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這村子有點兒古怪!”
吃過晚飯,走在外麵的雪地上,一直出了村子,柳睿伸手接住了幾片雪花,回過頭看著點點燈火的村子,一抹憂慮從眼中一閃而過。
“我還以為你沒發現呢。”隨手從地上抓了把雪團了個雪球往遠處一扔,沐天青輕鬆笑道。
“你一點都不擔心?”柳睿奇道。
“才不過十多間的房子,但竟然有近兩百人。”去看病的時候沐天青就將這個村子的人數給大致的摸清了,“按道理說,這樣的村子能有五十人就很多了,可卻多了這麼多,那多出來的人都住哪裏的?”
柳睿反應也很快,立即答道:“地下!”
沐天青點點頭,其實還有一些地方柳睿並沒有注意到,但沐天青卻沒有提醒的打算,有些事情,還是讓柳睿自己慢慢去領悟比較好。
看著村外的兩個身影,吃完晚飯走出門的老村長臉上閃過一抹憂慮,然後轉身又走進了屋子。
看著父親吃完晚飯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在村裏遛圈子,正就著最後的天光削鋤頭把的中年人放下了手裏的柴刀低聲道:“父親,您是不是擔心那兩個人是我們的仇家?”
“我們今天出來的人太多了,讓他們兩個起疑心了。”重新走回屋簷下,拿起一把斧子舞了兩下,村長臉上的愁雲越來越濃,“不說房子,就是村外的那點地,都根本養不活這麼多人,不想起疑心也難啊。”
“要不要今晚上……”中年人放下了手裏的柴刀,左手伸到脖子處然後一刎。
遲疑了一會兒,村長搖了搖頭道:“那兩人的武功很高,就算是那個女的,恐怕村裏身手最好的聯手都不是對手,更別說那個男的了。更何況,那個男的不知道怎麼回事,父親我總有種心悸的感覺,仿佛那具身體裏有一頭洪荒猛獸似欲擇人而噬!”
屋子裏陷入了寂靜,半晌後中年人方道:“父親,那您說我們該怎麼做?”
“等明天看看那個道士能不能壓製二愣子的羊癲瘋再說吧。”村長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遲疑了一會兒才道。
中年人點點頭,然後將做好的鋤頭把放到一邊道:“父親,有備無患,孩兒出去和大夥通個氣去。”
“也好。”
眼角瞥見一個人影從村長家匆匆的走出來,柳睿皺了皺眉頭道:“看樣子,人家也沒對我們省心。”
“莫名其妙的來了兩個外人,還是說去山裏尋找故人,正常人都會起疑心。”再次團起一顆雪球放在手裏拋了拋,沐天青無所謂的道。
“你倒是看的……”柳睿還沒說完,一顆雪球就砸在了腦袋上,將頭上的雪沫子擦幹淨,看著一臉壞笑的沐天青,柳睿的火還沒發出來,又是一顆雪球砸了過來。
“你找死啊!”看著沐天青又團起了雪球,柳睿嬌斥道,同時也立即團起雪球還擊。
從幾戶人家裏走出來,中年人發現不少小孩子都聚集在了村口,同時還有銀鈴般的笑聲不時的傳過來。好奇之下中年人也走了過去,探頭一看卻發現是今天來的兩個道士竟然打起了雪仗,尤其是那個黃冠,一顰一笑猶如天仙下凡。
感覺自己的心髒似乎跳的太激烈了點,中年人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止住了雪仗,看著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兩人,中年人略帶尷尬的道:“兩位貴客,天色已經晚了,小村要關門了,畢竟深山老林的……請多擔待。”
“這位大叔,真的對不起,因為很久沒有回道觀了,所以小道和師姐笑鬧以至於忘了時間,對不起。”撣了撣身上的雪沫,沐天青施了一禮道。
將小孩子都哄了回去,中年人小心的問道:“敢問兩位可是來自武當?”
沐天青搖搖頭道:“小道二人來自華山純陽宮。”
“哦。”中年人略顯出一絲尷尬之色,“抱歉,在這山林裏呆的太久了,有些消息都太不靈通了。”
“沒什麼。”
一邊閑聊著中年人一邊幫沐天青和柳睿安排住處,所行所為執禮甚恭。
看著退出去的中年人,沐天青將背後長劍解下掛在床頭道:“睿兒,早點睡吧,明天還有得忙呢。”
“去打點熱水來吧,你就這樣歇息啊。”柳睿翻了個白眼鼓了鼓嘴唇道。
看到柳睿這副小女兒作態,沐天青笑了笑,提著個木桶就出去了。
看著沐天青認真的生活燒水,中年人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那個黃冠雖然厲害,但江湖經驗卻遠稱不上老道,反而這個道士卻讓人感覺很是無懈可擊。想了想,中年人轉身去找村長去了。
“華山純陽宮?”村長疑惑的反問了一遍,見中年人點頭後眉頭也皺了起來,“看樣子,不是我們的仇人,可純陽宮的人來武陵山幹什麼?”
“會不會和那件事有關?”似乎想起了什麼,中年人吃吃的道。
“不太可能。”村長搖了搖頭,雖然開始也有點擔心純陽宮是為了那件事,但想起那件事發生的時間,村長就否定了這個想法,“或許,跟五毒教有點關聯。”
“父親,我們雖然跟五毒教也有點來往,但要想從他們那裏旁敲側擊弄點消息也難。”中年人道,其實還有一點沒說,那就是看現在這天氣,也不適合去找五毒教的人。
“明天,等明天吧。”
躺在床上,柳睿不自覺的緊緊的抱住了沐天青,一方麵是有點兒冷,另一方麵,就是隻有抱住了沐天青,柳睿的心才感覺到真正的寧靜。
“天青,你說,這個村子的人會是我們要找的嗎?”柳睿輕聲問道。
“就算不是,也是有很深的關係的。”換了個姿勢讓柳睿抱的更舒服些,沐天青也輕聲道,“本來我還擔心要大海撈針,卻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
“天意吧。”
感受著柳睿身上傳來的幽香,沐天青將心中的心猿意馬押下道:“你發現什麼東西了?”
“也沒什麼,就是發現這裏的斧子有點兒與眾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