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三聲金鐵交鳴聲中,風毅“噔噔噔”後退了好幾步拄著劍單膝跪倒在地,一縷鮮血從嘴角慢慢的流下。
“風毅,放棄吧,你不是老夫的對手的。”看著還是不肯低頭的風毅,林道的眼睛裏閃過一抹讚賞的道。
“呸”的一聲一口血痰吐出,風毅咬著牙站起來道:“抱歉,我沒有跪著說話的習慣,尤其是麵對北虜!”
“識時務者為俊傑。”林道歎息了一聲後道,武當現在的弟子中沒有幾個能入他眼的,唯獨這個風毅是個例外,武當除了自己外,已經沒有人能壓的住風毅了。
“林長老,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身後那群人一樣,給點兒骨頭那狗尾巴就搖的很歡實的。”擦擦嘴角的血跡,風毅冷冷的道。
“林師叔,既然他頑固不化,殺了他。”淩霄子在一旁陰狠的盯著風毅道。
“師父,這是最後最後一次叫您師父了。”風毅笑了起來,笑的眼淚也出來了,“但我沒想到的是,我這個師父竟然是一條好狗,一條很好的好狗啊,哈哈哈哈!”
淩霄子頓時麵有愧色,不止是淩霄子,在場的武當弟子大都也麵帶愧色,畢竟,有點自尊心的人都不願意被人稱作狗的,至於那些臉皮子沒有變化的,想想就知道都是什麼人了。
笑夠了,風毅拍拍衣服上的灰,臉上的神色也漸漸鄭重了起來。
林道的雙眼也微微眯了起來,風毅的武藝,值得林道重視。
“嚶嚶”的劍鳴聲中,一式“人劍合一”使出,風毅出手了。
看著風毅的這一招,林道雖然暗暗讚賞但心中卻搖了搖頭,同屬道教一脈,武當的“人劍合一”套路固定,而純陽的“人劍合一”,如果碰上的是資質不高的弟子,套路也是固定的。但隻要資質較好之人,對《紫霞功》有了自己的理解的話,“人劍合一”這一招根本就沒有固定的套路。就像沐天青曾和林道的對話說的那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同樣的,每個人對衝霄劍法的理解也不一樣,為何要用固定的招式去束縛住人。
沒等林道再想下去,風毅的劍已經到了眼前了。
一式“玉女穿梭”破掉了風毅的這一劍,林道看似輕描淡寫實則心下鄭重,不愧是武當這些年來最出色的弟子,如果再練個三五年,內功或許比不上自己,但在這劍法的造詣上,恐怕不會輸於自己了。
“叮叮當當”的聲音中,兩人手裏的劍越來越開,很快,除了漫天的劍影外,就算是淩霄子,都已經快跟不上兩人出劍的節奏了。
淩霄子臉色表麵維持著鎮定,實際上心中卻是極其駭然,武當的劍法和拳法一樣,並不追求那個表麵的快,而是追求在交手那瞬間的快。似緩實疾、剛柔相濟是武當武藝最大的特點,但現在這對打的兩個,除了快真的找不到第二個可以形容的字了。
淩霄子出了一身的冷汗,想起之前信誓旦旦的在林道麵前說自己就可以將風毅給製住,但現在看來,恐怕結局是風毅將自己往死裏打。
林道畢竟是林道,無論是武功修為還是打鬥經驗遠不是風毅可以比擬的。
雙目中一道精光一閃而逝,林道也不願意再繼續拖下去了,腦海裏微微一轉,林道故意將一式“三環套月”使得有一點破綻,當然,這個破綻很小,哪怕就是一般的高手都很難察覺。
風毅發現了這個破綻了,想都沒想就是一式“犀牛望月”攻了過去。
林道等的就是這一招!
兩劍相交,一個四兩撥千斤,風毅全力的一招不僅擊了個空不說,胸腹之間也是空門大開。還沒反應過來,林道的左手已經一掌印在了風毅的胸腹之間。
“砰”的一聲重響,風毅被林道這狠辣的一掌擊得倒飛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院牆上。
“哇”的一聲,風毅再也忍不住就是一大口的鮮血吐出,剛才的劍招對拚中,表麵上是互有攻守,實際上林道穩穩的占了上風。而出於下風的風毅急於翻身,沒能辨別出林道那一招的真實用意,結果就挨了這麼一個陰的。
渾身酸痛無比,風毅再次咳了好幾大口血,想伸出手將幾處重要的大穴點上,好護住心脈。但左手伸了幾次,那種無力感卻讓風毅一陣陣的絕望。
林道的這一掌,不僅重創了風毅的內腑,也重創了風毅的經脈,風毅已經調動不了內力來護住自己了。除非外人出手幫風毅先護住經脈,然後靜養一斷時日,風毅才能再恢複健康的狀態。畢竟林道不需要一個廢人,所以隻是暫時的廢了風毅的反抗之力,但並沒有傷到風毅的根源。
“風毅,認輸吧。”看著一次次試圖重新站起來卻一次次徒勞無功的風毅,林道歎了口氣道,“認輸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華夏男兒,不言輸!”
風毅突然笑了起來,然後猛地提起一口真氣,右手手腕一翻,長劍橫頸猛地一拉。
“哧”的一聲,鮮血入瀑布般從風毅頸間的傷口噴湧而出。
就這麼微笑著緩緩的將長劍垂下,帶著嘴角的一絲微笑,風毅靜靜的看著遠方的天空,眼裏的那一絲神彩,也漸漸的湮滅了。
林道愣住了。
良久,看著已經徹底僵硬了的風毅的屍體,再摸摸濺到臉上的已經凝固了血痂,林道的心裏忽然覺得空落落的。忽然間,林道感覺很累,真的很累,自己所做的這一切,真的是值得的嗎?
又是一個晴朗的天。
“夜七,你怎麼來了?”看著風塵仆仆一臉疲憊的夜七,文侯奇怪的道,要知道,沒有重要的事情,夜一是絕不會派夜七過來的。
“夜一的急件。”
將背後的那個牛皮筒子解下來,夜七就無力的癱倒在地了。
“快,帶他下去好生休息。”
派人將夜七安排下去,文侯皺了皺眉頭,什麼東西這麼急,以至於夜七都成了這副模樣。查驗了遍火漆和密印,見一切正常,文侯當即就打開了牛皮筒的蓋子,先是抽出一卷疊好的絲帛,接著是一封信。
絲帛先不去管,文侯將信打開一看後臉色一沉,當即開口道:“立即召集京師所有五百石以上的人來,告訴他們,一個時辰內趕不到的話,就永遠別來了。”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