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殺父之仇
“砰砰砰砰！”
六個被李子玉擊倒的大石怪又站了起來。李子玉明白不徹底打碎大石怪的心，大石怪就能自行再生，比有九條命的貓還難纏。
徐公淩偷笑著，暗想：“狀元郎，你不打碎大石怪的心，可沒法降伏它們。”
張無音發現馬家駒的火力不夠了，便道：“公淩，你出一招寒風掌，助助火啊！”
“放心！包在我身上。”徐公淩對準了馬家駒的火分身，雙掌齊推：“雙龍過海！”
寒風凜冽，風龍咆哮。
徐公淩一掌出手，南宮如玉、徐陽中、常山遠、諸葛堅都驚呆了。兩條雄壯威武的巨龍，攻向這群急凍白鴿。微弱的南明離火暴卷起來，瞬間把這群白鴿裹在了大火球之中。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不絕於耳的慘叫聲漸漸消失，空中落下了一塊塊焦黑的黑炭。
馬家駒暗想：“果然公淩的寒風掌配合我的火分身，火勢足足大了一倍啊！我怎麼練可能也超過不了公淩了。一來我沒有他那麼努力，二來我的悟性也不如他，三來他吃了天眼果和神骨舍利，叫我如何能趕得上他！”
張無音忍不住讚道：“公淩我記得前幾天你的風龍還沒有這麼粗吧！進步飛快啊！厲害了！我看好你哦！”
諸葛堅驚訝之餘，大為不悅：“沒想到徐公淩他們發配到了戰魔峽穀之後，修為精進這麼快。他學會了淩虛宮的絕學劍氣留形，馬家駒竟然練成了火分身，張無音學會了雪霧隱。當日他們上山之時，我就應該除掉他們，以絕後患。”
徐陽中看到那雄壯無比的風龍，讚不絕口：“好掌法，好風龍，果然是風中神將。”
常山遠雖然不能說話，也嗯哼了幾聲。
江瑤立時花癡起來：“徐大仙，你出掌的樣子好像一個大英雄啊！真是太瀟灑了。”
諸葛堅拍手稱讚：“淩虛青仙八十一，隻有李子玉和徐公淩才是萬裏挑一。”
徐公淩看著被燒成黑炭的急凍白鴿，高聲喝道：“隻剩下十隻幾地獄三頭犬了，大家一起上啊！”
張無音拔出了江瑤的仙劍：“江瑤，借你仙劍用一下。”
張無音直接衝向了地獄三頭犬，一陣猛砍，叫道：“別以為老子不會剁狗！”
張無音心中積壓了太多近身肉搏的欲望，這會他仗劍衝了進去，見狗就砍，一連剁死了十來隻地獄三頭犬。狗腿到處亂飛，狗血濺在他的黑色戰袍上，他簡直變成了一個嗜血如命的狂戰士。
“我剁你奶的碧碧蛋啊！”張無音怒吼著，大殺四方。
一幫地獄三頭犬眼看張無音這麼能殺，立時慌忙逃命，溜得比兔子還快。
張無音喘著粗氣：“有種別跑啊！來一隻，我剁一隻。我砍不死你們。”
徐公淩一見張無音爆發，指揮劍氣留形，立時剁掉了一排排的狗頭。孝義館內滿地的狗血，滿地的狗頭，眾青仙合力斬殺地獄三頭犬，終於解決了戰鬥。
李子玉已經被六隻大石怪圍住了：“別以為你們圍住我就能贏，我數到三，你們若是不知悔改，就會被我削成兩半。”
徐公淩坐到了江瑤邊上：“李子玉要不要幫忙啊？我還可以勉強降伏一隻大石怪。”
江瑤拿出手帕給徐公淩擦汗：“沒事，十六郎一定可以的。徐大仙你殺妖怪的樣子好威風啊！”
徐公淩輕輕放下徐風劍：“江瑤，我好累啊！我最近總是心煩意亂，我總會想你。我想把你壓在下麵，我想親你啊！”
張無音聽了徐公淩的話，立時渾身發抖：“公淩，你能別說的這麼露骨嗎？文人騷客果然和我們不一樣啊！”
徐陽中發現常山遠的禦劍術使得非常嫻熟，便道：“你的禦劍術用得精妙，在下要向你學習啊！”
常山遠笑了，他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誇獎他，心裏特別高興。
馬家駒找了一個幹淨的台階，坐了下去：“公淩，你有吃的嗎？餓死我了！”
張無音大笑道：“家駒，地上這麼多烤乳鴿，你隨便啃幾隻也行啊！”
馬家駒急忙擺手，問道：“這都烤焦了，我沒法吃啊！無音，你有吃的嗎？”
張無音答道：“我可以說我有，但我真的沒有。就算有，我也早就自己吃了。”
諸葛堅望向徐公淩：“徐兄，李子玉真的能夠獨戰六隻大石怪嗎？我們要不要幫忙？”
徐公淩緩緩點頭：“別的青仙都不行，我是人，他是仙，我可以，他一定可以。李子玉隻有一個，仙中之最，冠玉之美。天下無對，龍狼相違。”
李子玉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不要你們多管閑事，我可以。”
南宮如玉突然喊了一聲：“子玉哥哥，你要小心。你一定可以的。”
江瑤也有些擔心：“十六郎，這六隻大石怪，對你隻是小菜一碟而已。”
徐公淩輕輕靠在江瑤身上，他對南宮如玉越來越好奇了，如果不是他想得太多，就是對南宮如玉認識太少。徐公淩隱約覺得南宮如玉藏著一些馬腳，體內明明真氣充沛，卻不主動作戰。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南宮如玉喜歡上了李子玉。
巨響震天，塵土飛揚。
六隻大石怪一同出手了，使得正是殺招“開山神拳”，原本就巨大無比的拳頭，變得像小山一樣大，一齊錘向了李子玉。
“青龍裂地斬！”
李子玉不動聲色，跳了起來，腰間上清白龍劍出手，快如閃電。六道純白色的劍芒從李子玉的劍中發出，氣吞萬裏如虎。
“咻咻咻咻咻咻！”
冷冷的白色劍芒擊在了大石怪的心上，六隻大石怪瞬間不動了。李子玉緩緩收回劍，眼神中盡是傲氣。
“砰砰砰砰砰砰！”
六隻大石怪的胸腔裂開，原來純白色的劍芒打在了心髒位置，直接把大石怪一分為二了。石心中噴出血來，六隻大石怪的下半身卻直立不倒。
徐公淩看到這招“青龍裂地斬”，十分心動：“我要會這招就好了。”
諸葛堅暗想：“目前我的法力不如李子玉和徐公淩，隻要能進無相殿、無名殿、無為殿其中一殿，我就算是成功了。王長誌和段廣牙雖然是我的心腹，但是法力實在一般。這個啞巴青仙常山遠倒是不錯，我可以拉攏拉攏。”
無憂殿中，飛羽上仙突然講了一個故事：
從前，有一座圓音寺，每天都有好多人上香拜佛，香火很旺。在圓音寺廟前的橫梁上有個蜘蛛結了張網，因每天受到香火和虔誠的祭拜的熏陶，蛛蛛便有了佛性。經過了一千多年的修煉，蛛蛛佛性增加了不少。
忽然有一天，如來佛祖光臨了圓音寺，看見這裏香火甚旺，十分高興。離開寺廟的時候，不經意間地抬頭，看見了橫梁上的蛛蛛。如來佛祖停下來，問蜘蛛：“你我相見算是有緣，我來問個問題，你修煉了這一千多年，有什麼真知灼見？”
蜘蛛遇見佛祖很是高興，連忙答應了。如來佛祖問：“世間什麼才是最珍貴的？”
蜘蛛想了想，回答道：“世間最珍貴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如來佛祖點了點頭，離開了。
就這樣又過了一千年的光景，蜘蛛依舊在圓音寺的橫梁上修煉，它的佛性大增。一日，如來佛祖又來到寺前，對蜘蛛說道：“你可還好，一千年前的那個問題，你可有什麼更深的認識？”
蜘蛛道：“我覺得世間最珍貴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如來佛祖笑著離開了。
又過了一千年，有一天，刮起了大風，風將一滴甘露吹到了蜘蛛網上。蜘蛛望著甘露，見它晶瑩透亮，很漂亮，頓生喜愛之意。蜘蛛每天看著甘露很開心，它覺得這是三千年來最開心的幾天。突然，有刮起了一陣大風，將甘露吹走了。蜘蛛一下子覺得失去了什麼，感到很寂寞和難過。
這時如來佛祖又來了，問蜘蛛：“這一千年來，你可好好想過這個問題：世間什麼才是最珍貴的？”
蜘蛛想到了甘露，對如來佛祖說：“世間最珍貴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如來佛祖說道：“好，既然你有這樣的認識，我讓你到人間走一遭吧。”
就這樣，蜘蛛投胎到了一個官宦家庭，成了一個富家小姐，父母給她取了個名字叫蛛兒。一晃，蛛兒到了十六歲了，已經成了個婀娜多姿的少女，長得十分漂亮，楚楚動人。
一日，新科狀元郎甘鹿中榜，皇帝特在後花園為他舉行慶功宴席。來了許多妙齡少女，包括蛛兒，還有皇帝的小公主長風公主。狀元郎在席間表演詩詞歌賦，大獻才藝，在場的少女無一不被他傾倒。但蛛兒一點也不緊張和吃醋，因為她知道，這是如來佛祖賜予她的姻緣。
過了些日子，蛛兒陪同母親上香拜佛的時候，正好甘鹿也陪同母親而來。上完香拜過佛，二位長者在一邊說上了話。蛛兒和甘鹿便來到走廊上聊天，蛛兒很開心，終於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但是甘鹿並沒有表現出對她的喜愛。
蛛兒對甘鹿說：“你難道不曾記得十六年前，圓音寺的蜘蛛網上的事情了嗎？”甘鹿很詫異，說：“蛛兒姑娘，你貌美如花，也很討人喜歡，但你想象力未免豐富了一點吧。”說罷，和母親離開了。
蛛兒回到家，心想，如來佛祖既然安排了這場姻緣，為何不讓他記得那件事，甘鹿為何對我沒有一點的感覺？
幾天後，皇帝下旨，詔新科狀元甘鹿和長風公主完婚；蛛兒和太子芝草完婚。這一消息對蛛兒如同晴空霹靂，她怎麼也想不到，如來佛祖竟然這樣對她。接連幾天，她不吃不喝，窮究寡思，靈魂就將出殼，生命危在旦夕。
太子芝草知道了，急忙趕來，撲倒在床邊，對奄奄一息的蛛兒說道：“那日，在後花園眾姑娘中，我對你一見鍾情，我苦求父皇，他才答應。如果你死了，那麼我也就不活了。”說著就拿起了寶劍就要自刎。
這時，如來佛祖來了，他對將要出殼的蛛兒靈魂說：“蜘蛛，你可曾想過，甘露（甘鹿）是由誰帶到你這裏來的呢？是風（長風公主）帶來的，最後也是風將它帶走的。甘鹿是屬於長風公主的，他對你不過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太子芝草卻是當年圓音寺門前的一棵小草，他看了你三千年，愛慕了你三千年，但你卻從沒有低下頭看過它。蜘蛛，我再來問你，世間什麼才是最珍貴的？”
蜘蛛聽了這些真相之後，好象一下子大徹大悟了，她對如來佛祖說：“世間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現在能把握的幸福。”
一說完，如來佛祖就走了，蛛兒的靈魂也回位了，睜開眼睛，看到正要自刎的太子芝草，她馬上打落寶劍，和太子深深的抱著……
執政長老笑眯眯地聽完了這個故事：“飛羽師侄，你的意思我懂。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就隨緣吧！”
執法長老殺光了執務長老的將棋：“馬家駒這孩子也不錯，體力驚人，資質平庸，若是以勤補拙，日後必成大器。”
執務長老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徐陽中平日裏寡言少語，但是修為精進很快。雖然不能和李子玉、徐公淩一較高下，但能與馬家駒並駕齊驅。”
飛羽上仙放下手中的棋子：“沒想到執政師伯還有後招，是飛羽輸了。這九位青仙都是我們淩虛宮未來的精英。李子玉天賦異稟，道法通玄，日後必能飛升上仙，青仙第一也。徐公淩意誌頑強，百折不撓，日後至少也是真仙，青仙第二也。諸葛堅足智多謀，野心勃勃，日後不容小視，青仙第三也。執務師叔，你讓冷修去和所有青仙解釋一下吧！把被抓住的青仙都放了吧！”
執務長老急忙點頭：“我這就傳令下去。”
梁州，安定湖。
迢遞高城百尺樓，綠楊枝外盡汀洲。賈生年少虛垂淚，王粲春來更遠遊。永憶江湖歸白發，欲回天地入扁舟。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鵷雛竟未休。安定湖的名字出自李商隱的《安定城樓》，這片湖出奇地安靜。隻見寒風中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正在用斧頭剁冰麵。
這個老頭穿著打著補丁的單衣和一雙破爛草鞋，他的手腳上起了很多的凍瘡，瘡口已經開始潰爛了。這老頭是捕魚為生的，如今到了冬天，湖麵結成冰，他一條魚都沒有捕到，隻好用斧頭猛劈。
他沒有房子，隻有一條破船，一家三口都住在船上。一到冬天，他就會把船推到岸上避風的地方，砍些木頭給家人取暖。家中的米缸已經見底了，他很清楚家人都在等他帶幾條大魚回去熬湯。他兒子最喜歡吃的就是他做的魚湯麵，他不能讓兒子失望。
老人連劈了三十多斧，終於劈開了冰麵。他迫不及待地扔下釣鉤，隻等魚兒上鉤。老人的釣鉤剛下去不久，就有魚兒上鉤了。他試了試釣竿，感覺至少有五斤重。
在這個時辰最容易釣到夜間覓食的大鯉魚，他不斷放線，開始消耗這條魚的力氣，水裏的大鯉魚足足遊了一頓飯的工夫，終於被老人拉了上來。老人用手一顛，足足有五斤二兩重，足夠一家人吃了。
“你終於把這條魚釣上來了，我等了許久。”老人聽到了一個聲音。
老人隻是把大鯉魚放進筐子裏：“尊駕武藝高強，老朽自愧不如。”
“你或許不記得我了，但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這雙眼睛。你的這雙鷹眼永遠那麼鋒利。”遠方有一個雄壯的身影，緩緩走到了老人麵前。
老人看到麵前的這個大漢，問道：“老朽並不認識你，尊駕是認錯人了吧？”
那大漢搖搖頭：“我跟你說一個人，兗州的燕南飛你還記得嗎？那正是家父。”
老人恍然大悟：“原來你是燕南飛的兒子，老朽知道了。你如今一定是來找我報仇的。”
燕長風喝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當年你害我父母雙亡，半生孤苦，難道我不應該找你報仇雪恨嗎？”
老人搖了搖頭：“冤有頭，債有主。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已經成了絕頂高手，又正當壯年，我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如何打得過你。”
“你的手臂呢？我可以蒙上眼睛，或者讓你三十招。”燕長風猛然發現這老人隻剩下右手了，左手臂隻剩下一半了。
老人無奈地笑了：“很多年前，我的手臂被仇家砍斷了，強中更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老朽當年練成了十八式斬馬狂刀，敗盡天下英雄，沒想到還是被仇家砍斷了手臂，如今老朽再也拿不起斬馬刀了。”
燕長風大喝道：“二老在天有靈，總算保佑長風找到了仇人。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老人突然跪了下來：“燕大俠，你是名滿天下的長風大俠，我隻想求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