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公淩治軍

第五十二章 公淩治軍

越州,禹王陵。

禹王陵即大禹墓地,大禹陵以山為陵,坐東向西,卯山酉向,背負會稽山,麵對亭山,前臨禹池。禹王陵由禹陵、禹祠、禹廟三部分組成。禹陵在中,禹祠位於禹陵南側,祠外北側有“禹穴”碑。祠內有“禹穴辯”碑,大禹陵碑亭北側,順碑廊而下即為禹廟。陵區坐東朝西,從大禹陵下,進東轅門,自南而北的建築依次為照壁、岣嶁碑亭、欞星門、午門、祭廳、大殿。高低錯落,山環水繞。

大禹治水曾三過家門而不入,第一次經過家門時,聽到他的妻子因分娩而在呻吟,還有嬰兒的哇哇的哭聲。手下勸他進去看看,他怕耽誤治水,沒有進去;第二次經過家門時,他的兒子正在他妻子的懷中向他招著手,這正是工程緊張的時候,他隻是揮手打了下招呼,就走過去了。第三次經過家門時,兒子已長到十多歲了,跑過來使勁把他往家裏拉。大禹深情地撫摸著兒子的頭,告訴他,水未治平,沒空回家,又匆忙離開,沒進家門。

大舜命人把大禹治水的事跡傳播四海,是想讓大禹效忠於他。然而舜的臣子彭祖卻撅嘴搖頭,對舜說,大禹治水真就這麼刻不容緩?三次路過家門而不進去嗎?

舜認為,大禹太忠於國家了,公正無私,是個偉大的人。

彭祖卻認為,大禹是個虛偽的人,人愛自己,關愛親人天經地義。他卻不愛,要麼是大奸大惡,要麼是塗山氏長得太難看。

舜不這麼想。

結果幾年後,大禹挾這治水的威望和三過家門而不入的美德,逼舜禪讓,成為華夏之主。

徐公淩和張無音從來不相信禪讓這回事,沒有人會平白無故把權力交給外人。曆史背後總隱藏著一些真相,隻是無從考證了。十月十五是徐公淩的生日,徐公淩沒有想到大禹神珠會在這一天出世。全軍飛了五天,終於到了禹王陵。

西門山海指著一片山林:“那片山林不錯,取水方便,就在那裏安營紮寨吧!”

龍成業當即勸道:“西門師兄,自古兵法有雲,逢林莫入。夷陵之戰,蜀昭烈帝劉備為祛暑安營於山林,連營百裏,結果被陸遜燒得片甲不留,萬萬不可安營於山林之中。”

西門山海麵有不悅:“龍師弟,我是主帥,你是主帥?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這片上林三麵環山,正可防止我軍腹背受敵。”

龍成業揚起長眉:“若是西門師兄執意如此,我隻好率我部到附近紮營,防止敵軍偷襲。”

諸葛堅忙道:“西門師兄,在此紮寨,雖取水方便,但是道路狹小,不利於騎兵衝鋒,不如在禹王陵西邊的一塊高地紮寨,取水方便,易守難攻,也可防止敵軍偷襲。還望師兄三思。”

西門山海點點頭:“諸葛師弟言之有理,就到西邊的高地上紮寨吧!”

淩虛宮安營紮寨非常簡單,隻要在一定距離內,把柵欄仙木圍成一個形狀,大寨馬上就可以圍好。大營外還會加固神光結界,防止敵軍偷襲。徐陽中和李子玉是前軍先鋒,大營在最前麵。

李子玉雖然隻帶了六百白龍天兵,但是白龍天兵個個都能以一擋百,是淩虛宮的最強飛兵。徐陽中這次也是第一次帶兵,他不明白為什麼若虛上仙會讓他當先鋒,其實這幾年來,他一直都在修行禦劍術和虛無真功,根本不會帶兵。

龍成業心裏也清楚西門山海根本不能帶兵,暗歎道:“這次掌門派遣的主將之中,大多隻入門三年。臨敵作戰,非同小可,萬一我們遇到四邪的精兵,很可能會全軍覆沒。真正的精銳都留在了淩虛宮之中,我們這一兩萬人馬,不知道會不會遇到惡戰。”

“報!”隻見探子飛兵,飛了回來。

西門山海問道:“禹王陵周圍有多少敵軍?”

探子飛兵道:“啟稟元帥,禹王陵周圍共有四路敵軍。西南一路是仙巫樓的巫兵帶著很多幹屍獸,約有千餘巫兵,二千幹屍獸。西北一路是地獄門的地獄鐵騎,約有千餘,還有五百隻地獄三頭犬。正北是蛇王幫的大石怪和貓妖兵,約有五千餘眾。正南是天魔島的天魔巨人和大嘴蝙蝠,天魔巨人足有十隻,大嘴蝙蝠數不勝數。”

龍成業皺起長眉:“看來東路上岸的必是東海鮫人,他們想把我們圍死,這會是一場硬仗。”

西門山海笑道:“龍師弟,你有燒天傘在手,何故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

徐公淩突然飛了過來:“西門師侄,成業師侄,有話能不能吃完飯再說啊?先安營紮寨吧!沒個屏障還不讓妖魔一鍋端了啊!再不用膳,一幫仙兵可要嘩變了。一連飛了好幾天,我除了啃了幾隻燒雞,什麼都沒吃,肚子裏一點油水都沒有。和你們這些能辟穀的不能比啊!”

張無音也飛到了這邊:“哎呀!我的老親娘啊!我餓得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啊!給我一人飛,早就到了,帶著大隊人馬就是麻煩啊!仙馬的速度不如飛劍,我們後軍還得帶著鍋碗瓢盆,負重太多了。啟稟元帥,我們還能不能吃飯?”

江瑤也聚了過來:“還沒下令紮寨啊!我這餓得不行啊!抓緊造飯吧!實在不行給我一碗湯泡飯也行啊!你們都是辟穀的大仙,我們還是得吃飯的。如玉的臉,都瘦沒了,好幾天沒吃飯了。”

西門山海哭笑不得:“傳令全軍西邊高地安營紮寨,生火造飯!”

徐公淩火速消失:“我這就去指揮火頭軍造飯,早就想吃牛肉炒飯了。”

張無音叫道:“公淩,炒飯還是算了吧!我想吃牛肉炒麵啊!”

江瑤直接飛到火頭營裏:“你們做好了,我馬上就吃,起碼也得吃上三碟子。”

火頭營裏,一眾火頭軍竟然吃完了自己的口糧,就躺倒在營中呼呼大睡。徐公淩見他們呼呼大睡,隻好自己炒了些牛肉炒飯,分給張無音和江瑤。這麼點飯不夠三人吃的,徐公淩吃了兩盤,張無音吃了兩盤,馬家駒和江瑤各自吃了一盤,飯就沒了。

徐公淩剔著牙齒:“無音,這幫大成殿的火頭軍好像並不服我啊!”

張無音隻能喝水壓餓:“公淩,這些火頭軍都是一兩百歲的老頭,怎麼可能服你呢?你得想個辦法啊!不然我們這連稀飯都喝不上了。”

江瑤笑道:“堂堂一個火頭軍主將,竟然要自己下廚炒飯。雖然你牛肉炒飯炒得很好吃,但是你一個人總做不了三軍的飯吧!”

馬家駒遠遠沒有吃飽:“公淩,一盤根本不夠啊!你趕緊讓他們起來做飯吧!我覺得我已經很懶了,沒想到有一幫火頭軍比我還懶。”

徐公淩笑道:“我非得治治這幫孫子,老子不是吃素的。”

“全體火頭軍,分成二十列縱隊,場中集合!”徐公淩嘯叫起來,吼聲幾乎就要把一眾兵卒的耳朵震聾。

《史記·司馬穰苴列傳》雲:穰苴既辭,與莊賈約曰:“旦日日中會於軍門。”穰苴先馳至軍,立表下漏待賈。賈素驕貴,以為將己之軍而己為監,不甚急;親戚左右送之,留飲。日中而賈不至。穰苴則仆表決漏,入,行軍勒兵,申明約束。

約束既定,夕時,莊賈乃至。穰苴曰:“何後期為?”賈謝曰:“不佞大夫親戚送之,故留。”穰苴曰:“將受命之日則忘其家,臨軍約束則忘其親,援枹鼓之急則忘其身。今敵國深侵,邦內騷動,士卒暴露於境,君寢不安席,食不甘味,百姓之命皆懸於君,何謂相送乎!”

召軍正問曰:“軍法期而後至者雲何?”對曰:“當斬。”莊賈懼,使人馳報景公,請救。既往,未及反,於是遂斬莊賈以徇三軍。三軍之士皆振憟。

徐公淩此時便要學司馬穰苴執法,整頓軍紀。管十個士兵和管上百士兵是完全不同的,更不用說千名火頭軍了。這幫火頭軍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對徐公淩這個少年主將,心裏自然不服氣。

徐公淩看著他們懶懶散散的樣子,恨不得暴打他們,嘴上說道:“你們都是大成殿的火頭軍吧!高自嵐高師兄和我不是外人,他經常請我到大成殿赴宴,你們做的菜很好。成業師侄和我兩次交手,這幾年修為精進了許多,不過離我還有一定差距。”

隻見有名火頭軍站了出來:“將軍,你是說成業師兄,打不過你了?我不信,人嘴兩張皮,怎麼說都是理。我們大成殿可不允許你詆毀成業師兄。”

徐公淩擦了擦手:“這樣吧!你打贏我!主將的位置,給你來做。你叫什麼名字?”

這人答道:“大成殿孔茅村!五品地仙。”

徐公淩笑道:“呦!原來是地仙啊!記住,我叫徐公淩!”

孔茅村禦起一把仙劍,隻見仙劍在空中幻化成了百道劍影,顯然是禦劍成百的高級境界。孔茅村對自己的禦劍成百很有自信,本來自嵐天仙告訴他,他是這次出征的火頭軍主將,沒想到出征時主將卻變成了徐公淩,心裏當然不快。

徐公淩點頭:“噢!是禦劍成百啊!”

馬家駒急道:“公淩,你小心啊!那可是禦劍成百!”

徐公淩也祭起了周圍的一把仙劍,仙劍在空中圍成了一個太極圖,足有千道劍影。徐公淩苦練二年多,終於練到了千劍伏魔的境界。禦劍術雖然簡單,但是卻是淩虛宮劍法的根基,練到極高層次,照樣可以戰勝敵人。

兩把仙劍鬥在空中,徐公淩的仙劍立時消滅了許多劍影。

孔茅村的仙劍被徐公淩的仙劍圍在了中間,隻要徐公淩一揮手,就可以把孔茅村的身體給紮穿,徐公淩的仙劍停在了孔茅村的周圍,但他卻沒有動手。

徐公淩說道:“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徐公淩一生沒有殺過一個無辜的人,諸君記住禦劍成百不算什麼,千劍伏魔也不算什麼,淩虛宮裏的高手實在太多了。”

徐公淩假意去問張無音:“無音,現在是什麼時辰,火頭軍可以睡覺了嗎?”

張無音撓著頭:“好像還不可以吧!火頭軍除了要做好一日三餐,還得把鍋碗瓢盆全部耍幹淨。”

徐公淩點了點頭:“今天是第一天,我不怪大家,下不為例啊!日後若有士卒不守軍紀,嚴懲不貸,形同此甲!”

徐公淩拔出仙劍,在孔茅村身上砍了一劍,當即就把孔茅村的衣甲削開了,足足削開了一個二尺長的大口子。

孔茅村罵道:“直娘賊,你竟然壞我寶甲,賠我寶甲來。”

孔茅村上前便要打徐公淩,誰知徐公淩一掌上去,孔茅村立時就被打飛了,倒地直吐血。

張無音當即用“雪花飄飄”,凍住了他:“孔茅村,目無淩虛宮尊長,企圖攻擊主將,心懷反意,我先凍他三天。”

徐公淩笑道:“散了吧!大家趕快做飯,我們還等著吃呢!”

……

李子玉坐在營帳之中正在看《史記》,正讀到此處:

越王勾踐,其先禹之苗裔,而夏後帝少康之庶子也。封於會稽,以奉守禹之祀。文身斷發,披草萊而邑焉。後二十餘世,至於允常。雲:“於,語發聲也。”允常之時,與吳王闔廬戰而相怨伐。允常卒,子勾踐立,是為越王。

元年,吳王闔廬聞允常死,乃興師伐越。越王勾踐使死士挑戰,三行,至吳陳,呼而自剄。吳師觀之,越因襲擊吳師,吳師敗於槜李,射傷吳王闔廬。闔廬且死,告其子夫差曰:“必毋忘越。”

三年,勾踐聞吳王夫差日夜勒兵,且以報越,越欲先吳未發往伐之。範蠡諫曰:“不可。臣聞兵者凶器也,戰者逆德也,爭者事之末也。陰謀逆德,好用凶器,試身於所末,上帝禁之,行者不利。”越王曰:“吾已決之矣。”遂興師。吳王聞之,悉發精兵擊越,敗之夫椒。越王乃以餘兵五千人保棲於會稽。吳王追而圍之。

越王謂範蠡曰:“以不聽子故至於此,為之柰何?”蠡對曰:“持滿者與天,定傾者與人,節事者以地。卑辭厚禮以遺之,不許,而身與之市。”勾踐曰:“諾。”乃令大夫種行成於吳,膝行頓首曰:“君王亡臣勾踐使陪臣種敢告下執事:勾踐請為臣,妻為妾。”

吳王將許之。子胥言於吳王曰:“天以越賜吳,勿許也。”種還,以報勾踐。勾踐欲殺妻子,燔寶器,觸戰以死。種止勾踐曰:“夫吳太宰嚭貪,可誘以利,請間行言之。”於是勾踐以美女寶器令種間獻吳太宰嚭。嚭受,乃見大夫種於吳王。種頓首言曰:“原大王赦勾踐之罪,盡入其寶器。不幸不赦,勾踐將盡殺其妻子,燔其寶器,悉五千人觸戰,必有當也。”

嚭因說吳王曰:“越以服為臣,若將赦之,此國之利也。”吳王將許之。子胥進諫曰:“今不滅越,後必悔之。勾踐賢君,種、蠡良臣,若反國,將為亂。”吳王弗聽,卒赦越,罷兵而歸。

勾踐之困會稽也,喟然歎曰:“吾終於此乎?”種曰:“湯係夏台,文王囚羑裏,晉重耳餎翟,齊小白餎莒,其卒王霸。由是觀之,何遽不為福乎?”

吳既赦越,越王勾踐反國,乃苦身焦思,置膽於坐,坐臥即仰膽,飲食亦嚐膽也。曰:“女忘會稽之恥邪?”身自耕作,夫人自織,食不加肉,衣不重采,折節下賢人,厚遇賓客,振貧吊死,與百姓同其勞。

欲使範蠡治國政,蠡對曰:“兵甲之事,種不如蠡;填撫國家,親附百姓,蠡不如種。”於是舉國政屬大夫種,而使範蠡與大夫柘稽行成,為質於吳。二歲而吳歸蠡。

勾踐自會稽歸七年,拊循其士民,欲用以報吳。大夫逢同諫曰:“國新流亡,今乃複殷給,繕飾備利,吳必懼,懼則難必至。且鷙鳥之擊也,必匿其形。今夫吳兵加齊、晉,怨深於楚、越,名高天下,實害周室,德少而功多,必淫自矜。為越計,莫若結齊,親楚,附晉,以厚吳。吳之誌廣,必輕戰。是我連其權,三國伐之,越承其弊,可克也。”勾踐曰:“善。”

居二年,吳王將伐齊。子胥諫曰:“未可。臣聞勾踐食不重味,與百姓同苦樂。此人不死,必為國患。吳有越,腹心之疾,齊與吳,疥甪也。原王釋齊先越。”吳王弗聽,遂伐齊,敗之艾陵,虜齊高、國以歸。讓子胥。子胥曰:“王毋喜!”王怒,子胥欲自殺,王聞而止之。

越大夫種曰:“臣觀吳王政驕矣,請試嚐之貸粟,以卜其事。”請貸,吳王欲與,子胥諫勿與,王遂與之,越乃私喜。子胥言曰:“王不聽諫,後三年吳其墟乎!”太宰嚭聞之,乃數與子胥爭越議,因讒子胥曰:“伍員貌忠而實忍人,其父兄不顧,安能顧王?王前欲伐齊,員彊諫,已而有功,用是反怨王。王不備伍員,員必為亂。”與逢同共謀,讒之王。王始不從,乃使子胥於齊,聞其托子於鮑氏,王乃大怒,曰:“伍員果欺寡人!”役反,使人賜子胥屬鏤劍以自殺。子胥大笑曰:“我令而父霸,我又立若,若初欲分吳國半予我,我不受,已,今若反以讒誅我。嗟乎,嗟乎,一人固不能獨立!”報使者曰:“必取吾眼置吳東門,以觀越兵入也!”於是吳任嚭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