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青正在秭歸以西的山林裏跋山涉水。
不是沐天青不想走水運,而是三峽水道並不是一條安全的水道,險灘暗流極多,沒有熟悉三峽水道的船夫,貿貿然走這條航道那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沐天青看了看錢袋裏的銀子銅錢後,發現沒有足夠的船錢了。
不過爬山也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後麵那些討厭的尾巴都滾蛋了,壞處就是,天知道自己已經到了哪兒了,而且走山路的速度,實在快不起來。至於用輕功趕路,見過除了追人逃命時用輕功外,哪個大俠會在趕路時用輕功的,真當內功可以無限製的揮霍啊。
嚼著嘴裏的山雞,香倒是挺香的,就是瘦了點,沒辦法啊,山裏的油水實在少。正吃的歡,沐天青皺了皺眉頭,梯雲縱施展開來就是一個旱地拔蔥上了一棵大樹。就在沐天青剛剛上樹,伴隨著一陣風,一隻豹子猛地撲了出來,可惜撲了個空。
沐天青拍下胸脯暗道一聲好險,要知道當初在華山的山林裏遊蕩時,沐天青最忌憚的不是猛虎,不是野狼,更不是毒蛇,就是這豹子。因為豹子不僅機警,而且敏捷度極高,惹上了這家夥比惹上兩頭猛虎還麻煩,不過幸運的是,豹子一般脾氣好,不太願意去招惹人。
但今天就奇了怪了,這豹子就是不走了,一直在樹下轉圈,轉到最後煩了幹脆就蹲坐在那兒不動了。至於豹子為什麼沒有上樹,沐天青可是知道,和人相比,野獸有一種天生的直覺,使得它們能夠感知到危險。沐天青絕對敢打賭,以豹子這家夥機警的特性,自己的心魔它絕對能察覺到,但為什麼這家夥就是不走?
等等,沐天青發現豹子的眼睛竟然有一種可憐巴巴的意味,揉了揉眼睛,沒錯,就是一種可憐巴巴的意味。呃,這是什麼緣故,當沐天青將烤雞放到嘴邊咬了一口時,發現豹子這可憐巴巴的意味更濃了,再仔細看看,沐天青發現這是一隻母豹。
想了想,沐天青跳下了大樹,隻見豹子瞬間就後跳了開去,但還是不肯離開。將烤雞放到剛才坐著的那塊石板上,沐天青施展輕功再次上了樹,見沐天青上了樹啊,那母豹很快衝了過來一口叼起烤雞一下子就竄進了叢林中。
“有點兒意思。”跳下樹拍了拍手,沐天青循著金錢豹的蹤跡走了過去。
一路上順手逮了幾隻倒黴的兔子,再摘了點野果放嘴裏吃著,很快,沐天青就發現了金錢豹的巢穴——一處被灌木叢擋的嚴嚴實實的大石頭下,除了特意留出來的一個小通道外,就算仔細看都難發現,畢竟這裏已經是山林密處,光線可不是太好。
一聲低吼,母豹猛地從巢穴裏竄了出來,不過看到是沐天青後尤其是沐天青將那幾隻倒黴的兔子輕輕的丟過來後,母豹的冷冽的眼神瞬間緩和了下來。感激的看了沐天青一眼,母豹叼起兔子又轉頭回去了,巢穴裏,兩隻顯然剛斷奶沒多久的小豹子正吃得香。
將手裏的野果啃完,巢裏的一隻小豹子大概也吃飽了,舔了舔爪子然後用爪子洗了洗臉後,小豹子竟然從巢穴裏竄了出來小跑到沐天青的麵前,烏黑的眼珠子好奇的打量著沐天青,還伸出爪子輕輕拍了拍沐天青的靴子,似乎對眼前著陌生的大家夥很是想探究一番。
看著這小豹子的這番動作,沐天青無語了,怎麼這小家夥和當初自己養的那隻狸花貓一樣好奇心這麼重,搖搖頭蹲下去拍拍小豹子的頭示意回家,畢竟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回去剛才的地方順手再次抓了隻野雞,就著山泉水一頓忙活就架到了柴火上,沐天青就坐在一旁出神,似乎對身後莫名其妙多了一個人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夜一無奈,還好自己也帶了點東西,一隻早就處理好的兔子也架到了火堆上,夜一一點都不客氣的在沐天青旁邊坐下後略不滿的道:“明知道有客人來為什麼不多準備一點?”
“準備了,可惜都成了那豹子一家的口中餐了。”沐天青懶洋洋的答道,“如果你要去跟三頭豹子搶吃的小道一點意見都沒有。”
差點被沐天青的話語給噎到,將調料在兔子上刷勻了,順手幫沐天青的烤雞也刷好調料,夜一才開口道:“是去滅青城還是滅霹靂堂?”
“你有興趣?”沐天青斜著眼道。
“青城沒興趣,霹靂堂倒是很有興趣。”夜一開口道,“你大概不知道,萬劍門最近很不好過?”
“什麼?”沐天青皺了皺眉頭,“詳細說一下。”
夜一當即就將最近武林中發生的一些事原原本本的全說了,聽了夜一說的話,沐天青的臉色頓時變了,他不是沒想過那幕後之人會動手,但沒想到那人動手會這麼快。
“你們夜煞和六扇門是個什麼態度?”沐天青問道。
“六扇門出事了。”夜一開口道,“袁天紹剛一回京就被一幫禦史彈劾疏於職守,導致彌勒教坐大,如果不是天子示意兵部刑部力保,估計不死也脫層皮了。就算是這樣,袁天紹現在也被降職了,雖然還管著六扇門,但權勢卻不如以前了。”
“那現在六扇門說話的是誰?”沐天青問道,沒有了六扇門的幫助那可不僅僅少了一個助力那麼簡單了,甚至在很多時候行事要想那麼方便也難了。
“是文侯,但還有一個禦史做監督。”夜一答道,“我們夜煞現在不太方便和六扇門再繼續明裏聯係了,你知道的,如果夜煞和六扇門的合作一旦捅出去,那幫禦史會怎麼樣?他們一定會借著前漢梁王刺殺大臣這件事來鼓唇搖舌,對我們更加被動。”
“可我和六扇門的聯係是很依賴你們夜煞的。”
“這點早就考慮到了,這次老夫來就是送點東西給你的。”說到這裏,夜煞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包扔了過去。
疑惑的接過布包,沐天青打開一看,隻見是一個黑色鐵鑄令牌和一個鎏金的黃銅令牌,黑色的鐵令牌倒是很容易辨認,一看就知道是六扇門的,倒是那個鎏金的黃銅令牌就奇怪了,沐天青拿在手裏左翻右看不知道什麼意思。
“這個黑色的令牌可不是普通的六扇門令牌,它可以調動一地所有的屬於六扇門的勢力聽從號令,而這個鎏金黃銅令牌可是禦前帶刀侍衛的令牌,不止如此,這塊令牌可以調動三百地方駐軍在駐地方圓三十裏內行動。”看出了沐天青的疑惑,夜一就解釋了兩塊令牌的用途。
“我,有這麼重要?”六扇門那塊令牌沐天青倒不太意外,但這塊禦前帶刀侍衛令牌就讓沐天青傻眼了,更別說還能調動三百駐軍,要知道那可不是一般的駐軍,是常備精銳,更別說軍中從來不缺好手,如果沐天青樂意的話,挑出三百軍中高手一起行動的話,在武林中橫著走沒任何問題,畢竟軍人的配合可不是武林中人的烏合之眾可以比擬的。
“除了文侯的力薦外,是因為太子殿下對你很感興趣。”夜一羨慕的看著那塊鎏金令牌,“你以後可是太子的貼身侍衛了。”說到這一句,夜一完全就是幸災樂禍的語氣。
沐天青無語,但卻將兩塊令牌都放進了懷裏,因為,這兩塊令牌確實來的太及時了。