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狂戰八方

第二十四章 狂戰八方

眾人全力支撐著身體,徐公淩的匆匆離去,讓眾人有些心慌意亂。張翔龍有意穩定軍心,喝道:“哥幾個要撐住啊!我們一定行。”

張無音還是很冷靜:“這狼妖一出來,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

馬家駒咬牙發狠道:“我跟狼妖拚了。”

密密麻麻的咬耳獸結成雁式陣形,烏壓壓蓋了過來,當真黑雲壓城城欲摧。三支幽冥鬼火蠟燭,一支在楊劍生身上,一支在張翔龍這裏,徐公淩的那支給了顏如意,楊府兩個家將沒有一支蠟燭。

南大山停止了晃動,隻聽見山風在咆哮,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妖氣。幾千隻咬耳獸齜牙咧嘴地撲了過來,一位家將被黑影籠罩住,隻聽他一聲慘叫,倒在地上變成了一具幹屍。

馬家駒定睛一看,那家將的耳朵上隻剩個洞,血已被吸幹,隻剩下皮囊,像個空心的稻草人。

張翔龍掏出蠟燭吹亮:“快聚過來!”

張翔龍、馬家駒、張無音圍在外麵,護著顏如意。另一個家將拔出刀:“快給我一根蠟燭!”

顏如意想也不想把蠟燭扔了過去。

馬家駒很不高興:“我們一共就兩個蠟燭,你怎麼隨便就給了他一個。”

張無音冷笑著:“不給他,我們隻會死得更快。”

張翔龍不斷吹著蠟燭,他驚奇地發現蠟燭越吹越亮,藍色光圈大到足夠罩護住四個人了。

張翔龍欣慰地笑了:“沒想到這蠟燭越吹越亮啊!”

張無音揉著手指:“越吹越亮不假,翔,難道你沒發現蠟燭越亮,燒得也越快嗎?”

張翔龍歎了口氣,喝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大丈夫當死於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

張無音活動著靈蛇般的手指:“我一句也沒聽懂。翔!這次看你的了。”

咬耳獸懼怕藍光,但是層層圍住了四人,眾人簡直覺得透不過氣來。

張翔龍擎起雙鞭:“我們該打妖怪了。”

張翔龍把鋼鞭伸出光圈外,舞動開來,好似群魔亂舞。隻見他好似幻化成八人,鞭風呼嘯而過,勢不可當,隻一招就打死了幾百隻,打殺的咬耳獸如同風中敗絮,散落一地。

馬家駒大驚道:“翔龍,這是什麼招?從來沒看你用過!”

張無音讚道:“好鞭法!是戰狂鞭法裏的狂戰八方,鞭風過處,寸草不生。”

顏如意也看在眼裏:“喂!等靠近了再打,這招太費體力,恐怕不能持久。”

張翔龍喘著氣,暗想:“我必須撐到公淩回來才行!”

楊劍生進了風洞,徐公淩也追了進去。風洞裏狂風向外直吹,要是老弱婦孺直接就會被刮飛。

徐公淩勉強還能看見楊劍生的背影,他高聲喊道:“劍生!太危險了,快出來。”

楊劍生聽見徐公淩的聲音,走得似乎還更急了。

徐公淩擋住臉,縮著身體,艱難地向前走著。冷風如刀,寒霜如劍,風中的霜雪打在徐公淩的臉上,鑽心刺骨的疼。越往前走,洞口也越小,徐公淩不知道因為楊劍生頂在前麵,他受到的風霜已經減弱大半。

若非楊劍生戴著軟蝟金絲的手套和麵罩,裸露在外的肌膚早已被割裂了。他堅定這一個信念:追風劍是屬於他!這一把劍可以讓他舍棄性命。

楊劍生默默忍受著疼痛,暗想道:“沒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追風劍是我的,沒有人可以奪走。”

徐公淩望著楊劍生漸行漸遠的背影,燃起了熊熊鬥誌,自思道:“劍生尚且頂在前麵,我為人師表,更不應當退縮。”

風洞裏漆黑一片,楊劍生已經什麼也看不見了,伸手也不見五指。他的內心是滿懷希望的,他暗示著自己,自己每走一步,也就離追風劍更近一步。徐公淩離楊劍生越來越近了,他覺得時間真的好漫長,也不知道這風洞有沒有盡頭。他隻知道英雄好漢,理當勇往直前,決不退縮。徐公淩挺起胸膛,喝道:“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月光黯淡,咬耳獸團團圍住了眾人,縫隙處隻見兩條鋼鞭,矯若遊龍,狂戰八方,打爛無數咬耳獸。碧綠的血花飛濺,鋼鞭都染成了墨綠色,張翔龍越戰越勇,他簡直覺得自己是在砸肉餅。

張無音聞著刺鼻的血腥味,頓覺無法呼吸:“翔,咬耳獸實在太多了。殺到明天也殺不完啊!你歇息歇息吧!保存實力!”

馬家駒手無寸鐵,也幫不上什麼忙:“是啊!等公淩回來,不知道他有沒有辦法。”

顏如意拔出劍,指著張翔龍:“他能有什麼辦法!你歇下,我來!”

馬家駒捂著口鼻,惡心到想吐:“唉!再這麼下去,沒被咬死,都被活活膈應死了。”

張無音掏出一個瓶子,撒向外麵:“該我出手了!”

張無音排出四粒藥丸,給眾人:“這是解藥!”

四人吃下解藥,張無音撒出藥粉:“安神散!咬耳獸們睡覺吧!”

滿天的藥粉飄散在風中,不一會幾千隻的咬耳獸紛紛墜落在地。馬家駒吃驚地望著張無音,目瞪口呆:“無音,你有迷藥怎麼不早點下?真是鞭打打死一兩個,下毒毒死一大片。”

張無音晃著空空的藥瓶,:“大半年煉成這點迷藥,這一把手全用光了。我也心疼啊!”

張翔龍放下雙鞭,大口喘氣:“老張這招真是及時啊!”

顏如意輕輕點頭:“可惜隻是迷藥,治標不治本啊!不過比原先是舒服多了。”

張無音邁開步:“抓緊轉移吧!趁著蠟燭還亮著,我得找個幹淨點的地方躺一會。”

馬家駒猛地點頭:“這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風洞裏的狂風愈來愈大了,楊劍生隻能蹲著往前走,他每走一步,就會被吹退半步。徐公淩漸漸追了上來,狂風撲麵,風聲呼嘯。即使撕心裂肺地叫喊,也是聽不清什麼的。

徐公淩把手搭在楊劍生的肩上,示意他讓開。楊劍生在徐公淩的手上寫了“放心”兩個字,仍然一心向前。楊劍生突然發現體內生出一股強大的真氣,才知徐公淩正在給他輸真氣。他原先對徐公淩並不信服,沒想到內力精純如此,暗暗服氣。

楊劍生的腳步加快了很多,他很清楚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他要憑著這一口氣,走到盡頭。

“呼!”原本向外吹的大風,忽地向內一吸,狂風暴卷,兩人穩定不住,如同隨風飄散的秋蓬,被卷入旋渦之中。

徐公淩醒了過來,他睜開雙眼,打量著四周。這地方很開闊,燈火通明,看著像是座墓室。牆壁上有許許多多的壁畫,他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劍生!劍生!你在哪裏?”徐公淩大聲喊道。

“師父,我在這裏!”徐公淩聽見很小的聲音。

徐公淩看著麵前的壁畫,不是什麼功法秘笈,好像是在述說一段故事:“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徐公淩扶起楊劍生:“劍生!如果不是你一直走在前麵,我也不用為追你而過來。”

楊劍生舒了一口氣:“師父,如果你不追我,我們也走不到這裏。追風劍就在這裏!”

徐公淩微微搖頭:“一把劍真的那麼重要嗎?比起劍,我更相信自己。”

楊劍生答道:“劍即是我,我即是劍。相信劍,就是相信自己。”

徐公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你找到劍,我們就走吧!有沒有劍,我還是我。”

楊劍生掏出地圖:“這裏隻是風洞迷宮的起點,我們還有一段路要走。”

徐公淩驚道:“還有地圖!”

楊劍生顯得十分激動:“三百年了,風洞終於開了一次!風洞不開,這地圖就是一張廢紙。”

徐公淩擔心外麵的情況:“快點找劍!我還不知道他們怎麼樣?”

楊劍生連連點頭,沒有回答。

張翔龍在前,張無音、馬家駒在中,顏如意斷後。走一路殺一路,又打殺了幾百隻咬耳獸。張翔龍漸漸體力不支,手臂發軟。顏如意香汗淋漓,力度弱了許多。

顏如意退回圈內,指著馬家駒:“接劍!你來斷後!”

馬家駒推辭道:“我!我!我不行啊!我不會用劍。”

顏如意吼道:“讓你接劍就接劍,哪來這麼多廢話?”

張無音用堅定的目光射向馬家駒:“家駒接劍!你可以的。”

馬家駒點了點頭,接過劍,在圈裏一陣猛砍。

顏如意歎了口氣:“果然不會使劍,他是當刀砍的。”

張無音嗬嗬笑道:“能殺一隻也是好的。”

張翔龍停下腳步:“哥幾個,沒路了,後麵是懸崖。天太黑,我也看不清路。”

張無音坐在地上:“終於可以歇歇了,我腳都軟了。”

馬家駒殺得興起,渾然不知疲倦:“這劍真不錯!我什麼時候有錢了,一定要買一把這樣的好劍!我這回一定要殺足一百隻。”

張翔龍大笑道:“寧為衝鋒狼,不作看家狗。家駒終於爆發了。”

馬家駒帶著幾分譏笑喊道:“我若要殺,天不可當。我若亡你,諸神也亡!”

張無音自思道:“家駒開始膨脹了!這話公淩都未必敢說。”

張翔龍掏出水壺,大口喝水:“我也可以歇歇了,膀子都軟了。”

砍著砍著,馬家駒發現自己手中的劍越來越輕了,定睛一看,劍刃被密密麻麻的咬耳獸啃掉一大半。

張無音急忙喊道:“家駒快棄劍,回來!”

張翔龍雙手抄起一根單鞭,使了一招“狂月橫掃”,地麵上掃出了一塊幾丈寬的扇形,逼退了一群咬耳獸。

馬家駒棄劍歸陣:“這小妖怪的皮真厚,砍都砍不動。比牛皮還結實。”

張無音望向外圍,頓時頭皮發麻:“完了,來了!這次是弓箭陣型。”

馬家駒直跺腳:“這怎麼辦?公淩怎麼還不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