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森的密室,明滅的燭火。
“老爺,老奴總覺得我們的布置恐怕迷惑不了沐天青。”放下手裏的黑棋,一個麵目很是可怖的老人很是小心的說道。
“現在的小妖怪越來越多了,手段稍微低點都壓根瞞不過人家。”一個全身籠在黑衣裏的老人慢悠悠的放下一顆白子,“老爺我從來也沒指望能瞞住沐天青,隻要能讓他多費點時間就行。”
看著老爺落子的地方,老仆皺了皺眉頭道:“老爺,落錯子了,您的這條小龍要被老仆圍殺了。”
“是嗎?”看著老仆將棋盤上被吃掉的白子收掉,然後落下了一顆黑子,黑衫老人默默的在天元處落下了一顆白子。
看著老爺此時在天元落子,要知道在黑棋的圍殺下,天元之地已近乎是絕路,白棋可以說沒有翻身的希望了。
一盞茶時間後。
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從老仆的下頜滴落,而黑衫老人隻是慢悠悠的喝著茶,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棋局,而看棋盤,似乎黑棋仍占多數。
又過了一會兒,老仆頹然的將手裏的黑子放回棋笥後道:“老爺,老奴輸了。”
黑衫老人淡淡的道:“你還可以從邊角反攻的。”
“苟延殘喘而已,終究是輸。”
聽了老仆的話,黑衫老人招招手,老仆上前推著輪椅到了書桌邊,接著,隻見兩個全身籠罩在黑紗裏的少女從暗處走了出來將棋盤什麼的收拾好,然後又迅速的消失在了暗處。
“老爺,在發現做了一堆的無用功後,宋正剛似乎有放棄造反的念頭了。”將一張宣紙鋪開,然後用鎮紙刷平,老仆小心翼翼的道。
“嗯?”
聽出了黑衫老人的怒氣,老仆更加小心的道:“張舒和宋心蕊似乎有脫離宋正剛控製的跡象了。”
“宋心蕊脫離宋正剛的控製一點都不意外。”黑衫老人的話語帶著一點奇怪,“但張舒會脫離宋正剛的控製,確定?”
“張舒身邊的內線傳來的,有那麼六成把握吧?”
“宋心蕊壓根進不了宋正剛的決策圈子,就是一顆可以隨時丟掉的棋子,所以這對父女反目一點都不奇怪。”黑衫老人的語速很慢,“但張舒,以老爺我的能力,竟然也沒摸清他的長相,更連他的性情喜好都沒摸清,這個小妖怪,比起沐天青那個妖孽更是神秘,不可掉以輕心!”
“老奴懂老爺的意思了,老奴會讓下麵盯緊張舒的。”老仆恭敬的道,“老爺,現在宋正剛放慢了擴張的腳步,開始消化這段時間所吞掉的大小勢力,如果真的等他完成了,對我們的計劃很不利。”
“我們和宋正剛是互相利用的關係。”黑衫老人的右手慢慢的摩挲著潔白的宣紙,“可惜有好紙老爺我卻沒有了做畫的心情啊。”
老奴沒說話,隻是看了一眼周圍,心中暗歎一口氣,在密室裏,這坑爹的燈火,能作畫就是怪事了。但老奴卻不敢多說什麼,自從老爺十五年前再也不作畫後,雖然每次坐到書桌前還是會鋪開一張宣紙,但卻隻是鋪開了,而且每次鋪開一張宣紙後,就意味著要死一個人了。
“老爺,陰山那邊……我們要不要動手。”躊躇了一會兒,老奴開口道,“解開七星劍秘密的鑰匙在那幾個人的手裏,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應該不是空穴來風,我們要不要……”老奴沒有再說下去,他知道老爺應該懂沒說出的話的意思。
“陰山地宮……”黑衫老人歎了口氣,“不是沒想過解決那些人,而是沒有高建瓴那樣的實力,去陰山地宮就是找死。而且去少了人家利用機關能將你玩死,去多了人家根本不和你打照麵,隻能放棄了。”
“老爺,老奴總覺得您將沐天青往風滄瀾的後人身上引不太保險,畢竟當年風家還有一支殘存了下來,比如風玄。”
“可是,隻有風滄瀾的名頭才能將七星劍的影響放大,更何況,雖然現在的年輕人基本都忘了,但在我們這些老不死的腦子裏,可都還是記得武當地宮奪寶大戰的。”看了老奴一眼,黑衫老人暗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你不知道,七星劍裏麵確實有一個大秘密,老爺我的父親當年得到七星劍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知道解開秘密的鑰匙在陰山地宮,但那裏的解密人卻說不是有緣人不會將鑰匙相送。父親一怒之下和他們動手,卻在地宮機關下铩羽而歸,見自己無法知曉七星劍的秘密,父親就決定利用七星劍來獲取最大的利益,這才有了天龍山一戰。
可惜的是,天龍山一戰雖然重創了武林諸豪,但父親當時也並沒有準備好,以至於錯失良機。更沒想到的是,‘飄渺刺客’一出,整個武林噤若寒蟬。後來父親略施手段將高建瓴、雨凝煙逼的被迫隱退,老夫又將謝遠山逼的出走惡人穀,這才安寧了好一會兒,要知道,如果高建瓴繼續查下去的話,以當時父親以及老爺我的能力,破綻實在是有點多。
現在不怕了,五十年過去了,當年活著的人越來越少了,可惜的是,宋正剛不成大器,老夫給了他那麼多幫助他卻弄成了現在這副樣子,哼!”
聽到了黑衫老人這一聲冷哼,老奴不禁打了個寒顫,當即開口道:“老爺,我們惱,宋正剛又何其不惱,處心積慮這麼多年卻發現自己所謀近乎鏡中花水中月,他受到的打擊不會比我們輕。更何況,宋正剛隻是放輕了謀反的心思,但卻想統一武林,將整個武林納入他的掌握之中,而一旦他成功,說不定又想謀反了呢?”
“你這老奴才,還真是會安慰人。”黑衫老人笑道,“也罷,反正這麼多年也等過來了,也不在乎多等一些時日,起碼七八年老夫現在還可以等。但宋正剛已經等不了了,因為,他手下的人也都有花花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