼,先稽我智。」謂之天官人事而已

兵談第二

量土地肥磽而立邑,建城稱地,以城稱人,以人稱粟。三相稱,則內可以固守,外可以戰勝。戰勝於外,備主於內,勝備相用,猶合符節,無異故也。

治兵者,若秘於地,若邃於天,生於無,故關之。大不窕,小不恢,明乎禁舍開塞,民流者親之。地不任者任之。夫土廣而任則國富,民眾而製則國治。富治者,民不發軔,甲不出暴,而威製天下。故曰:「兵勝於朝廷。」不暴甲而勝者,主勝也;陣而勝者,將勝也。

兵起,非可以忿也,見勝則興,不見勝則止。患在百裏之內,不起一日之師;患在千裏之內,不起一月之師;患在四海之內,不起一歲之師。

將者,上不製於天,下不製於地,中不製於人,寬不可激而怒,清不可事以財。夫心狂、目盲、耳聾,以三悖率人者難矣。

兵之所及,羊腸亦勝,鋸齒亦勝,緣山亦勝,入穀亦勝,方亦勝,員亦勝。重者如山、如林、如江、如河,輕者如炮、如燔、如垣壓之,如雲覆之,令人聚不得以散,散不得以聚,左不得以右,右不得以左。兵如總木,弩如羊角,人人無不騰陵張膽,絕乎疑慮,堂堂決而去。

製談第三

凡兵,製必先定,製先定則士不亂,士不亂則形乃明。金鼓所指,則百人盡鬥。陷行亂陣,則千人盡鬥。覆軍殺將,則萬人齊刃。天下莫能當其戰矣。

古者,士有什伍,車有偏列,鼓鳴旗麾,先登者未嚐非多力國士也,先死者亦未嚐非多力國士也。

損敵一人,而損我百人,此資敵而傷甚焉,世將不能禁。征役分軍而逃歸,或臨戰自北,則逃傷甚焉,世將不能禁。殺人於百步之外者弓矢也,殺人於五十步之內者矛戟也,將已鼓而士卒相囂,拗矢折矛抱戟,利後發,戰,有此數者,內自敗也,世將不能禁。士失什伍,車失偏列,奇兵捐將而走,大眾亦走,世將不能禁。夫將能禁此四者,則高山陵之,深水絕之,堅陣犯之。不能禁此四者,猶亡舟楫,絕江河,不可得也。

民非樂死而惡生也,號令明,法製審,故能使之前。明賞於前,決罰於後,是以發能中利,動則有功。

令百人一卒,千人一司馬,萬人一將,以少誅眾,以弱誅強。試聽臣言,其術足使三軍之眾,誅一人無失刑,父不敢舍子,子不敢舍父,況國人乎?

一賊仗劍擊於市,萬人無不避之者,臣謂:「非一人之獨勇,萬人皆不肖也」。何則?「必死與必生,固不侔也。」聽臣之術,足使三軍之眾為一死賊,莫當其前,莫隨其後,而能獨出獨入焉。獨出獨入者,王伯之兵也。

有提九萬之眾,而天下莫能當者,誰?曰:「桓公也。」有提七萬之眾,而天下莫敢當者,誰?曰:「吳起也。」有提三萬之眾,而天下莫敢當者,誰?曰:「武子也。」今天下諸國士所率無不及二十萬眾者,然不能濟功名者,不明乎禁舍開塞也。明其製,一人勝之,則十人亦以勝之也。十人勝之,則百千萬人亦以勝之也。故曰:「便吾器用,養吾武勇,發之如鳥擊,如赴千仞之溪。」

今國被患者,以重幣出聘,以愛子出質,以地界出割,得天下助,卒名為十萬,其實不過數萬爾。其兵來者,無不謂將者曰:「無為人下,先戰。」其實不可得而戰也。

量吾境內之民,無伍莫能正矣。經製十萬之眾,而王必能使之衣吾衣,食吾食。戰不勝,守不固者,非吾民之罪,內自致也。天下諸國助我戰,猶良驥騄耳之駃,彼駑馬鬐興角逐,何能紹吾後哉?

吾用天下之用為用,吾製天下之製為製,修吾號令,明吾刑賞,使天下非農所得食,非戰無所得爵,使民揚臂爭出農、戰,而天下無敵矣。故曰:「發號出令,信行國內。」

民言有可以勝敵者,毋許其空言,必試其能戰也。

視人之地而有之,分人之民而畜之,必能內有其賢者也。不能內有其賢,而欲有天下,必覆軍殺將。如此,雖戰勝而國益弱,得地而國益貧,由國中之製弊矣。

戰威第四

凡兵,有以道勝,有以威勝,有以力勝。講武料敵,使敵之氣失而師散,雖形全而不為之用,此道勝也。審法製,明賞罰,便器用,使民有必戰之心,此威勝也。破軍殺將,乘闉發機,潰眾奪地,成功乃返,此力勝也。王侯如此,所以三勝者畢矣。

夫將之所以戰者民也,民之所以戰者氣也。氣實則鬥,氣奪則走。

刑未加,兵未接,而所以奪敵者五:一曰廟勝之論;二曰受命之論;三曰逾垠之論;四曰深溝高壘之論;五曰舉陣加刑之論。此五者,先料敵而後動,是以擊虛奪之也。

善用兵者,能奪人而不奪於人。奪者心之機也,令者一眾心也。眾不審則數變,數變則令雖出眾不信矣。

故令之之法,小過無更,小疑無申。故上無疑令,則眾不二聽,動無疑事,則眾不二誌,未有不信其心而能得其力者也,未有不得其力而能致其死戰者也。

故國必有禮、信、親、愛之義,則可以饑易飽;國必有孝、慈、廉、恥之俗,則可以死易生。古者率民必先禮信而後爵祿,先廉恥而後刑罰,先親愛而後律其身。

故戰者必本乎率身以勵眾士,如心之使四肢也。誌不勵則士不死節,士不死節則眾不戰。

勵士之道,民之生不可不厚也。爵列之等,死喪之親,民之所營不可不顯也。必也因民所生而製之,因民所營而顯之,田祿之實,飲食之親,鄉裏相勸,死喪相救,兵役相從,此民之所勵也。

使什伍如親戚,卒伯如朋友。止如堵牆,動如風雨,車不結轍,士不旋踵,此本戰之道也。

地所以養民也,城所以守地也,戰所以守城也,故務耕者民不饑,務守者地不危,務戰者城不圍。三者,先王之本務也,本務者兵最急。

故先王專務於兵,有五焉,委積不多則士不行;賞祿不厚則人不勸;武士不選則眾不強;器用不便則力不壯;刑罰不中則眾不畏。務此五者,靜能守其所固,動能成其所欲。

夫以居攻出,則居欲重,陣欲堅,發欲畢,鬥欲齊。

王國富民,霸國富士,僅存之國富大夫,亡國富倉府,所謂上滿下漏,患無所救。

故曰:「舉賢任能,不時日而事利;明法審令,不卜筮而事吉;貴功養勞,不禱祠而得福。」又曰:「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聖人所貴,人事而已。

夫勤勞之師,將必先己,暑不張蓋,寒不重衣,險必下步,軍井成而後飲,軍食熟而後飯,軍壘成而後舍,勞佚必以身同之。如此,則師雖久,而不老不弊。

攻權第五

兵以靜勝,國以專勝。

力分者弱,心疑者背。夫力弱故進退不豪,縱敵不擒,將吏士卒動靜一身。心既疑背,則計決而不動,動決而不禁,異口虛言。將無修容,卒無常試,發攻必衄,是謂疾陵之兵,無足與鬥。

將帥者心也,群下者支節也。其心動以誠,則支節必力;其心動以疑,則支節必背。夫將不心製,卒不節動,雖勝幸勝也,非攻權也。

夫民無兩畏也,畏我侮敵,畏敵侮我。見侮者敗,立威者勝。凡將能其道者,吏畏其將也;吏畏其將者,民畏其吏也;民畏其吏者,敵畏其民也。是故,知勝敗之道者,必先知畏侮之權。

夫不愛悅其心者,不我用也;不嚴畏其心者,不我舉也。愛在下順,威在上立,愛故不二,威故不犯。故善將者,愛與威而已。

戰不必勝,不可以言戰;攻不必拔,不可以言攻。不然雖刑賞不足信也。信在期前,事在未兆,故眾已聚不虛散,兵出不徒歸,求敵若求亡子,擊敵若救溺人。

分險者無戰心,挑戰者無全氣,鬥戰者無勝兵。凡挾義而戰者,貴從我起,爭私結怨,應不得已。怨結雖起,待之貴後,故爭必當待之,息必當備之。

兵有勝於朝廷,有勝於原野,有勝於市井,鬥則得,服則失,幸以不敗,此不意彼驚懼而曲勝之也。曲勝,言非全也。非全勝者,無權名。故明主戰攻日,合鼓合角,節以兵刃,不求勝而勝也。

兵有去備徹威而勝者,以其有法故也。有器用之蚤定也,其應敵也周,其總率也極。故五人而伍,十人而什,百人而卒,千人而率,萬人而將,已周已極,其朝死則朝代,暮死則暮代,權敵審將,而後舉兵。

故凡集兵千裏者旬日,百裏者一日,必集敵境。卒聚將至,深入其地,錯絕其道,棲其大城大邑,使之登城逼危,男女數重,各逼地形,而攻要塞。據一城邑,而數道絕,從而攻之,敵將帥不能信,吏卒不能和,刑有所不從者,則我敗之矣。敵救未至,而一城已降。

津梁未發,要塞未修,城險未設,渠答未張,則雖有城無守矣。遠堡未入,戍客未歸,則雖有人無人矣。六畜未聚,五穀未收,財用未斂,則雖有資無資矣。夫城邑空虛而資盡者,我因其虛而攻之。法曰:「獨出獨入,敵不接刃而致之。」此之謂矣。

武議第八

凡兵不攻無過之城,不殺無罪之人。夫殺人之父兄,利人之財貨,臣妾人之子女,此皆盜也。故兵者所以誅亂禁不義也。兵之所加者,農不離其田業,賈不離其肆宅,士大夫不離其官府,由其武議在於一人,故兵不血刃,而天下親焉。

萬乘農戰,千乘救守,百乘事養。農戰不外索權,救守不外索助,事養不外索資。

夫出不足戰,入不足守者,治之以市。市者,所以給戰守也。萬乘無千乘之助,必有百乘之市。

凡誅者所以明武也,殺一人而三軍震者,殺之。殺一人而萬人喜者,殺之。殺之貴大,賞之貴小,當殺而雖貴重必殺之,是刑上究也。賞及牛童馬圉者,是賞下流也。夫能刑上究賞下流,此將之武也,故人主重將。

夫將提鼓揮枹,臨難決戰,接兵角刃,鼓之而當,則賞功立名,鼓之而不當,則身死國亡。是存亡安危在於枹端,奈何無重將也。

夫提鼓揮枹,接兵角刃,居以武事成功者,臣以為非難也。古人曰:「無蒙衝而攻,無渠答而守。是謂無善之軍。視無見,聽無聞,由國無市也。夫市也者,百貨之官也,市賤賣貴,以限士人。人食粟一鬥,馬食菽三鬥,人有饑色,馬有瘠形,何也?市有所出,而官無主也。夫提天下之節製,而無百貨之官,無謂其能戰也。

起兵,直使甲胄生蟣虱,必為吾所效用也。鷙鳥逐雀,有襲人之懷,入人之室者,非出生也,後有憚也。

太公望年七十,屠牛朝歌,賣食盟津,過七十餘而主不聽,人人謂之狂夫也。及遇文王,則提三萬之眾,一戰而天下定,非武議安得此合也。故曰:「良馬有策,遠道可致;賢士有合,大道可明。」

武王伐紂,師渡盟津,右旄左鉞,死士三百,戰士三萬。紂之陳億萬,飛廉、惡來身先戟斧,陳開百裏。武王不罷市民,兵不血刃,而克商誅紂,無祥異也,人事修不修而然也。

今世將考孤虛,占鹹池,合龜兆,視吉凶,觀星辰風雲之變,欲以成勝立功,臣以為難。夫將者,上不製於天,下不製於地,中不製於人。故兵者,凶器也。爭者,逆德也。將者,死官也。故不得已而用之。

無天於上,無地於下,無主於後,無敵於前。一人之兵,如狼如虎,如風如雨,如雷如霆,震震冥冥,天下皆驚。

勝兵似水,夫水至柔弱者也,然所以觸,丘陵必為之崩,無異也,性專而觸誠也。今以莫邪之利,犀兕之堅,三軍之眾,有所奇正,則天下莫當其戰矣。

吳起與秦戰,舍不平隴畝,樸嫩蓋之,以蔽霜露,如此何也?不自高人故也。乞人之死不索尊,竭人之力不責禮,故古者甲胄之士不拜,示人無已煩也。夫煩人而欲乞其死,竭其力,自古至今,未嚐聞矣。

將受命之日,忘其家,張軍宿野忘其親,援枹而鼓忘其身。吳起臨戰,左右進劍。起曰:「將專主旗鼓爾,臨難決疑,揮兵指刃,此將事也。一劍之任,非將事也。」

三軍成行,一舍而後成三舍,三舍之餘,如決川源。望敵在前,因其所長而用之。敵白者堊之,赤者赭之。

吳起與秦戰未合,一夫不勝其勇,前獲雙首而還。吳起立命斬之。軍吏諫曰:「此材士也,不可斬!」起曰:「材士則是也,非吾令也。」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